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著削骨鞭,黑著臉,氣沖沖的從后山出來,在山洞這邊見到了那個人,我不會記錯,是我在人間見到的那個氣質(zhì)不凡的年輕男子。
如我猜測一般,不,他比我預料中還要好看,在一片翠綠的樹林前,他身穿一身白衣,白皙干凈的臉龐,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是一雙水潤明亮的眼眸,英挺的鼻梁,厚薄適中的冰唇。他看向我的眼神讓我感覺很溫暖,精致的眉眼間透著一絲歡愉,而那歡愉中夾雜著一絲憂愁,讓人看著便想要靠近他,抱抱他。
不過現(xiàn)在我們確實在抱著,在我看到他后,剎那間他便來到了我的身邊,將我緊緊的抱在懷里,他的懷抱很香很溫暖,他似乎有些激動,我感覺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他抱著我的手帶了些涼意的,但我并不覺得冷。我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我感覺不到,但他這樣抱著我,我并不討厭,反而很溫暖,也許我們認識,可在我的記憶里卻沒有他。
但現(xiàn)在更大的可能應該是他認錯了人吧,因為他在我耳邊輕輕喊著一個人的名字,小魚,很是動聽,可,那不是我,我亦不是小魚。
臨淵緊緊抱住的人,是他的小魚,是在他心底藏了一千多年的人,他叫著她的名字,覺著自己很幸福。
可漸漸的他感到了一絲涼意,他微微松開了懷里的人,想來是被他抱久了,她的臉有些微紅,正在趁機換了口氣,長長的睫毛呼扇著,依舊紅潤小巧的臉蛋兒,他沒忍住撫上了她的臉頰,將她的半邊臉放在了自己手里,低著頭,看著她,心滿意足。
可隨之而來的一句話,將他打入了深淵。
我感到了他緊抱著我的手,稍稍松開了一些,便趁機大口吸氣,剛才可把我憋壞了,隨之他那修長瑩潤的手撫上了我的臉頰,涼涼的,我有些害羞,但有句話,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他,我做事一向不喜歡拖沓。
我抬起頭,迎上了那雙帶著笑意的眸子,我自然看得出來他此刻的欣喜,雖有些不忍,但我還是跟他說了,我告訴他“我不是小魚,我叫無心,不是你的那個人”我說的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他隨即松開了我,顫抖著,愣在一旁,那雙眼,仿佛要將我看透了。
臨淵聽到懷里的人告訴他,自己不是小魚,叫無心,是他認錯了人,她說的十分冷靜不帶感情,剎那間,他便愣住了,松開了她。
看著那張和一千多年前分毫不差的容顏,他不愿相信,想著也許她已將他忘了,倒也不是不可能,于是他便決定去查看她的元神,之后,他心涼了,她的元神,是一株雪蓮,而且是一株有幾萬年法力的雪蓮,她,不是她。
在我告訴了他我的名字后,他沒在說話了,但我看見了他在剎那間眼神的變化,我想他應該是看見我的元神和那個人不同了吧。從他抱住我的時候,我便察覺到他不是普通人,亦不是妖魔,他身上帶著一股仙氣,而且法力也不見得比我差。
我這個人做事向來是講原則的,不管他是妖是魔還是仙,只要是和我對著干,照樣收拾他。見他久久不說話,便問道“你為何要闖進我這不羈山,還破壞了我設(shè)的結(jié)界”說這話的時候,我可是端出了我這山大王的氣勢來。
他倒是終于肯動一動了,也在瞬間將他的情緒隱藏了起來,現(xiàn)在看上去臉色倒也正常了。只見他向我施了禮,為之前的唐突向我道了歉,說確實是他認錯了人。
我見他態(tài)度很好,便擺了擺手,算是過去了。
而后他對我道“前些日子姑娘可是去了東海岱輿仙山,拿走了靈芝仙草,還重傷了看護仙草的巨蟒”語氣稍稍有些嚴厲,說完便看了看我手上的削骨鞭。
我不喜歡說謊,也不慣于說謊,便告訴他確實是我做的,不過沒告訴他仙草給了誰。全程他一直盯著我。
臨淵聽著面前女子的回答,只見她一臉的平淡,甚至覺著有些無情,和他的小魚完全是不一樣的性格,可她們卻有著同樣的一張臉,他勢必要查個清楚才是。
我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他散漫的性子,便直接問道“那仙草已經(jīng)被用了,如果你沒有別的事,便離開吧”我想著只要他不是來鬧事的,之前破壞我結(jié)界的事便算了。
可那廝卻不依不饒問我為何要對那巨蟒下如此重的手,我覺著他實在是有些多管閑事,便告訴他,我原本是想將那巨蟒滅個干凈的,給了它兩鞭算對它不錯了,說著便要離開,可他卻拉住了我,而碰巧這個時候,山梔一群人正好趕來了,我扭頭恨恨的望著他。
臨淵聽完她的回答,不由得心痛起來,他不能接受那個和小魚有張一摸一樣的臉的女子竟是如何惡毒和殘忍,便伸手拉住了她,想要說教她兩句??伤齾s一臉的理所應當,不知悔改。
而他也注意到了一旁的人,他自然能夠一眼便認出他們是一群妖來。
此時一名穿著青綠色衣衫的男子來到了他們身邊,帶著一臉的笑意,從他手中拉出來她的手,對他道“這位公子,想來是讓您誤會了,我們無心向來心直口快,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公子見諒。其次便是那靈芝和巨蟒,無心是為了助我修煉,才去東海岱輿取那靈芝草來著的,而打傷巨蟒亦是無奈之舉,可最終還是留下了它性命,見公子周身帶著仙氣,想來是天宮之人,還請仙人不要同我們家這位計較才是”說完亦向臨淵施了禮,舉止很是得體。
對此,臨淵也不愿多說什么,現(xiàn)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便是弄清楚眼前女子的身份,最終亦向他們致了歉離開,回了天宮。
還好有山梔的解圍,才把那廝給弄走了,雖然他糾纏著我之前在岱輿的事,確實讓我有些生氣,不過他也道歉了,想來對我那巨蟒著實是有些手重了,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好像挺喜歡做這類血腥之事的,總的來說,雖然他惹惱了我,但還是不討厭他,反倒覺著他很溫暖,哎,可能我天生是個受虐體制吧。
不過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也沒了,對山梔他們了揮揮手,回洞睡去。
其實山梔早就在一旁了,從他們相擁開始他便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只是他們兩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
此刻的他眼神中有些猶豫和搖擺不定,因為那兩人,他是見過的,在一千五百多年前,也是在岱輿,當時他亦是去岱輿取仙草,還碰巧被他們所救,而當時他們還是師徒關(guān)系,不似現(xiàn)在這般,他們之間一定是發(fā)生過什么,他想要弄清楚這一切,因為,他知道自己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