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懨和巫清七人,還有鄔滄雨五人就這么消失在了登云窟內(nèi),沒人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铩?p> 北山之上的各宗派強者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皆不知該如何是好,但是遠遠的看到流云神將平靜的模樣之后,想來應(yīng)該是沒什么危險。
罡風、迷亂黑霧、蝕骨液等等兇險接連不斷的出現(xiàn)在登云窟的通道之中,各宗派陸續(xù)有人受傷然后淘汰,除了那些底蘊深厚境界高的弟子,其余的小宗門幾乎都被淘汰殆盡。
羅剎海的隊伍在經(jīng)歷的一番大戰(zhàn)之后,雖說淘汰了一人,但畢竟實力境界頗深,在之后也沒有再遇到被人圍攻的兇險,甚至是登云窟內(nèi)的自然兇險也是少之又少。
只有一次迷亂黑霧。
在那次迷亂黑霧中,魚三夜直接祭出了半山燼,璀璨的劍光幾乎要將整個登云窟照亮。
那一刻,所有人再次對魚三夜和半山燼刮目相看。
有人的視線還不自覺的落到唐戈的身上,心想如此氣勢的魚三夜,你究竟是怎么贏他的?
唐戈不管不問,看到光幕中魚三夜的模樣時,竟是微微點了點頭,但隨后又搖了搖頭。
古月洞天是頂尖宗門之一,四個年輕道士的實力極強,但在一番風雨過后也只剩下了兩人。
大悲門、離火派和風隕堂的弟子已經(jīng)被羅剎海的人盡數(shù)給淘汰了,此后更是有實力不濟的弟子難以經(jīng)受住登云窟的兇險而陸續(xù)淘汰。
萬象宗僅剩下了一人,姜辭看到這一幕,無奈的搖了搖頭。
斷天閣的紀歡跟著昆侖山的鄔滄雨等人消失了很久都沒有再出現(xiàn)。
湮宗的弟子在一次罡風和一次蝕骨液之后盡數(shù)被淘汰。
神筆門和圣陲湖的弟子在登云窟內(nèi)相遇,似乎是因為一些口角而引發(fā)了過往的恩怨,于是打了起來。
于是,他們兩敗俱傷,再無繼續(xù)下去的力量。
七念書院的書生門在被席卷至迷亂黑霧中的時候被魚三夜等人所救,但也只是救出了一人。
最令所有人錯愕的是,來自青泱古域的三個弟子雖然也是經(jīng)歷了風波危險,但竟是沒有任何人淘汰,要知道他們的實力和萬象宗、大悲門差不了多少。
北山上強者們的視線紛紛落到了青泱古域的那個老者身上,他一言不發(fā),眼神平靜而深邃,似乎并不因為登云窟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而欣喜。
但很快,登云窟內(nèi)又發(fā)生了一件事在北山上引起了騷亂。
有人通過了登云窟,到達了南山之頂。
那四個人毫發(fā)無傷,就像是平靜的走過了一段漫長的路而已,他們來自聽潮靈谷。
聽潮靈谷是東陸最大的宗派,山門坐落于東海畔,與云劍宗、昆侖山等宗派共列于六大頂尖宗門。
但沒人注意到他們是怎么通過登云窟的,就像是一直沒人注意到坐在北山山頂右側(cè)第三位的書生模樣的中年人一樣。
他毫無存在感,很容易被人忽略,那四個年輕的聽潮靈谷弟子似乎也是如此,連登云窟內(nèi)的諸多兇險也不光顧他們,甚至連北山上各宗門強者的目光都沒有落到他們身上。
但他們就這么通過了考驗。
聽潮靈谷的中年男子微微點了點頭,嘴角浮現(xiàn)一絲笑意。
其他宗門紛紛猜測,一直低調(diào)行事的聽潮靈谷或許才是六大頂尖宗門的最強者。
登云窟內(nèi)的人越來越少,昆侖山、云劍宗和貪狼殿的弟子們依舊被遮掩著蹤跡。
而這個時候,人們才忽然想起來,云劍宗的尤季辰去了哪里?
光幕上看不到他的蹤跡,南山山頂上也沒有他的影子,難道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云劍宗的何念眉頭緊皺,心想若是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事,自己如何向宗主交代?
天色漸暗,除了聽潮靈谷四人,暫時還未有人通過登云窟,夕陽拉長了雙云峰的影子,也映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
或是冷,或是暖。
……
……
山川崩碎,天地震蕩,萬里青山化作了荒蕪之地,有無數(shù)裂縫以古之月的腳下為起點,朝著四面八方迅速蔓延開來。
裂縫越來越大,露出了漆黑恐怖的深淵,古之月直接跌落其中,聲音很快便被黑暗吞噬。
……
鄔滄雨依舊躺在黑暗世界的大雨中,他閉著眼,手里的金劍早已經(jīng)沒有光芒,冰冷、恐懼、黑暗環(huán)繞在他周圍,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聲證明他還活著。
黑暗如同巨獸一般朝著他涌來。
他慢慢睜開了眼,眼神空洞灰暗,只有一絲惘然的情緒。
他的手指動了動,顫抖著輕輕敲著劍柄,忽而金芒自劍身上閃爍而起,他的眸子再次出現(xiàn)了色彩。
……
黑劍穿透了聞卓的心臟和身體,冰冷又空虛,這是死亡的征兆,但是他卻真實的感受到,自己沒有死。
雖然這具身體已經(jīng)徹底涼透,血脈凍僵,呼吸停止,但他的思想還在,他靠在自己的師父身上,能夠感覺到身體中插著劍。
他的眼前盡是灰暗,這是在死人眼里才會出現(xiàn)的世界。
他的嘴沒有動,卻有聲音傳了出來。
“師父,你好狠啊……”
……
雪原之中,少女全身是血,手臂顫抖,卻依舊緊緊的握住手中的寒冰之劍,她的眼神嗜血冰冷,冷冷的注視著周圍蠢蠢欲動的狼群。
狼群的前方還有無數(shù)已經(jīng)死去的雪狼,它們的皮毛上浸滿鮮血,皆是有一道猙獰的劍痕。
雪狼呼吸吞吐,有寒氣從鼻息中溢出,低吼之聲不斷傳出。
這一次它們沒有主動出擊,少女卻提著劍朝著某個方向走了過去,那里有一只體型最大的雪狼。
雪狼之王。
……
巫清站在高臺之上,高舉著被云霧掩去真容的劍,直指蒼穹,他臉上的笑意越來濃,仰天吼了一聲。
伴隨著吼聲,一道劍氣自劍鋒之上呼嘯而出,沒入了蒼穹深處,上方云霧散去,露出了一張巨大的臉。
那是個一個中年男子,劍眉、劍目,僅僅是眼神便仿佛有無盡的劍氣彌漫。
“師…師父。”
巫清聲音顫抖,卻看到那張大臉直接張開了嘴,萬千道劍氣在云霧的包裹下從嘴里傾瀉而下,直接吞沒了巫清。
……
黑袍少年將自己的手從已經(jīng)破碎的狼腦袋里抽了出來,手上滿是血漿和一些不知名的液體,慢慢滴落到地面上,猙獰可怖。
他的眼神從冷血無情漸漸的恢復(fù)平靜,遙望著萬里江山,突然笑了起來。
“我這一生都是踏著血走來的,以后也會如此,余生都會如此?!?p> ……
……
魚三夜提著半山燼,身旁跟著兩個羅剎海的弟子,一個少女,一個少年。
他們經(jīng)歷了圍殺,也經(jīng)歷了迷亂黑霧,種種兇險之后他們只淘汰了一人,也算是萬幸。
羅剎海少女說道:“師兄,我出去之后一定要報仇!”
魚三夜看了她一眼,說道:“不著急,此事一定要有個結(jié)果,但我總感覺并不簡單,那幾個宗派的弟子為何絲毫不忌憚羅剎海的底蘊而對我們出手呢?”
少女的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著,說道:“他們的年紀和我們差不多大,想來也是沒有這么大膽子,難道是他們背后的宗門指使?”
羅剎海的另一個少年說道:“還有大悲門的那三個弟子并沒有盡全力出手,想來應(yīng)該是體內(nèi)被昆侖山的唐戈留下的劍氣所致?!?p> 少女說道:“他還真是厲害,境界比我們都低,這手段卻比我們?nèi)魏稳硕家獏柡??!?p> 突然,少年和少女對視了一眼,趕緊捂上了嘴,悻悻的看著魚三夜,不敢再繼續(xù)言語。
誰都知道唐戈和魚三夜在大明宮發(fā)生的事情,謠言止于智者,但人們很喜歡散播這個謠言。
魚三面色微異,平靜說道:“繼續(xù)走吧,應(yīng)該快到山頂了?!?p> 少年和少女點了點頭,趕緊跟了上去。
視線所及之處,忽然有白光浮現(xiàn),而且光芒越來越盛。
“師兄,我們到山頂啦!”
羅剎海少女興奮的舉了舉小拳頭,直接一個輕躍沖了過去。
“回來!”
魚三夜冷喝一聲,目光瞬間寒了下來,少女的身影停在了白光之前,轉(zhuǎn)頭不解的看著他。
“有古怪!”
魚三夜的聲音還未落下,白光瞬間暴漲,吞噬了少女,也吞噬了魚三夜和另一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