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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魔女堪需折

上古魔女堪需折

青毛子 著

  • 仙俠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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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3-18上架
  • 267280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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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風沙入崖

上古魔女堪需折 青毛子 2285 2019-03-18 13:44:39

  第一章風沙入崖

  大爺?shù)模?p>  這沙子怎么有一股子騷味!

  今日的風沙極大,我拄著拐杖逆著風往陡峭的山崖上走去。寒風將我耳鬢碎亂的頭發(fā)吹得手舞足蹈,我只能瞇起眼睛,看著眼前模糊不清得荒涼之地。

  再過半日就到山頂了,腿腳背部的酸痛感傳來,身體正在警告我得趕緊歇息了。

  我停住了腳步,四處張望。沒想到才走了兩天半,周圍的草木漸漸消失殆盡了,周圍已經(jīng)剩下些零零散散,同我一樣直不起腰的枯木了。

  嘿咻嘿咻,我趕緊尋了棵橫在亂石堆中的粗大樹干,將手中的拐杖斜靠在手邊。一屁股坐下,甚是舒服......唉,可恨身上的酸痛也隨之緩緩泛起。

  沙子吧,這些惱人小東西也趁機躲進了我的衣裳,無奈,我只能用滿是老繭的手試圖將它拍了去,隨便捶捶大腿緩解酸痛,迷惑他們,再趁他們不注意,再走個把公里,爭取今日到達那里。

  囊里所剩無幾的食物和水也水在無形中也催促著我抓緊時間上路。

  我輕嘆了一口氣,視線移到膝蓋處的破洞,那是在山下穿過荊棘的林子時弄破的,目光一轉(zhuǎn),視線落到我這身暗紅色的衣服上,如今已經(jīng)蔫得更酸菜一般了。

  恍惚間,我的手鬼使神差地撫摸上裙角,嘴角不住微微勾起,和儒若相識那日的情景不經(jīng)意浮現(xiàn)。

  他,是我們村頭馬阿叔的兒子。

  喝了一肚子墨水,終其一生考取功名。我也不曉得一直困在這個小村子的他,如何知曉村外的世界如何這般,也不曉得他將近前半生的時間浪費在一堆枯黃無趣的書上有何意義。

  總之,在我印象里,他就是個浪費生命的書呆子。

  他阿爹從小便將他關在書房念書識字,因此他也從未在街頭巷尾,小伙伴的嬉鬧出現(xiàn)過,直到那日我將浣洗好的衣物送去他家......

  那時我......唔,應該是十歲。

  那時的我,后腦勺上是隨意挽起發(fā)髻,腰旁扣著大大的洗衣木盆,無意經(jīng)過他讀書的簡陋雕花木窗的窗口,見他頭頂發(fā)髻綁著一條繩子,直直懸掛在屋梁,捧著詩書,臉漲得通紅,搖頭晃腦地背誦著什么孔子孟子知乎子。

  或許是太過入神,他搖頭晃腦弧度大了些,頭發(fā)絲被猛地一扯,他吃疼地縮回脖子,沒想到頭低得太過,繩子將他整頂頭發(fā)都扯得更緊了些,他皺眉痛苦“嘶”了一聲,并未大叫,反倒是咬著牙,隱忍著將繩結解了下來,小手還不住摩挲著發(fā)疼的頭皮。

  瞧見他那滑稽的模樣,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生怕被發(fā)現(xiàn),又趕忙捂著嘴。

  奈何,天公愣是不成全我。

  一股妖風忽的吹過,樹葉被驚動得嘩啦啦直哀嚎,他聞聲抬頭,便瞧見了躲在樹下的呆愣的我。

  瞇起眼的他,帶著一絲警惕,將我死死盯著。

  雖然氣氛多少有點尷尬,到底,他眼里被疼得打轉(zhuǎn)的眼淚還是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日陽光斜下,清風輕輕撫摸我枯草般的頭發(fā)。不知是正巧他窗前的桂花飄落還是黑白紋的胖鳥撲翅停在他窗前,隔著那扇半掩的雕花木窗,我倆都呆呆盯著對方。

  那時他十一,就這樣不善言辭的他,和情竇初開的我,便悄悄“一見鐘情“啦!

  唔......

  準確的說,我單方面宣布,我,小樹葉,對馬儒若小書呆子一見鐘情啦!

  俗話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果然,能吃苦的人確實不一般。瞧這小書生,同樣是苦澀發(fā)黑的墨水,村尾蝦皮也灌了不少,卻也未見如儒若長得這般白凈清爽。

  嗯?是哪來的味道,可真香啊~嘿嘿~

  后來,我趁著阿叔上工時間更勤地去浣衣賺外快,當然多留了一份心給他家優(yōu)惠。

  馬阿叔見有這劃算的買賣,更是對我頻頻點頭,我仿佛錯覺他似乎是對我這個未來兒媳婦十分滿意,對此我更是笑得花枝亂顫,險些被馬阿叔睥睨,以為我腦子不正常。

  就這樣,隔三差五我便溜到他讀書的窗外偷偷聽他念書,那畫面,甚是善心悅目。

  終于,在我們......額.....在我對他眉來眼去五年后,也就是他十六歲那年,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看上的男人果然不同凡響,首試便通過了童試,成為了全村唯一一名秀才。

  那日,我正在溪邊浣衣,聽到這等喜訊時,許是我笑得太猖狂,老天都看不下去,愣是一下子讓我一頭往淺溪里扎。雖然染了個小風寒,但是捂著被子喝姜茶的我還是笑得跟個傻子一樣。

  也不知怎么得,那陣子我打從心里感到自豪,走路都呼呼生風。也許這就是書里頭寫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罷,嘻嘻嘻。

  等等,唔......似乎哪里不對勁......

  不管!

  十余日后,他和馬阿爹終于被我日盼夜盼也盼來了。

  不在似五年前的毛頭小子,如今的他都可以用“風度翩翩“這樣好聽的四字詞語來形容了。

  當然,這樣好聽的詞也有不好的地方,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會引來很多花枝招展,讓人討厭的女人!

  “儒若~我在這!我在這!咳咳......咳咳......誒,別看那些妖艷賤貨!我我我在這兒......“

  天殺的,要不是個頭不夠高,身子骨不夠壯,老娘早就擠到前頭了。又何苦像只王八一樣,趴在這樹梢上,可憐兮兮地扯著儒若根本聽不到的嗓子來迎接他。

  儒若歸來那日下午,我本還蹲在路邊,苦惱著如何當面見見他,解解我的相思之饞。

  自他爺倆回來起,他家的門檻都快被祝賀送禮的人踏爛了,我心想我總不好這時候上門去討衣服洗,唯恐給我未來“公公”留個傻丫頭的不良形象。

  就在我差點想破罐子破摔,直接爬墻潛入馬家時,馬阿爹很給面子地差人挨家挨戶通知,說晚些時候在他家院子里擺幾桌酒席,請村里的人去聚餐,順便感謝這些年來對他家地照顧。

  耳尖的我趴在別人墻角,剛收到風便高興地吐掉嘴里的干草桿,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捂住羞紅的臉就跑回房里打扮一番。

  算起來,這可是我和儒若久別重逢的第一次見面呢~

  我阿叔平日守豬肉檔,沒少被馬阿爹巧舌如簧地多勾去半兩肉,于是那日他剛收到消息,便開心得丟掉手里的殺豬刀,關了肉鋪,還不忘拖走還在水缸邊辮發(fā)的我,急不可耐得去吃回虧損的肉錢。

  酒席間自然少不了熱鬧奉承和拼酒,一方面,我是左瞧右瞧都沒看到儒若,另一方面我委實受不了那難聞惡心的酒味,便借著上茅房的由頭,偷偷溜到儒若書房外,正逢他提著一瓶小酒壺在屋外石階上賞月。

  清明的月光撒到他日漸俊朗的臉上,顯得有一絲超脫物外。

  哈~

  我小樹葉的眼光果真是天上地下沒得挑啊~

  這樣好看的臉,看上一輩子我不會膩呢~

  看得入神,卻沒料到他別過頭瞧見我,微微一怔便錯開我的目光,稍稍藏起手里的酒壺。

  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眼,寒涼的月光下,他臉頰微微泛紅。順著他的青衫看見他手中的酒壺,想了想也是,他一個天天讀書的文人,又怎會喝酒。

  唔,一時有點尷尬,該說什么該說什么!

  怎料此時的我腦袋發(fā)燙,已然不知理智為何物,一句陰陽怪氣的“臥槽,可嚇死老娘了......“脫口而出,儒若眉頭一皺,我便察覺事情不對勁,果然,氣氛顯得越發(fā)尷尬了......

  該死,我在說什么鬼話啊!

  真想給自己一巴掌漲漲記性,儒若應當不喜說臟話的小姑娘,幸好日后嫁過來還有一段時日,我得改改提早改了才是。

  為了緩解一下氣氛,我心想得按說他們讀書人的套路,來一句應景的詩句。

  我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稍稍沉思了一會兒。之前好像經(jīng)常聽到他念一些“月“啊“思“啊“水“啊什么的詩句來著,心想他應當更喜愛這一類。

  為了挽回點局面,我趕緊指了指被烏云遮住的月,假裝十分深情解釋:“額,我,我的意思是說,今夜月......夜夜月........唔......色色賽......額......賽......,賽公雞?不對,好像是賽水?為什么要曬水......曬了不就沒了嗎?......好吧,我坦白,我是專門來找你,恭喜你考試成功,平安歸來?!?p>  太難了,我決定放棄掙扎,轉(zhuǎn)而抱拳,十分恭敬地對他鞠了個躬。

  他抬眸怔了怔,醉意朦朧的眼眸盯著站在那假裝看看天,看看地,有點不知所措的我,不似平日性冷淡的模樣,竟微微勾笑,然后隨意地指了指身旁得臺階。

  他的一顰一笑,不偏不倚地直擊老夫的薄如蟬翼的少女心!

  我受寵若驚,明明小心臟撲通撲通漏了好幾拍,卻還是裝作沒看清楚一般,再三確認到“你,你你是要我過去和你蹲著嗎?“。

  儒若一聽,先是一愣,看了看自己坐著的姿勢,又看回我,忍不住神仙一笑,點了點頭。

  得到他的肯定,我腦子一懵,滾燙的血流躥入腦子,頓時失去意識,幾乎當場去世。

  但是!

  我殘存的意識在警告我,就算爬,也要給我爬過去.......

  彼時,我?guī)缀跏擒浿?,抖著過去,在離他十幾步遠的臺階,和他“并肩”坐了下來。

  一坐下,便是一股清香醉人的酒氣,我竟忍不住又嗅了幾口。心道這到底是何美妙佳品啊,竟把滴酒未進的我醉的神魂顛倒。

  “額?”

  靜謐的周遭顯得他的呼吸十分清晰,這時,我怪異的舉動惹得他把視線移到我身上。

  我別過頭,是他閃動盯著我的黑眸。

  他嘴唇微啟動,細細地吐著混雜著芳香酒氣的白霧。

  登時,我幼小的心臟又噗通漏了半拍,他見我探進他眸子,像是被看穿了心事,忽的驚慌地別過頭去。

  “沒,就,就是有點上頭罷了......“

  這是我見他來,第一次靠的如此近,盡管中間隔著一個銀河般得距離,這一跨世舉動,一時讓我心生觸動。

  從來,我們之間便只是遠遠相望,他在窗內(nèi)讀書,我在窗外路過,可像是“心照不宣“,每每我路過時,他總會自然地望向我,一個低頭后又繼續(xù)舔墨水。

  而我也樂此不疲,因為他的一眼,讓我有了動力,日日上他家找浣衣活,日日復年年。

  為了打破沉寂的氣氛,我開了口道:“小書生,你可真厲害。悄悄告訴你你,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你能考取功名的?!?。

  說到后邊,我忍不住帶著一絲自豪,不自覺挺胸抬頭,齊刷刷伸出了兩只大拇指。

  他臉頰微紅,眼神不自然,明明是慶祝他的話,他卻微微有點傷失落:“現(xiàn)在只是個秀才,離功成名就還遠著呢……”。

  我不知他為何突然不高興。心想他若不是誤解我的話?

  想到這,我忙揮手否認,“我萬萬沒有恥笑你的意思,你瞧......”我猶豫了幾分,還是攤開掌心對著他。

  上面的繭很是顯眼,“我們從小就是干活的賤命,莫說考取功名了,連字都不認得幾個??墒悄悴煌?,你是能喝墨水的讀書人,還是我們村里頭第一個秀才,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呢?!薄?p>  我講的繪聲繪色,“不知道你聽過沒有,我聽村里的老不死說,我們村山水不好,是養(yǎng)不出厲害的人的??扇缃裎铱磥?,這都是狗屁!“我用嘴發(fā)出響屁的聲音,繼續(xù)說道“如果可以,我定拉著你給那老不死看看,讓他啪啪啪打自己的臉。你就是那么有本事,你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我說得入神,長大了手臂環(huán)住空氣,給他展示這件大事有多“大”。

  他看了我的舉動,眉頭微微一皺,卻還是勾了勾唇角,竟是被我逗笑了,他笑得很好看,如和煦的春風。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倏爾,他起身隨手摘了朵黃色的桂花,遞給了我,“我并非生來就識字,只是我阿爹碌其一生也沒能考取功名,便將希望寄托與我身上罷了。其實相比較于上高堂,我寧可……”

  他頓了頓,銀光波動的眸子忽然黯淡無光,又微微嘆了口氣,好一會才繼續(xù)說道:“若你想識字,以后有機會我教你如何?”。

  我眼眸一喜,如搗蒜般點了點頭。在我聽來,他的話更像是“若你想泡我,那我便給你機會?!薄?p>  這等千載難逢的機會,我豈能錯過。

  “可是,學字要多少個銅子?“開心后的我好不容易扯回一絲理智,摸了摸兜,怒放的心花瞬間枯萎,“可我聽說書中有黃金屋,讀書那么貴,我沒錢......“。

  小儒若愣了愣,抿嘴似笑非笑,“我教你識字,待你從書里拿出黃金,再交于我做學費如何?”。

  我點頭如搗蒜。

  后程,開心得說不出話的我傻呼呼地扶著下巴,貪婪地欣賞那可見不可褻玩的天資之色。

  而他,也默契地不再言語,訕訕藏起酒瓶,也不再飲用。

  待阿叔粗狂的嗓門傳來,我才急急忙忙起身,拍拍屁股,對他結結巴巴道個別:“儒,儒,小書生,我得先走了,明,明個兒再見吧。額……我是說,我明日再來取需要換洗的衣物。”

  他淺淺一笑,“小樹葉,明日見?!?。

  那是他第一次喚我的名字,也是我第一次想喚他卻怕被他知道我偷偷關注他,顯得不自重。

  那時我激動地通紅了臉頰,心里頭小花鹿銜著怒放的心花踢踏亂竄,哪還有心思細想他到底是何時知曉我名字的,只是邁著小碎步屁顛屁顛地拐彎跑了出去。

  無情地風沙呼呼吹拂,將一粒沙子帶進了我的眼睛,眼睛的異樣感覺讓我忍不住伸手去摩挲,也不得不將我活生生拉扯回現(xiàn)實。

  彼時,耳畔倏地傳來窸窸窣窣聲,腳下好似被什么東西蹭了一下,可是眼中的沙粒還在剮蹭著我脆弱的眼珠,我皺成一團的眼皮才忍痛微微開了一條縫。

  那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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