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路邊小餐館
“城北我不熟，你叫我一個外地人到哪里去給你找飯店?。俊?p> 何朔看著已經陰沉下來的天，路燈也毫不給力，照得整條街死氣沉沉的。
“那我們就走走唄，總有人要吃飯吧？隨便走走說不定就找到一家了呢？”陶澄也不管是南是北，總之走了再說。
何朔跟在他身邊，一陣風吹來，頓時感覺涼颼颼的，這城北是要入冬的節(jié)奏??！
“??！你看！這不找到了嗎？”陶澄激動地拍了一下手，“走走走，快進去，冷死我了?！?p> 說著，就鉆進了路邊馬路下的一間小飯店。
小飯店不大，玻璃門里橘紅色的燈光，有一對夫妻坐在柜臺前，看有人進來了，探頭一看，是兩張陌生的面孔。
陶澄倒是很隨意地坐下了，然后往四周墻上看看，灰白的墻面上還貼著菜名和價格。
“老板，來一份糖醋排骨、青椒土豆絲。”陶澄看著何朔，“你要吃啥，自己點啊，反正你請客，別客氣。”
“什么話？”何朔白了一眼，“聽著那么變扭?！闭f完，他也看了看菜單。
陶澄嘻嘻一笑，開始擺弄手機。
何朔簡單點了兩個，應該夠吃了，老板見狀也進去忙活了。沒想到陶澄收起手機，對著廚房又喊了起來：“老板，再加一份鹵牛肉，有啥涼菜，也先來兩個……對了，老板娘，有酒嗎？”
“你要啥酒？”老板娘回答，“白酒、黃酒還是啤酒？”
“啤酒吧！謝謝啦！”
見陶澄對老板娘嬉皮笑臉起來，何朔就感覺不對：“你干嘛？不是說不喝酒嗎？”
“要的要的，稍微來點，暖暖身子！”陶澄笑著回答。
因為店里就只有他們兩個，老板娘很快就端來了熱菜，順帶上了兩瓶啤酒。
“老板娘，店里一直很冷清嗎？”陶澄見機問。
“冷清？”老板娘倒是不以為然，“城北也沒剩下幾個人了，冷不冷清都習慣了。”
話音剛落，就又來了個人，和老板娘打了個招呼，老板娘就知道他需要什么了，看來是?？汀?p> 玻璃門外的天空已經暗了，入了夜，玻璃變成了一面深色的鏡子，照著店里的幾個身影，很安靜。
“其實……”陶澄自顧自倒上了一杯酒，還想給何朔來點，卻被他的手推開了，“楊城沒你想的那么太平?！?p> 何朔的手肘靠在桌上，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反而貼近了陶澄一些，想要聽個清楚：“什么意思？”
“呵呵?！碧粘我娝幸猓α艘幌?，“你以為我干嘛放著那么好的關系不進警局，要去報社？我呢，就是圖個好玩，報社和警局一樣，可以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消息，但又不像警察一樣，會有危險?！?p> 何朔聽著。
“我呢，喜歡挖一些信息，從我爸那里可以知道很多，加上報社的另一方面消息，感覺自己像個神仙了?！碧粘涡α似饋?，“當然，我也不會亂說，基本的職業(yè)道德還是有的?！?p> “那你說這些干什么？”何朔表情嚴肅起來，“把我的胃口吊起來了，又來這么一番話打發(fā)我？”
“不是不是?！背弥嗡穪韯帕?，陶澄趕緊倒上酒，“這不，我跟你關系好嘛！所以只對你一個人說?！?p> 何朔沒來得及阻止他倒酒，就干脆等他繼續(xù)說了。
“你先等等，不要急?！碧粘闻e杯和何朔碰了一下，“來喝一口。”
何朔無奈地喝了一口，這時，身后的玻璃移門“吱”地一聲被打開了，一陣涼風吹入，又“嘎”地一聲關上了。
陶澄忙招呼：“老板娘，再拿套餐具來?！?p> 何朔回頭一看，是城北派出所的小郭。
“小郭，來來來，坐這里?！碧粘巫尦隽俗约旱淖?，是考慮到小郭的身材比較魁梧吧，讓他一個人坐，自己來和何朔擠一塊了。
“何警官好?！毙」恢倍己芏Y貌，見到何朔立刻打招呼，話語斯文，和他的外形倒有些相反。
“小郭，剛下班啊？”何朔表示了關心。
“對啊，手頭的事情要處理掉了，才安心?！毙」t腆地笑了一下。
陶澄給小郭也倒上了酒，說：“小郭和你一樣，做事特別認真負責，這年頭，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啊?！?p> “哪里哪里?！?p> “來來來，都餓了，先吃吧?！碧粘握泻羝饋?，“大家都餓了，邊吃邊聊吧！”
何朔明白了，陶澄是在借自己的蔭頭請小郭啊，有什么目的嗎？
于是三人準備吃起來，而身邊進來的獨行人，也就一碗飯一個菜，吃完走人了，于是店里又只剩下了他們。
“小郭，那對夫妻的案子就這么結了？”陶澄假裝不經意問起。
“嗯，算結了?！毙」卮?。
“但我總覺得還有很大的問題?。 碧粘卫^續(xù)說，還順便夾了一塊牛肉給小郭，何朔都看在眼里。
小郭點頭感謝，看了一眼何朔，放下筷子說：“上頭說，事情就這樣算了結了，而且……”小郭停頓了一下，“自殺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p> “不是第一次？”何朔趕緊追問。
“嗯?！毙」c點頭，“之前城北出現過幾例，都是外地人，而且還留過遺書，所以沒人追查?！?p> “都是外地人？”何朔嘀咕一句，想起了田語熙，也算外地人，也算本地人。
“現在城市生活不容易，楊城不景氣，外地人來打拼，算是押錯寶了吧，挫折感一來人就壓抑了?！?p> “是啊是?。 碧粘谓铏C催大家喝酒，“大家都過得不容易呢?！?p> 小郭也實誠，一口喝下酒：“像這對夫妻一樣，死得安詳的，曾經出現過一次。”
“哦？”何朔的酒依舊留著，趕緊追問。
“嗯?！毙」卮穑耙簿臀迥昵鞍?，也是在城北的一戶人家里，一對夫妻自殺了，死狀一模一樣。”
“還有呢？”何朔都睜大了眼睛。
“哎哎，別激動?！碧粘闻呐乃募绨?，“先吃點?！?p> 何朔已經顧不上了，案子的興趣早就超過了食欲。
見何朔這樣，小郭也不好意思不說了，只能繼續(xù)說：“不過這對夫妻有個孩子，是領養(yǎng)的，出事的時候，孩子不在身邊，在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