山川,河流,還有那被圍在中間的低谷。
似乎是初春的季節(jié),空氣里有些冷,風吹過,漫山遍野的野花,粉色,白色,黃色,點綴其中,搖曳生姿。
我穿著一身布衣,坐在地上,手里正用藤條編制著些什么,不遠處是正在吃草的牛羊。
陽光很好,照在一旁的水面上,波光粼粼,云朵跟藍天,也起了波瀾。
“安寧!”
是米娜,她也穿著跟我一樣的衣服,正牽著一頭牛,跟我招手。
“這里!”
我很自然的回應著他。
“你聽說了,阿大他們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頭狼!”
米娜興奮的跟我描述著,那頭狼有多么不同,它的皮毛,不是灰色的,反而是那種銀色,純粹的沒有一絲雜質(zhì)。
“我阿娘還以為,他們被野獸吃了呢!”
阿大他們,已經(jīng)離開部落一周了,沒有人知道,他們翻過山后,去向了哪里。
“阿大他們都是部落里勇敢的人,不會有事的!”
我拍了拍米娜的胳膊,把編好的藤條給他看。
“你編這么多了?”
米娜點點頭,對我的手藝,給與了稱贊。
“我阿娘讓我準備的,還以為會用上呢!”
我嘆了口氣,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xù)。
因為,它是編給死人的?!?p> “留著吧,部落里總是有人失蹤,總歸是用的上的!”
米娜把藤條從我手上搶了過去,丟在一邊,拉著我,小聲的說著:
“族長說,我們今年,不準備辦篝火節(jié)了?!?p> “不辦就不辦,我也不想去!”
篝火節(jié),每年都辦,目的不是別的,就是為了讓部落里成年的男人女人,能夠相互挑選成婚的。
“你不想去?那阿天怎么辦?”
米娜一臉嚴肅。
“我又不喜歡他,管他干嘛?”
我對阿天,并沒有什么好感。
“我看他挺喜歡你的,這次那白狼,也是他抓的,不大,小崽子一只,別人都說他會送給你!”
米娜旁敲側(cè)擊,想問我對阿天的感受。
“送我,我也不要!”
我想我表達的已經(jīng)夠明顯了。
“口是心非,阿天可是族長的兒子,你呀,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都是定好了!”
米娜搖搖頭,起身跑開了。
等我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阿天就站在不遠處,懷里抱著一只毛絨絨的小狼,純白色的皮毛,在陽光下閃著光。
我忙把藤條扯過來,裝作沒看到,繼續(xù)編織著。
“阿寧,你在做什么?”
阿天是一個濃眉大眼的男孩子,看起來很憨厚,皮膚黝黑,身上的肉很結(jié)實,笑起來還有些虎牙。
“放羊啊,你——你們回來了?。俊?p> 有時候,自欺欺人,裝看不見,根本就是個笑話。
“給你!”
阿天到了我面前,直接就把那團肉球塞到了我的懷里,然后,轉(zhuǎn)身就跑了。
“我不要——”
我忙把藤條放下,抱著狼崽想要去追他,可他已經(jīng)跑的很遠了。
阿天跑的本來就快,我再去追,根本就追不上,只能作罷!
“你看什么?”
一低頭,那小狼,正睜著一雙褐色的雙眸,滴溜溜的看著我,讓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嗚嗚嗚——”
狼崽委屈的哼唧起來。
“你怎么了?餓了嗎?”
喂養(yǎng)小動物這種事,我已經(jīng)熟練了,抱著狼崽,轉(zhuǎn)身就到了旁邊的一只胖母羊身邊。
母羊只是回頭看了我一眼,就繼續(xù)吃草了,而我捧著小狼,讓它能夠到羊奶喝。
它果然是餓了,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什么小動物都給我,我的屋子都養(yǎng)不下了!”
我在一邊嘆氣,阿大跟我修的小圈棚,都被阿天塞給我的小野物塞滿了,這只狼崽,看來只能跟我住在一起了。
“你想不想要名字?”
狼崽吃飽后,跟著我的手指轉(zhuǎn)圈圈,有時候我繞的太快,他就會控制不住的摔倒了地上,還是臉朝地的那種。
這樣傻乎乎的模樣,讓我忍俊不禁。
“要不就叫你一路吧?”
一路平安,一路往前,一路順遂坦蕩。
小狼崽歪著頭坐在地上,看我的眼神里滿滿的疑惑。
“以后你的名字就叫一路吧!”
我又重復了一遍,小狼崽這才嗷嗷嗷的跟著喊了幾句,仿佛他已經(jīng)聽懂了一般。
我很開心,一直在一邊笑著,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瞬間就成了嚎啕大哭。
那一片山谷,都變了顏色,萬物衰敗,血透山河,尸骨成堆。
一路,那頭小狼崽,就在不遠處,默默的看著我。
它已經(jīng)長大了,潔白的皮毛,也染上了鮮血。
“安寧,你該回去了!”
白狼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了它的聲音卻飄了過來。
我知道是他!我知道是他!
“一路!”
從夢里驚醒的我,直接坐了起來,額頭上壓著的東西,也跟著掉到了懷里。
那是一方手帕,浸了水,敷在我的額頭上。
“你醒了?”
是米娜的聲音,她就坐在我旁邊,正拿手去貼我的額頭。
“我怎么了?”
我像是做了一個夢,夢里有米娜,還有一頭狼,一頭白色的狼,我還給狼取了個名字,那個名字,很重要,可我不記得了!
“你發(fā)燒了啊!”
米娜拍了我一下,哀怨的敘述著。
她不過是睡醒后,發(fā)現(xiàn)天都黑了,喊我來看,我卻跟著了魔一樣,抬頭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的。
然后,豆花就咬了我,整個烏龜都暴躁起來,現(xiàn)在還在洛天房間里撲騰。
而我,被豆花咬了后,就直接昏了過去,整個人的身體,燙的嚇人。
韓云朵過來瞧過以后,說我是水土不服,讓她用冷水替我敷頭,很快就會降溫,至于豆花咬的傷口,創(chuàng)可貼貼一下就好了。
“好在,你的燒是退了!”
米娜松了口氣,把掉在我懷里的毛巾,放在了床頭的盆子里,端著它去了洗手間。
“安寧,你是有毒吧?豆花咬了你后,跟瘋了似的,不停的撲騰著!”
米娜的聲音,伴隨著水聲,一起傳了回來。
“現(xiàn)在幾點了?”
我去找手機,可卻不知道把它放到了哪里。
“晚上九點多了,你餓了嗎?”
米娜表示,如果餓了的話,可以去餐廳點餐吃,酒店是十點才停止供菜。
“我有點困!”
我搖了搖頭,又躺了回去,睡了這么久,我的身子,還是疲乏的很。
“那你睡吧,我去吃飯了!”
米娜本來就打算,不管我醒沒醒,這個點,她都要下去吃飯了。
“你去吧,我睡一會兒!”
我點頭,讓她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