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在上古時代,天地元力狂暴混亂,大地時常崩塌,江河倒流,巖漿焚天,天地間有著強大的力量卻不能為人類所用。
后有陣師大能者,以地心之源為中樞,八方之極為陣眼,布強大陣法以借天地偉力為己用,終成武道之傳奇。
此陣名曰降神陣。
“降神陣?”
布天言聽到這個名字之后,臉色變得復雜異樣,僵在原地無法言語,此事聽著虛無縹緲,但他知道唐戈不會說謊。
唐戈收回劍識,抬頭深深的望著夜空,諸天星辰暗淡無光,黑暗如同貪狼巨獸一般盤踞蒼穹,慢慢的吞噬著光明。
“降神陣傳承自上古,可助修行者獲得巨大的力量,但現(xiàn)世之中根本無人見過,我也不太確定。”
唐戈的眸子微微閃爍,眼中漸聚寒意。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布天言回過神來,盯著唐戈,他看起來更加神秘了。
唐戈說道:“昆侖山的古籍上有關于降神陣存在的記載,但所言也是殘缺不全的?!?p> 布天言摩挲著下巴,目光微垂,看著矮小黑塔,說道:“降神陣威力巨大,韓禹在這朱雀將府施展就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
唐戈說道:“這里的降神陣痕跡并不完整,他應該還沒有準備好,一旦待他準備好,到時候天地元力異變,他又因此獲得強大力量,朝天城內(nèi)沒人攔得住他?!?p> 布天言頷首,喃喃自語道:“這韓禹從哪里得來的降神陣法門?他竟隱藏的這么深,還是說他的野心極大呢?”
夜風拂過,寒意凜然,黑暗更濃了一些。
布天言又道:“你剛才說這降神陣并未開啟,難道說韓禹還會回來?”
唐戈點頭說道:“他應該是去準備什么了,而他為何要在朝天城設陣或許還另有原因?!?p> 布天言倒吸了一口涼氣,若是降神陣真的成了,整個朝天城恐怕都將不復存在,只是不知道護城的誅仙陣能否抵擋住降神陣帶來的天地能量異變。
而韓禹既然想布下降神陣從而獲得巨大的力量,必是野心極大之人,他成功之后又會做些什么呢?
唐戈將手掌輕輕的放在了黑塔上,一道劍識悄無聲息的融了進去。
“我們走吧,一時之間應該是沒什么事。”
唐戈能夠憑借劍識察覺到降神陣的痕跡完全是因為劍符,他不禁對這個神奇之物越發(fā)的好奇。
自從在昆侖山劍言洞得到劍符之后也已經(jīng)過去了很長時間,但唐戈始終無法徹底將其參透,劍符就像一個無底洞一般,永遠看不到底。
……
……
這個夜晚,唐戈不愿入睡。
布天言也在問劍閣的庭院中沒有離開。
山河扇在神兵榜上排在第六十七位,雖然排名靠后了一些,但畢竟是神兵之列,威力也是玄妙。
布天言將山河扇輕輕一拋,便是懸浮到了虛空之中,一圈圈的光芒震蕩開來,扇面輕展,一副錦繡山河的畫面便是呈現(xiàn)而出。
那看似柔和的光芒,卻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波動。
唐戈目光微凜,鬼泣劍從手中飛出,化作一道紅線快速刺破了黑暗,在距離山河扇只有三寸左右的距離時突然幻化出千道劍氣,從四面八方呼嘯而過,如囚籠一般將山河扇環(huán)繞其中。
山河扇微微一震,扇骨上爆射出數(shù)道寒光,與那千道劍氣糾纏在了一起。
轟!
瞬間之后,劍氣潰散,蕩起一圈圈的漣漪,鬼泣劍一個回轉,回到了唐戈手中。
布天言淡淡一笑,朝著虛空伸出手掌,山河扇便飄然而回。
“你這劍訣不錯嘛!”
唐戈低頭看了一眼鬼泣劍身上殘留的淡淡痕跡,不禁感嘆山河扇不愧是神兵,而布天言又不愧是乾元境強者。
他用的自然是十境劍訣,本想用山河扇試一下這道劍訣的威力,可惜雙方差距太大,瞬間便被擊潰了。
布天言望著怔怔出神的唐戈,說道:“喂,我跟你說話呢,你怎么用的不是昆侖山的劍訣?”
唐戈收回心神,平靜說道:“昆侖山劍訣我已練至大成,怕你接不住。”
布天言鄙夷的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白癡,這家伙哪里來的自信?
唐戈又道:“對了,你認識薛儒嗎?”
……
……
布天言自然認識薛儒,但他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否認了。
唐戈沒有繼續(xù)追問,他在等布天言親口告訴他真相。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武道界終于迎來了最為熱鬧的一天。
時隔七年,登云窟大會再度重啟,但比起七年前那次,今次的大會則更受矚目。
武道界能說的上話的宗門幾乎盡匯聚于此,雖然并沒有各宗門的頂尖強者,但是武道界的未來,各派的年輕一輩都來了。
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現(xiàn)象,登云窟大會給每個宗派的名額只有四個,像昆侖山、云劍宗這樣的頂尖宗門便只來了四個年輕一輩的修行者,但是像大悲門這種越是底蘊淺的,來的弟子越多,大多都是為了來見一番世面,但實際上有資格參加大會的根本不足四人。
大宗門是為了隱藏實力。
小宗門是為了炫耀助威。
雙云峰的北山山頂上,此時已是一派莊嚴隆重。
這里距離蒼穹更近,那些遙遠的云霧此時顯得近了一些。
在大周府的安排下,山頂?shù)臅鲆咽遣贾玫搅藰O致,地面上鋪的青石板以及地毯簡直堪比大明宮。
最前方的正位上有三個位置,大周府長官紀遺風早早的坐在了左邊的位置上等待著,看起來有些緊張。
以此為中心,兩側有十數(shù)張桌椅依次向外散開,便是為各大宗門的領隊準備的,兩排座位隔著數(shù)十丈的距離,中間留了很大的一片空間。
桌上放著水果點心,茶杯是空的,已經(jīng)放好了茶葉。
各派弟子在南山的山腳下等待著登云窟的開啟。
而北山怕才是這次大會的重心所在。
有的宗門是沿著山路走上山頂?shù)?,有的則是施展各派道法武學飛掠而上,落到山頂上頗顯仙風道骨。
首先來的是斷天閣的領隊和幾名來看熱鬧的弟子,他們登山而上,領隊是一名中年男子,沖著紀遺風微笑點頭致意,看了一眼場間的座位排列,輕嘆了一聲,選擇了左邊最末端的位置坐下。
紀遺風苦笑。
隨后,萬象宗、大悲門、七念書院等宗門相繼到來,選擇的位置都是靠后的,弟子們都站在身后,而且很默契的是,他們都是沿著石階登山而上。
很快,會場上便只剩下了最前方的六個位置,那是代表著武道界巔峰的六大宗門的位置。
紀遺風的臉色陰晴不定,看了一眼身旁的兩個空位,又看了看下方的六處空位,掏出手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身體竟是微微有些顫抖。
“來了。”
不知是哪位弟子多言,被自家長輩瞪了一眼,便低頭不敢言語,目光還是好奇的瞄著山路的位置。
一道身影緩緩走來,黑裙裹著曼妙嬌軀,更顯肌膚雪白,青絲垂落腰間,一對略帶邪魅色彩的眸子掃過眾人,便坐到了左邊第三的位置。
畢竟是客人,總不能奪了主人家的風頭。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女子的身上,一些弟子在看了一眼之后竟是紅著臉低下了頭。
紀遺風恍然,呼吸更重了一些。
不多時,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山頂,他很平靜甚至沒有存在感,以至于在他坐到右邊第三個位置時才有人看到他的存在。
其他一些宗門領隊沖著他點頭示意。
山頂一片安靜,弟子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因為他們知道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
紀遺風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一些。
噠,噠……
腳步聲很輕,聽聲音應該是兩個人。
一個紅衣少年背著手緩步走來,從身后露出的半截劍鞘來看,他手里提著劍。
此間的領隊都是乾元境的修為,自然可以將兵器隱沒于氣海之中,像紅衣少年這般的,恐怕也只有那個人了。
昆侖山小師叔,唐戈。
唐戈平靜的走了上來,人們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身后還有一人,那人手里輕輕揮著折扇。
有人認出了他,不禁微微挑眉,但是看到唐戈之后,也沒說什么。
唐戈想都沒想,看都沒看,直接坐在了右邊的第一個位置,布天言站在他的身后,臉色平靜自然。
紀遺風松了一口氣。
其他宗門的領隊看到這一幕,臉色微變,有嘲諷,有驚訝,也有笑意。
對面第三位的黑裙女子看了一眼唐戈,笑意莫名。
咻!
有破風聲傳來,一道金光閃過,身著道袍的年輕人落到了山頂上,他的視線平靜的掃過諸人,然后沖著首位的紀遺風點了點頭。
紀遺風咧開嘴笑了笑。
年輕有人走到了前方,看了看左邊最前方的兩個空位,苦笑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唐戈,然后便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了下去。
“古月洞天這是讓步了嗎?”
有人在心里這般猜測著,年輕人的選擇便是古月洞天的選擇,位置的前后便是武道界地位的高低。
咻!咻!
在眾人猜疑的時候,又是兩道破風聲同時傳來,一道劍光和一道黑影落了下來。
劍光消失,露出了何念的身影。
在其身邊,身著黑袍的男子面容陰翳,冰冷的目光令在場的人竟不敢直視。
二人并肩而行,走到了最前方。
數(shù)道視線落了過來,他們怎么辦?
一個云劍宗,一個貪狼殿,皆是武道界的龐然大物,是要打一架嗎?
二人沒有立刻選擇位置,紀遺風臉色蒼白,緊張的搓著手,不受控制的咽了口唾沫。
何念冷笑了一聲,黑袍男子轉過身,看向了唐戈。
唐戈眼簾微垂,似乎沒察覺到他的目光。
布天言合起山河扇,盯著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陰翳的雙瞳中有黑氣彌漫,寒聲道:“你憑什么坐在這里?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