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梁府提親
慕容淑原以為自己回來會引起軒然大波,結(jié)果好像什么事都沒有。
一回到東院里,白露便忍不住問寶瑟:“寶瑟,你說我有沒有看錯,老爺這是怎么了?小姐離家出走痛竟然一句責(zé)備都沒有,而且……看他那緊張的樣子……老爺原來有這么心疼小姐的嗎?怎么原來我一點(diǎn)兒也沒看出來?”
聽聞白露說這話,還沒等寶瑟開口回答,依漣卻是來了興致,問道:“怎么?這很奇怪嗎?我瞧慕容大人就是一副愛女心切的模樣啊,女兒這么久沒回來,心疼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聽了這話,白露不以為然。說道:“什么愛女心切,那是你以前沒在慕容府呆過,要說愛女心切形容二小姐和三小姐我還信,我們小姐哪有得到過這些!”
白露說完還覺得很氣氛!
寶瑟見她們倆還沒回到房里就這樣討論起來了,便訓(xùn)斥道:“你們兩個少說兩句,要讓夫人或者其他人聽見了,免不得又是小姐替你們受過。”
白露和依漣聞言,都乖乖地閉上了嘴,不敢再胡言亂語。
慕容淑心里卻是覺得有些奇怪的,自己以前也聽白露和寶瑟說過,老爺其實(shí)一點(diǎn)兒也不心疼自己,每每都是由得二姨娘……不對,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夫人了,每每都是由得她欺負(fù)自己,自己在慕容府并沒有什么地位。
那自己離家出走對于他來說應(yīng)該起不了什么沖擊……
可剛剛看見他那副樣子,那副緊張又心疼的樣子,也不似裝的,況且他也沒必要裝。
難道事實(shí)其實(shí)并不像白露和寶瑟所說的那樣?
也不可能,她們更沒有理由騙自己……
那究竟是為何?
而且他剛剛最后還囑咐一句不會告訴玉蘭……這句話很值得推敲,難道他其實(shí)并不是不愛自己,只是礙于鄒玉蘭嗎?
慕容淑覺得沒有頭緒,想要弄清楚,今晚就去找一找他,問個明白!
在路上奔波了這么多天,說不累是假的。白露,依漣和寶瑟也是一臉的倦容,慕容淑見她們也累壞了,吩咐道:“你們都下去休息休息吧,今天也沒什么事要你們做的了,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她們?nèi)齻€卻是死活都不愿意下去,非推說不累。
慕容淑本想由著她們,自己先上床歇一會兒,晚點(diǎn)再去書房找一找父親,套套他話,看看他對自己到底算幾個意思。
慕容淑剛躺在床上,王媽便門都不敲徑直就進(jìn)來了開口就說:“夫人聽聞大小姐回來了,特意命老奴來請大小姐過去一趟,夫人替小姐請來了教習(xí)嬤嬤,去好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規(guī)矩!”
寶瑟一下沖了出來,說道:“小姐累了,已經(jīng)躺床上休息了,王媽還是回去吧,小姐明日自會去夫人那請安的,有勞了!”
“喲!我說哪兒來的賤婢,這有你說話的份嗎?手腳利索點(diǎn)趕緊替你們小姐梳洗梳洗,別沒的廢話連篇,不懂規(guī)矩還教壞你們小姐!”
慕容淑被這王媽陰陽怪氣的說話弄得周身不自在,見她一直訓(xùn)寶瑟,看不過去了,說道:“這位王媽媽是吧,你說話可真有規(guī)矩,開口閉口賤婢,她是賤婢我是什么,莫不是你想罵我是賤人?夫人可是我母親,你這可是拐著彎罵她老人家呢,你這又是哪兒學(xué)來的規(guī)矩?”
王媽沒想到慕容淑竟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往日里她哪敢這么說話。一時也有些拿不準(zhǔn),語氣便緩和了不少,“大小姐,你就起來吧,夫人還有其他話要交代呢,去晚了可不好了。”
慕容淑知道這夫人知道自己回來了要擺譜了,不去肯定要啰啰嗦嗦地?zé)┧雷约?,便起身穿好衣服,?zhǔn)備去會一會這個老妖婆。
白露,依漣和寶瑟也預(yù)備著一起跟著去。
王媽見狀,忙說:“大小姐,你自個兒去就成了,夫人想說著體己話,有外人在不方便?!?p> 慕容淑裝出一副病態(tài),扶著額頭說:“我頭風(fēng)犯了,沒人在身邊伺候不行,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倒下了,到時候母親可忙不過來照顧我?!?p> 王媽呵呵一笑,說道:“大小姐說笑了,老婆子手腳利索,生來就是照顧人的料,夫人都是我一手帶大的,還怕老婆子會怠慢了小姐不成?”
慕容淑也作出王媽呵呵一笑的模樣,也說道:“王媽你照顧人肯定沒得說,瞧把我母親照顧得油光滿面的,不過我不一樣,習(xí)慣了小丫頭伺候,你年紀(jì)大了,手腳毛毛躁躁,我皮膚嬌貴,容易硌得慌,所以不敢勞煩王媽,我就帶寶瑟去好了,王媽,前面帶路吧,我生了場大病記性變差了,不認(rèn)路!”
王媽氣得不行,卻不敢發(fā)作,只好走在前面帶路。
寶瑟跟在身邊,卻是一副焦慮的神色。
慕容淑趁王媽不注意,轉(zhuǎn)過頭對白露張嘴比了個口型:“找老爺!”
白露看清了慕容淑說什么,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王媽把慕容淑帶到堂屋,剛進(jìn)門,慕容淑就發(fā)現(xiàn)里面坐著兩個人,說什么教習(xí)嬤嬤,怎么看都不像。
慕容淑對座上倆人行了個禮,小嘴甜甜第說:“見過母親!見過夫人!”
鄒氏聽聞慕容淑喚自己母親,渾身都不自在。
旁邊的婦人連忙說:“這就是淑姐兒啊,生得好俊的臉蛋,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款兒,不知道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不等慕容淑回答,鄒氏連忙答道:“我們淑兒可是京城里出名的大家閨秀,不信夫人可以到處打聽打聽,別的不敢說,琴棋書畫,繡針女紅幾乎都是樣樣精通,將來,保準(zhǔn)是賢妻良母……”
婦人高興得整個見牙不見眼。
鄒氏又忙介紹道:“淑兒,母親給你介紹,這是六品知縣大人梁宗的母親!她兒子梁宗了不得,年年輕輕就做了知縣,將來前途無量??!”
沒等慕容淑說話,梁宗的母親又急著道:“我是鄉(xiāng)下人,沒什么要求,只求兒媳能掌管家務(wù),平日里學(xué)著斟茶奉水,這就足夠了!”
鄒氏在一旁附和道:“梁宗將來大有前途,飛黃騰達(dá)指日可待,母親好容易替你尋的這門親事,俗話說得好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父親的事務(wù)太忙,操心不過來,母親免不了就要操這些心了……”
慕容淑聽完這些作嘔的話,氣得五臟六腑都在打結(jié)!
這典型的后媽!
慕容淑努力抑制住想爆發(fā)的情緒,裝作平靜地說:“六品知縣?母親,我可是三品禮部尚書的長女,下嫁六品知縣?這父親以后上朝如何面對同僚?咱們府里可丟不起這人……”
此言一出,梁宗的母親立即臉黑如炭,眼睛死死地盯著鄒氏和慕容淑。
鄒氏哪成想慕容淑會說如此刻薄的話,怒道:“你個賤蹄子,竟敢這么說話,王媽,來啊,替我教訓(xùn)教訓(xùn)她,賞她幾個耳刮子!”
隨后又和梁宗的母親解釋道:“夫人你別聽她說,她的婚姻大事何時輪到她作主,改日有空咱們把日子定下來,下聘禮就是了,別看她現(xiàn)在倔,將來過門了怎么收拾不成?”
梁宗的母親臉色這才緩和了些,說道:“是該教訓(xùn)教訓(xùn),不過別打臉,刮花了我沒辦法向我兒子交代,打板子好些……”
此時慕容淑只覺得,如果現(xiàn)在有把刀,非捅死這兩個毒婦不可。
王媽聽吩咐上前就要抓住慕容淑,好在寶瑟身上有兩下功夫,一把就抓住了王媽,扔到了一邊……
這時慕容淑湊到寶瑟耳邊說了幾句話,慕容淑狠了狠心,自己刮了自己幾巴掌,然后跪在地上,大聲哭喊道:“不要!母親不要……不要讓我嫁人……女兒不要嫁人……別打我……”
鄒氏和梁夫人呆呆著看著慕容淑,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
就在這時候,慕容儀從外面匆匆忙忙地就跑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白露。
慕容淑一見到慕容儀,連忙沖了過去,抱住慕容儀就哭道:“爹爹!你怎么如此狠心,竟要將女兒嫁給那六品知縣做妾?”
慕容淑抱著慕容儀,哭得幾乎要背過氣去了。
慕容儀頭嗡地一響,玉蘭竟要將淑兒嫁與一個六品知縣為妾?
鄒氏見狀連忙上前解釋,“官人!不是她說的那樣,人家梁知縣尚未婚娶,何來娶妾這么一說?淑兒過去肯定是明媒正娶的,不可能為人妾氏的。”
梁夫人也趕緊說:“小兒從未婚娶,何況禮部尚書的嫡女,怎么可能嫁人為妾,將來小姐嫁過來,定然是當(dāng)家主母,說一不二的。”
慕容淑心底一喜,這下她們可沒得否認(rèn)了。
果然鄒氏臉色一變,當(dāng)下明白自己中計了。
于是只好陪著笑臉說:“官人,其實(shí)也只是這么一說,這梁夫人上門提了這么一嘴,八字沒一撇事兒……小孩子,一時緊張難免聽錯說錯什么的……”
慕容儀指著慕容淑的臉問道,“這又是怎么回事?”
梁夫人生怕自己受牽連,趕緊說,“這里好多人作證,這是她自己打的!”
鄒氏也裝作無奈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慕容儀望向慕容淑,問道:“是這樣嗎?”
慕容淑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道:“是的,是我自己打的?!?p> 所有人都詫異地看著她。
鄒氏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慕容淑到底想做什么。
“梁夫人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沒得選擇。還說以后進(jìn)了門如若我不聽話,那就打板子,我沒有辦法,我只好拼命地打自己,如果我毀了容,梁夫人就不會想要我了……”
正在這時候,一個下人剛好拿著一塊板子進(jìn)門,慕容儀一見到這板子,怒火中燒,一把搶過木板,扔在了一旁。
然后拉著慕容淑便氣沖沖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