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詩意坐在出租車上,跟師傅說了徐雋家的地址。
拿出手機給他發(fā)消息:你在家嗎?我過來了,方便嗎?打完了又把后面三個字刪掉,摁了發(fā)送。發(fā)出去十分鐘也沒收到徐雋的回復(fù),撥電話過去也沒人接聽。她還在猶豫著還要不要去的時候,師傅到了的聲音卻傳了過來,她只好付款下了車。
站在寒風(fēng)里,從樓下抬頭向上望,他家亮著燈。又撥了一遍他的號碼,還是沒人接,她決定直接上去,反正她有他家鑰匙,雖然從來沒用過,應(yīng)該能打開門的吧。
剛進了大樓入戶廳,徐雋電話回過來了,問她在哪?何詩意說在他家樓下馬上進電梯,徐雋說句知道了就掛了電話。電梯打開,徐雋家門大敞著,褚曼曼站在電梯外對著何詩意怔愣片刻才對她解釋,“過來給徐總送份資料。先走了?!?p> 她撒謊了,何詩意暗暗提醒自己,可是看著褚曼曼低著頭走進電梯,情緒低落,說話明顯帶鼻音,出口的卻是一句:“她怎么了?”徐雋在玄關(guān)處一手接電話一手幫她遞拖鞋,何詩意趕緊踏進門。
“你再想辦法打聽下,人都跑了兩年了,會不會有影響?!蹦沁呌终f了幾句,徐雋掛了電話,問她:“打車回來的?我正打算打電話問你還要不要我接呢?!?p> “嗯,曼曼這是怎么了?誰的電話?”詩意一邊把一堆的購物袋放下,一邊進衛(wèi)生間洗手。
“還不是跟老鄭鬧的。斯凱的電話?!毙祀h一身家居服靠在沙發(fā)上,拿著遙控器做手指運動。何詩意走過去跟他坐一塊,“今天花了好多錢??炜淇湮遥屛倚睦锸娣c?!?p> “這個我還真不擅長,我倒是學(xué)了幾個新詞,戒奢寧撿,撿存奢失,要不要聽?”
“不要?!?p> “不是給了你一張卡嗎?花我的你就舒服了?!?p> “不行,戀愛中的女人要保持經(jīng)濟獨立。”她一把將遙控器搶過來,換成自己喜歡的頻道。
俆雋笑笑,也不生氣,伸手拿過一本雜志隨便翻閱,“年底我打算出個遠門,去東南亞那邊看看市場,印尼政府那個單子我也得去考察,時間比較長,運氣好年底前回來,如果運氣不好可能要年后了?!?p> “要那么久?一定要這個時候去?”
“市場不等人?!彪s志被他翻得嘩啦啦響。
“不能讓其他人去嗎?”
“其他人去我不放心?!?p> “好吧。曼曼和老鄭是不是分了?”何詩意忍不住打聽。
“拌了兩句嘴,分沒分不清楚。”徐雋似乎不想談他們:“下周我安排好了就走,公司我不擔(dān)心。倒是你….”
“行,我知道,我知道,我保證每天按時吃飯,少吃零食,盡量打車不開車,不玩游戲不熬夜,出門帶鑰匙,晚上睡覺反鎖房門,我是童謠里的乖小兔,誰來也不開門...可以嗎?”
第二天晨會,何詩意看到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程斯凱居然也在,他見她一臉掩飾不住的欣喜,一邊與鄭新永嘀嘀咕咕,一邊對她揮手示意,絲毫沒有馬上要開會的嚴肅感。何詩意對著他挑挑眉,拿著筆記本坐下來。褚曼曼跟在徐雋身后,最后步入會議室。
會議內(nèi)容不過是老板馬上要出遠差,做個安排。臨結(jié)束,徐雋單單又強調(diào)了衛(wèi)川大學(xué)的項目,說一句讓何詩意去下他辦公室便散會了。在其他人笑意不明的眼神里,何詩意白眼幾乎翻出新高度。別人不清楚,她最是清楚男友為人,工作場合他正經(jīng)過柳下惠。
何詩意目不斜視的跟進徐雋的辦公室。進門先拿他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是茶水。
她斜靠在他辦公桌旁:“是不是想問我衛(wèi)川大學(xué)的事?”
“你上周去的?見過人了嗎?什么情況?!?p> “我覺得他對我們公司有點排斥,我還懷疑他沒有仔細看過我們送過去的方案?!?p> “怎么說?”徐雋示意她繼續(xù)。
“我問過周蕓,除了第一次我們把送過去的方案是打印稿,之后幾次都是發(fā)電子版到他的郵箱的,沒有已讀回執(zhí)。他辦公室也沒有看到電腦。帶回家看的可能性很小?!?p> “你別喝這個,這是綠茶,你胃寒,一會又嚷嚷胃疼。”徐雋才注意到她手里的杯子,一把從她手里搶過來,“沒看到電腦不能說明什么,也許他用筆記本工作呢?”
“對哦,我怎么沒想到。還是你英明,嘿嘿?!焙卧娨馓职杨~頭的頭發(fā)捋到耳朵后,歪著腦袋笑吟吟瞅著他。
徐雋本打算照例說教幾句,一抬頭冷不丁跟她面對面。午后的陽光從窗戶打進來,照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杏仁眼,小山眉,鼻翼挺翹,嘴角彎彎,正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突然不忍破壞這份好心情,教了這么久,雖說她也沒少接觸客戶,卻還是不愛動腦子。
徐雋放下杯子,“你說你這么不愛操心,以后我不在你可怎么辦?!?p> “家里有一個人操心就夠了啊?!焙卧娨庑Σ[瞇。
徐雋靠著辦公桌低頭沉思片刻,交代她:“既然老任頭本人不好接觸,試試從他身邊的人下手。他愛人是市福利院的院長,我們公司最近幾年每年都有捐贈給院里,你去李院長那找找機會。”
“好的。我這幾天就去?!焙卧娨獯饝?yīng)著。
“今晚什么安排?”
“橙子回來了,我待會過去她們那??隙ㄓ忠垓v到很晚。你估摸著飯點結(jié)束給我打電話,我借機溜號?!焙卧娨庥腥齻€鐵桿閨蜜,趙銀澄,時佩佩和文嫣。佩佩和文嫣跟她大學(xué)睡一個窩,趙銀澄跟她們不是一個學(xué)校,機緣巧合與她們結(jié)識,四個性格迥異的女孩子在人生最美好的年華陪伴彼此,大學(xué)畢業(yè)又都回了衛(wèi)川市,將這份友誼延續(xù)下來。
“行,”徐雋很干脆的答應(yīng)了,“八點左右等我電話。”
敲門聲響,是褚曼曼。她似乎是等不及,沒等徐雋進來的話音出口便推門進來,看到何詩意也在,臉色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