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yī)謹(jǐn)慎道完,臥房內(nèi)仍傳出凄凄慘慘戚戚的訴泣女聲,洛昭寒右手頂了頂左手掌心,最柔軟處生出了一股憐惜,她扶案而起,“好,我且與陳朝士進里看望,你在此候著?!?p> “是。”
昂首繞過御醫(yī),洛昭寒與順從得像只乖犬的陳清水先后進了臥房,男性的陳清水未能通過竹簾,避站于那兒。
洛昭寒撓過細(xì)黃竹簾,祝小鳳由人按在床上而悲痛欲絕哭泣的模樣一應(yīng)落入眼中,“我的妹妹?。∪貎喊?!怎會有這樣的事?!?p> “逝者已去,長姑娘還應(yīng)節(jié)哀順變,配合司府查勘出始作俑者?!甭逭押呓鼛撞?,女使見得她都退后了些去,唯有祝小鳳貼身女使還摁著她不老實的雙臂。
自醒來得知結(jié)果就開始哭哭啼啼的祝小鳳耳根子清明著,心底諷刺地笑一笑,她佯做因為洛昭寒的話而受了莫大的刺激,剛是恢復(fù)了些淡淡血色的臉秒瞬白得瘆人,整個人不自然地抽搐起來,嘴唇呢喃什么,模蝴不清。
“長姑娘……”貼身女使見到此狀雖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是對于應(yīng)對是一竅不通,只得喊吼著,“長姑娘,長姑娘!”
看此情形,洛昭寒晃晃腦袋來舉手揉按太陽穴,她側(cè)低了頭來瞇看而去,祝小鳳珠淚縱橫,紅腫雙眼中的濕淚一貫接一貫,似是流也流不完,她抖顫的身軀應(yīng)和著神志不清的說辭,“蓉兒!蓉兒!……都是那群天殺的人!……他們一定會遭天譴的!……天爺不會放過他們的!”
“是我多想了嗎?”洛昭寒翻了眼皮,眼前的一切都太過誠真辭切,讓她有些懷疑著自己的懷疑,她端正了站姿,是要等祝小鳳好些。
半柱香的時辰過去了,陳清水在竹簾的另一端聽得耳朵都受罪,他簡直用手來做耳塞,好以此隔絕女子的嚶嚶泣泣。
終于,里面的女使換了歡樂的聲腔,陳清水這才有膽量重新豎起耳朵……
“長姑娘,您可算是好了,適才可嚇人了?!辟N身女使放開了禁錮神經(jīng)薄弱的祝小鳳,憂然道,“昭寒公主和司府人員在此,應(yīng)是有話需要細(xì)問與您呢。”
“昭寒公主?”祝小鳳一派不記得她就是受了洛昭寒話的刺激才有了剛才一幕的樣子,她癱軟地睡在床上,兩眼無光無神地看著紫紗帳,囁嚅了幾句,“昭寒公主……”
女使看著祝小鳳徑自自言自語,不由得喪氣,洛昭寒也不例外,她還真怕祝小鳳變得神經(jīng)兮兮。
就在屋內(nèi)一行人深感彷徨無措時,祝小鳳的身子騰地坐了起來,猶如喪尸起坐,震到了洛昭寒和女使女奴們。
洛昭寒暗地拍拍上下起伏波動大的胸脯,她這一頭還沒松下心,祝小鳳忽然像一只長頸鹿似地朝她伸長了脖子,沙啞不復(fù)好嗓音的她哭求道,“公主!蓉兒可是分外喜愛你?。∪缃瘛?p> 她話至一半,許是想到了那日慘絕的經(jīng)歷,她竟又是止不住地爆出一股股淚來,哽咽著說完了后話,“如今她遭此一難,您可定要為她查明??!我們出城說要看看風(fēng)景,許能踏青,誰料到半道橫來殺身之禍!那些人……個個身套黑衣,面戴黑套……武功極好…公主??!……您一定要給我妹妹她查明啊……我的妹妹啊……”
最后,祝小鳳情難自抑,顧不及什么臉面,更顧不及后背前身的傷口,俯身伏在床沿失聲痛哭來。
應(yīng)是傷口又撕裂了些,洛昭寒看見了薄衣上染出了血花,她咬了咬唇,淡漠道,“長姑娘死里逃生實乃大幸,既是如此便好生將養(yǎng)著,快些去給遙夫人上柱香吧!”
洛昭寒氣餒地轉(zhuǎn)身離開了,她沒聽見祝小鳳的回答,只聞得更是戳人心窩子的痛泣。
陳清水跟從她出了臥房,又出外房,最后出到府外小道上,他搓著不平的下巴皮膚,遙嘆道,“公主,祝長姑娘是唯一逃出來的人,她如今能說的也只是那群人是些武功好的黑衣人,聽她之意,我們是無法在茫茫人海中尋到的!且不說他們?nèi)缃褚苍S藏得深深的!”
“何人告訴你她是唯一逃出來的人!不是還有遙家長少和二少嗎?沒有最終的確定,一切就還有希望呢!”一點接一點推翻自己認(rèn)知的洛昭寒心里本就不是暢快,聽得陳清水糟心的話更是來火,這便發(fā)向了陳清水。
陳清水當(dāng)即就閉緊了牙關(guān),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呀!現(xiàn)在幾時了!”將近一盞茶功夫,陳清水都沒敢說話,默自走在洛昭寒身后,直到洛昭寒猛地一下停住,跳轉(zhuǎn)回來抓住他的衣袖,急問。
陳清水愣了一下,皺著額頭看看湛藍(lán)的天空,再道,“辰時二刻了吧!”
龍居海
耽擱了,只有一章……<(__)>下次繼續(xù),看能不能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