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待女性的需求上,吳恩鋒長久那樣東借西湊也不是辦法,只有自己的吃著放心。吃大鍋飯,一方面付不起錢,一方面危險性高。一旦被染上疾病,那可不是一次開襠就能爽快了事。丟人現(xiàn)眼成為村民的笑料不說,自己與異性一輩子的事,就徹底交待給藏污納垢她們這群麻木的掙錢者了。就說是父母兄弟姐妹也徹底放棄他了。總之,一味靠不正當關系解欲,受到的病害想想都瘆人。
這個老大難的婚事令夏麗萍啼笑皆非。當初就不應該與老公執(zhí)氣,也應該想到生出的兒子跟老公一路貨色?!澳阋詾槿⑾眿D是到集市上逮豬崽呢,掀起尾巴是母的,提著就回來了。”聽夏麗萍的語氣,是要告誡兒子一定要在竭盡全力的同時慎之又慎,再也不敢領回來一個騙取財物的東西;越是焦急的事,越是得沉住氣。就家里的三間土坯房,收入甚微人不打眼,再也經(jīng)不住血急肉急地領媳婦的水平了。說及他的婚事,吳恩鋒就汗顏無地,滿腹牢騷。他又不敢對家人發(fā)急,畢竟全盤婚姻都離不開這堆爛泥巴。村里的老大難并不是他一個,所以并不窘迫。就是有過窘迫,現(xiàn)今也習慣了。對母親的千叮嚀萬囑咐,他一個勁恨自己不爭氣。然而要是一旦與哪個姑娘搭上了,他就急功近欲,忘乎所以。
綻放的花朵千萬,只要掏錢還愁摘不到。吳恩鋒領回了一個羊脂玉的都市姑娘。這姑娘不僅有魄力,更魅力十足。到吳家互相展覽后,便決定與吳恩鋒到鄉(xiāng)里租套房子安頓下來。姑娘的母親也果敢,一切都聽女兒的。吳恩鋒自愧家里寒酸,住處定下后,他就到鄉(xiāng)里的移動營業(yè)廳為未來的岳母買了部手機。但凡在外活動的母女都巧言令色,懂得禮尚往來。撫摸著手機,她就讓女兒誘惑吳恩鋒洗了個包房澡??吹搅藘鹤拥谋臼?,夏麗萍雖然嬉皮笑臉,心里卻一直惶惶不安地不知是福是禍。當兒子告訴她前一節(jié)財禮一萬塊錢時,她又不以為然地說,“一萬就一萬,錢你就別操心了。得先哄著她把結婚證領了。這個不會又是山里人吧,我可被山里人禍害怕了?!?p> 吳恩鋒聽母親這話,心里就不高興了。他斬釘截鐵道,“我日驢就不怕驢蹄。你怎么還惶惶不安的。天下就那么多騙子?就是騙子也有放下屠刀立地成家的時候呀?!?p> “我要是百萬富翁了,當然不怕,主要是看你倆不般配。你說她長得那么吸引眼球、、、、”
“小看我了吧。什么人有什么福??禳c叫我爸回來弄錢吧。”
“吳恩鋒,你給我說實話,她有沒有懷上你的孩子?”夏麗萍依然纏著兒子,她亦感覺自己比兒子小心了萬分。不過聽她那火氣又好像他們家是百萬富翁,怕姑娘懷孕了,賴上他們不放。
“怎么了?”
“要是她真的跟你結婚過日子,現(xiàn)在懷上孩子也是好事,就怕她不是真心的,你們懷下孩子了,她把錢一卷,孩子扔給咱、、、、、”
“我不跟你說了。越老越膽小怕事了。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們幫忙了,以后我不會拖累大家了?!?p> 吳琴比母親更是也更會珍惜二哥領會的對象。她們一見面,她就前一句嫂嫂,后一句嫂嫂,三句不離嫂嫂地叫個不停。她要叫得人家不好意思退縮;也就是說她也在為二哥的婚事出力,最具親情?!靶孪眿D多多少少都怕生,我叫勤了,一方面說明我們家充滿熱情,另一方面她怎么好意思撇下咱們?!眳乔龠@樣想,就自打二嫂冒出后,再也沒有回北灘,經(jīng)常往鄉(xiāng)里的二嫂住處跑。人家也禮尚往來,買的水果從不藏著掖著,好像就與這位小姑子談得來。母女倆甚至有拉這位傻嬌的小姑子入伙的心思,只可惜不在她們的地盤上。
福海到石頭村接妻子,發(fā)現(xiàn)丈人一家總是背著他商量著什么。他不知道吳恩鋒回來了,還領了個長得豐腴的對象。吳家人在商議錢的事,這些年夏麗萍一直囊中羞澀,一貧如洗。不過,一個人一生只要交接上一位知心人就是有福的。王德茂講義氣,夠哥們。他一聽說吳恩鋒領著對象回來了,就開始為夏麗萍張羅起錢來。
“上一次拿你的一千塊錢還沒還呢,這一次又給你添這么多麻煩,吳恩鋒這事過去了。我兩口子這輩子的事也就交待完了。這下該安安心心懷你的錢了?!眳翘旌舆^王德茂送來的三千塊錢,不好意思地說。
“說那干啥呢,誰不碰上火燒眉毛的事。人這一輩子就兒女這幾道坎。畢竟又是娃一輩子的事,可是不能耽誤了?,F(xiàn)在還差多少?”
“也不怕你笑話。人家要的也不多。只是咱這幾年跟前就、、、、、、因為錢的事和五里鋪我姐也不美氣了。我和夏麗萍商量了,前一節(jié)剩下的七千塊錢借高利貸,一分八利息就一分八利息。有吳恩軍的三輪車做抵押?!?p> “糊涂。王靜能同意嗎?你這不是給自己家里造矛盾嗎。雖然都是一家人,畢竟吳恩鋒的婚事是咱大人的事。你怎么能讓吳恩軍破費呢。人家有心,那是咱燒高香。人家沒吭聲,咱也別說。娃都是好娃,就是媳婦、、、、、要我說,你到五里鋪呀,再怎么都是親姐弟呢。吳天菊現(xiàn)在又沒事了?!?p> “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吳恩軍結婚時候到。五里鋪借的五千塊錢現(xiàn)在還沒還呢?!?p> “夏麗萍是怎么說的?”
“她也讓我到五里鋪借。你說我怎么進我姐門呢。都是夏麗萍見識短,一點后路也不留?,F(xiàn)在又將我往槍口上送?!?p> “要我說,你是應該去一趟。你這三個姐姐中還就吳天菊有錢。你就是不去,她將來知道了,還真以為你跟她斷交了呢?!?p> 夏麗萍是鼓動丈夫向五里鋪借錢,但是吳天胡死活不去,夏麗萍便讓王德茂來做工作。
“你姐要是不給,就到北灘借?!蓖醯旅^續(xù)說?!澳阌H家手頭也很寬松,七千塊錢不會難為他?!?p> 吳天胡早就有這心思,因為他就剩下這門親沒有借過錢了。但是他還是擔心,“人家也剛過完事?!?p> “北灘畢竟地面廣,收入大。弄個七千塊錢算什么困難。你不看咱們國家大西北還有一旮旯的山區(qū),多少人都沒有擺脫貧困呀。可是我們國家依然還在扶助世界其它發(fā)展中國家。這個道理你親家不可能不懂。就是他手頭緊,要我說他都應該到他連襟那給你借上萬八千。你的家庭現(xiàn)在燒盡的篝火,雖然沒有火焰了,不能蒸蒸日上,但還有灼灼耀眼。眾人拾柴火焰高,只要大家齊力向上面投財,火焰不就有了嗎。你們也有了緩口氣的時間。他現(xiàn)在幫助你了,將來到他那兩個兒子上大學,你就清閑了。正好可以幫他。吳恩鋒這婚事可是不敢往后拖延了。再耽誤,就該找后婚了。當然,你們也不能急里急抓的。要讓他們領結婚證。再怎么,前一節(jié)財禮給了,結婚證必須領了。要不然,后一節(jié)財禮可是萬萬不敢張羅。她們說的再能,得有法律來束縛她們。要不然,你們爽快地把錢一給,她們心里一動搖,卷著錢跑了。即使我們知道她們了哪里人,誰敢過去討錢,更何況人家根本就不會認賬?!?p> “這情況我和夏麗萍也考慮了。在這上面,我們可不會失主意。吳琴也說,前不久長命就為兒子辦了件這等事。”吳天胡幸災樂禍有人與自己殊途同歸。
“別說長命一家。我對他一家人早就了然于心,要不當初王青就把吳琴介紹給長命的獨生子了。一家人太不實在了,使不得。根是腐爛根,還能掛出什么果子。他一家人就是個爛罐子,自己的水漏光了,也存不進去別人的水。你看長命行禮的時候張狂勁,好像天下就他有錢?!蓖醯旅瘜﹂L命早就嗤之以鼻。
吳天胡抓搔著腦門,為向吳天菊與親家開口借錢勾勒著言談舉止。“頭皮硬一硬。吳恩鋒的媳婦就到家了?!彼匪贾拮拥囊?guī)勸?!澳銈冊僭趺凑f都是親姐弟。她手里又松快。你賴到她家里,她總會于心不忍的。媳婦有幾個不惦記娘家的煩心事的。”
人生在世能與別人相識那是緣分。應該珍惜相識的人,也好讓每個人心中都暖意。父母令兒女們有了兄弟姐妹,就是為了手足間能夠相互幫扶,遇事心中不覺凄涼。
吳天胡推著自行車撞開了院門,夏麗萍見他耷拉著臉,嘴里嘟噥不停,也就不想問他。待他進入屋里,夏麗萍這才用不高興的腔調(diào)問道,“她不借?”
“嗯。這不都怪你們上次跟她大吵大鬧。她不但不借,還把我數(shù)落了一頓。我就知道是這樣,你偏讓我去。”
“哎呀,還真是娘死了,閨女開始負隅頑抗了。她那五千塊錢也不計劃要了?!毕柠惼伎跉鈭杂?。
“像是吧。不管怎么說,她的門我以后是不進了?!?p> “咎由自取。人家有錢人當然怕你這個窮鬼了?!毕柠惼嫁揶砥饋怼翘旌鷱挠H姐那裝了一肚子煙火回來?,F(xiàn)在又被臭婆娘嘲弄,他心中積郁多年的火氣可夠歡實了?!澳氵€是沒本事。我不是說了嗎。你就賴到她家里。說說吳恩鋒這次的姻緣多么重要。過了這個村,就難找這個店了。我不相信她能讓你空手回來。她數(shù)落你你就硬受著?!?p> “你能不能別說了。不錯,是咎由自取?!眳翘旌⌒〉谋l(fā)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F(xiàn)在說借錢呢。你對我發(fā)什么火。借她錢還她錢,借她磚還她磚。她拿捏誰呢,不就有兩個臟錢嗎。”
“你別叫了,還是王德茂說的,到親家跟前借吧。你讓吳恩軍找輛摩托車把我?guī)ァ!眳翘旌煅钥煺Z,一方面是兒子的婚姻逼迫,一方面是被受夠了夏麗萍的矯情。
“叫吳恩軍干什么。王德茂出的主意,你找他呀。你想,你是親家王德茂是媒人。你倆對長生來說是多么重要的人物。你倆去了正顯示了事情的緊迫性。再說你倆的顏面還不值七千塊錢。雖然咱是有求于人家,咱也不能低聲下氣。你倆不要進他門,把長生叫到王青家。這樣才不顯得屈尊。”
“王德茂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去?!?p> “他是個熱心人,怎么不愿去。他要是讓你跟吳恩軍去,你就是他是長生的媒人,長生怎么都會給他臉面。高帽給他一戴,他就樂意去了。他又有摩托車。我想,長生就是有錢,身邊也不可能就放著七千塊錢。人家肯定放高息了。所以,你們今天去只是給他打招呼。王德茂今天去了,以后就成他的事了,咱只管在家里等著他送錢來?!?p> 吳天胡想,雖然吳天菊說夏麗萍長了一身懶膘,但是妻子運籌帷幄悶里使術的思想,他可是望塵莫及。那也是一種財富呀。
他們到北灘時,長生夫婦正在田間勞作,王青到田里找他。
“我去看看?!遍L生喟嘆道,心里早就明白親家來從來沒有好事。
“爸,我還去嗎?”福海問。
“你去了能頂什么用?”長生挺著一臉郁悶。
一路上長生一直在猜測吳天胡與王德茂的來意,沒好事是鐵定的,而且事還不小。
“吳恩鋒到城里領回了媳婦。”見到親家,吳天胡欠起身,并沒有烏煙瘴氣一番,語氣頗重,像是兒子干了什么犯法的事,只有長生這法官能夠拯救似的。
“這是好事?!遍L生附和道,心里卻不由拿了股子勁,怎么也松懈不下來。
“這前一節(jié)財禮就得一萬塊錢。我想讓你給咱倒騰上七千塊錢?!眳翘旌煅钥煺Z,來了他就沒有什么可顧忌。
“這不成了自己兒子訂婚嗎。前一節(jié)財禮才一萬塊錢,就讓我出七千塊錢?!遍L生想。
“要是你跟前沒有,那你給咱貸成高息。就讓王青當保人。”吳天胡瞥了一眼王青。
王青小兩口端坐著,靜靜地聽,若無其事,看上去老成持重。
“親家,你說那成什么了?!遍L生言不由衷,笑道,“眾人拾柴火焰高。兒女親家,我能幫上忙自然幫忙。”他還想問一問兒媳婦在娘家這么些日子可好。
“貸高息的事也不是急事?!遍L生處之泰然?!爱吘乖凼窍蛉思乙X呢。盡力尋摸著,要是尋摸到了你也別高興,尋不下了你也別怪罪。我給你尋摸著。總之這錢是難貸。你也知道,我北面的情況,棉花下來才有錢呢。你要是不急,就等棉花下來了。”
死人肚子里裝氣呢。
“你無論如何明天晚上以前就弄來。后天就得把錢給人家呢。”吳天胡見親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心里急哄哄的。
長生聽親家的意思是要硬楔撅呀,“這前一節(jié)財禮都這樣,后一節(jié)還能少了我。誰當保人都不頂用。放高利貸的到時候可是找我清利息呢??磥硭姘褍鹤尤⑾眿D的花銷安排在我身上了。娶他個閨女,掏重金,還得還他個媳婦?!?p> “吳恩鋒這次領的這個是本本分分過日子的。首先她媽看著就是個正經(jīng)人。”王德茂說。“長生,你親家這事可是個急事,無論如何你都得抓緊呢。都是當父母的,總不能咱大人把娃的婚姻大事耽誤了?!?p> 借與不借的利害關系攪得長生頭昏腦脹。他不敢茍同,也不敢斷然拒絕。為了有深思熟慮酌清借與不借的時間,他以恫瘝在抱的態(tài)度道,“親家,你放心。我盡量給你尋摸?!边@種斬釘截鐵,愚公移山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態(tài)度誰都會表決??傊?,此刻長生是不會婉言相拒更不會斷然接受。七千塊錢對誰都不是小數(shù)目。他們說是帶高利貸,其實長生心里明白,不管利息的壓力有多大,夏麗萍一準是蓄謀著有借無還。即便吳家有還錢的心意,可是憑什么還錢呢。吳家一家人可是比誰都懶惰,更沒有穩(wěn)定持久的收入。別說固定資本,在信譽上柳家已經(jīng)信不過吳家了。加上長生不敢肯定吳恩鋒這次領回的是不是真品。如若是別人的媳婦,或者是個騙子,吳家不是更有理由不還錢了嗎。俗語說,靈靈說媒憨慫保帳。
長生見著翠花后,坦然了兩位重要人物的沉重目的。翠花毫不猶豫破口大罵,“還有什么臉面向人家開口呢。就不說說你閨女進門快一年了,在婆家里都干了什么圣事。當真如村民說的,他二娃的媳婦就在咱倆身上呢。前一節(jié)咱就掏一多半,我的天呀好像咱在家里天天撿錢呢?!?p> “你看你這人。別人都是拿心辦事呢。你是拿嘴辦事呢,還嫌家里安寧。我答應給他尋摸。過幾天他問了我告訴他尋摸不到,他還吃我不成?!遍L生說?!斑@王德茂也太憨了。也不看是什么事,跟著來了?!?p> “還不是他給石頭村吹噓我姐有錢?!?p> “去,他就別想,咱都借不來,他還想呢。我前前后后深思了,這錢咱還是不借了。借給的話,過幾年咱讓他們還錢,他們不高興。不借給也是不高興。再說,吳家老二的身高也就八斗缸,就他家里的條件,還能領來媳婦。說不定又是個騙子。聽說人長得還可以。”
“七千塊錢呢,又不是小數(shù)目?!?p> “再怎么說都是兒女親家。人家既然張口了,咱總得給人家臉面。當真是來結婚的,到他結婚那天,咱就給他兩千塊錢不要了。好鋼使在刀刃上。這錢咱花的也不冤枉?,F(xiàn)在連結婚的日子還沒有定下呢,就讓咱們背負大頭,好像咱們就成了大頭。把一大半的風險推給咱。當真是要錢的不知道掏錢的難處。他倆一口說人家是好姑娘,我也就說好了,咱再多說,他們該以為咱有什么想法。不知道王德茂這次出沒出血?!?p> “肯定出了,你不看他倆親的腿往一個被窩里伸?!?p> “你到外面可別亂嚷嚷。哄死人不償命。這回咱不借給他錢,他們肯定不高興。咱們還是保持沉默。我盡量向他解釋難處?!敝档瞄L生夫婦擔心的是吳琴,吳家也只有通過吳琴來攪擾柳家不得安生?!肮芩兀鄹至?,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整天板著臉拿捏人,她還不清楚自己把好事耽誤了?!?p> 當然,長生夫婦得做好福海的工作。他們可不能跟著福海不明是非受氣。就吳琴孑然在家里鬧騰,她有精力就信馬由韁讓她鬧騰。看她能掀起多大浪。只要柳家無人惹她,她自有泄氣的時候。
“她們家不是缺血,而是需要徹底換血呀。我們本身就是貧血家庭,哪里還有力量給她們換血。糞土之墻不可圬。現(xiàn)在她家的事情才剛剛開頭,咱就這樣不自量力地幫助他們,咱的日子不過了。最壞的結果就是他們讓吳琴跟你鬧離婚。這樣的事我跟你媽見慣不怪了。咱村娶南邊的那幾家你也看了,十有六戶的媳婦剛進門的那幾年都沒個死活地添花娘家。要是有給他們的錢,咱就重新給你娶一房??粗鴧乔倬透C心,就是不好好過日子,身上沒有一塊勤快的肉。你看她自打從你姨媽那回來后的架勢。不是我跟你媽不借給你老丈人錢。而是這錢誰掏得都覺得窩囊。這不是讓我倆長輩打腫臉沖胖子,有屈不得哭嗎。他當真是結婚的日子定了,那咱可得為親家裝胖?,F(xiàn)在還不知道弄個什么貨色回來,就打算讓咱做冤大頭。當真是娶了她閨女,就得駕他家的轅??傊?,我跟你媽提及這一家人就心驚肉跳。”
吳琴得知二哥婚姻的花銷有很大的份量指望公婆后,她施舍福海的冷酷無情麻木的肉欲立馬得到了解凍,水性楊花。父親去北灘的第二天,她就回到了北灘。讓她在公婆面前放下架子,她還沒有到一見水就斷裂的圓滑境界,世間對她的打磨太少了。她回到自己房中,與丈夫的一言一行都不夾雜著厭惡、一驚一乍。她對福海送來的關懷不但沒有報以動輒生氣,反而朝氣蓬勃地大獻殷勤。往日,要得到妻子的一顰一笑是純屬妄想,現(xiàn)在妻子一與他搭話就滿臉堆笑。她難不難受,福海在捫心自問。他們的交談不再發(fā)生齟齬,真像魚咬鉤。福海了然,妻子性情的突兀好轉(zhuǎn),并不是他對她多日的逆來順受嬌縱感化的情愫大發(fā)泄。她什么時候發(fā)泄過情愫。他確定無疑,是因為老丈人開始有求于柳家,妻子才會變得低聲下氣。畢竟福海對妻子的做作不自在。她對他的厭惡,格格不入并沒有打心里冰釋。當然,福海越發(fā)看清了,要換回與妻子蜜月時的恩恩愛愛,只有破費重金。但是又像父親說的,她們家并不是缺血,而是需要換血。果爾那樣,他著實不如再婚。這個女人的精神食糧太匱乏了,對丈夫。他知道父親對老丈人的態(tài)度,所以就了然妻子表現(xiàn)出的肉麻是短暫的。舉案齊眉,卿卿我我的燕爾生活他縱然神往,可是,他已經(jīng)看清楚了妻子的本質(zhì),也清楚改變妻子的實際物質(zhì)。她確實不如條狗,對婆家。面對冷漠只講究實際的女人,即使豐腴得恰到好處,他也沒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愛意。他看到的是一個更為虛情假意粗鄙低下的小婦人。對于父母對老丈人的態(tài)度,他打算對妻子諱莫如深。他密而不語,就是要對妻子和風細雨的做作報以輕聲細語的虛意敷衍。順其自然方能證明他對妻子的看法沒有偏頗。是他不愛吳琴嗎,不是,愛累了。他對妻子還沒有產(chǎn)生恨意,只對妻子的品性無教養(yǎng)與長相形成的強大反差感到厭惡惋惜。羊脂白玉非要將自己通體嵌入瑕疵,這對每個尚玉之日都是羞辱。他就是要讓妻子明白,父母不幫助吳家并不是力所不及,而是吳家品性不端,妻子不知自愛的結果,咎由自取。他期望妻子通過這次的受窘知難而退,好好過日子。窮人太難了,她難道不怕嗎。福海想,父親對他已經(jīng)解釋的明明白白了。他對老丈人家沒有絲毫歉意。自己這大半年來掙的錢不都是被吳琴拿走了嗎。當然,不僅僅是福海,長生夫婦也明白,要是吳家不知省醒,而誤會他們,吳琴也愚昧不開,柳吳兩家算是不宣而戰(zhàn)了。想此,福海有所顧及,進退兩難。訂婚之前,家里多子,家境貧寒,他就想過自己若抓取婚姻是不是挺可悲。當初就應該在精神上戰(zhàn)勝自己當上門女婿?,F(xiàn)在得到證實了,他看到自己的婚姻生活越來越黯淡了,不久就要面對與妻子與女人們的挑戰(zhàn)。他要面對的是女性思想上最卑劣齷齪的極端。最毒婦人心,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這些千古名言浮現(xiàn)福海腦海??膳?跳出婚姻,干練。遭受到它們的明槍暗箭,他難以遏制。一方面由于她們是他法律上的長輩與親人;另一方面他想好好過日子。為什么說家賊難防。那兩方面原因正說明了柳家的家境。
吳琴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她的主見對娘家是無私的,對婆家又是自私自利。福海問自己,這能不能就說明妻子就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呢。這起碼不能說明吳琴罪惡,不可救藥。成了好妻子就不能成為好閨女嗎?去你媽的。他想起了棺材臉。福海想,只有之間有本事了,發(fā)跡了,才能讓妻子即是好妻子,又是好閨女。然而,現(xiàn)實這位美女就在赤裸裸地冷酷無情搔首弄姿;即誘惑著你,又不給你。他沒本事,也沒有發(fā)跡的命,就是一個年輕的底層農(nóng)民。這個成長中的農(nóng)民算是徹底陷入了困境,他沒有辦法將夢魘中的妻子叫醒。難道他們的結婚就是為了離婚?他倒是早就看到了割肉補瘡的辦法。這個法子他也一直在實行,只是現(xiàn)在要割的是大塊肉。骨肉分離,這一刀子揮下去確實費不了他多大氣力。一刀子是容易,只礙于父親已經(jīng)說清楚了,這樣做非但解決不了吳家的問題,到底還要把自家治死。好像就是要把救命的鈔票往火里扔呀,焰一閃而逝。福海是理解妻子,可是吳琴并不理解他。她打小就是在母親對父親的濺唾沫瞪眼的叫囂中長大的,再加上嫂嫂對哥哥的沖擊對她的影響;當今她的婚姻就是建立在妻子對丈夫掣肘的時代。所以說,她認為自己對待婚姻的態(tài)度只是按部就班,根本就談不上忤逆。因此,此次她回來對公婆一家并沒有心存芥蒂,格格不入。對柳家即將來臨的感激已經(jīng)洗滌了她對柳家的悔恨。一回到自己的房里,她就投入大掃除中。窗明幾凈,床單被罩煥然一新。新婚夫婦的居室再次展現(xiàn)出來。在吳天胡向長生下任務的第二天,吳琴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轉(zhuǎn)變。她雖然未對任何人坦然自己為什么想開了,或是誰給予醍醐灌頂。誠然,柳家已經(jīng)窺探到她的動機了。應景的活她干的再恰到好處,柳家人還是認為她與兒子的感情處于磨合期。要證明吳琴此次是否真誠回心轉(zhuǎn)意,如飲醍醐,就待看吳家到柳家沒有借到錢后的表現(xiàn)。
吳琴沒有考慮的那樣深入。她認為,自己再怎么都可以說是明珠暗投了。加上她又是新媳婦,公婆應該顧及她的顏面,借給娘家錢。再說,現(xiàn)在的公婆一家人都對新媳婦察言觀色,只怕辦事說話不合新媳婦的口味心意。有了這根深蒂固的思想,她回到家后立馬就成了一個賢內(nèi)助。要成為一個能說會道的熱心媳婦,她認為自己還需要一段時日的鍛煉,或者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