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昭喂珅兒喝肉粥:“珅兒乖,再喝一口。”朗昭吹了一下勺子里的粥喂給珅兒。妖妖看著,覺得他好溫柔。“吃飽了嗎?”珅兒低頭玩著手中的線團,朗昭又喂他一勺,珅兒吃了一點推開勺子:“我不要~”“不要就擦一下嘴巴?!彼闷鹧诀咄斜P上的帕子給孩子擦嘴。“帶他出去玩吧?!薄笆恰毖诀邘е|兒出去了。朗昭轉正身子對著飯桌吃飯,妖妖給他夾菜:“菜要涼了?!崩收岩艘簧诇骸斑@個湯好喝?!毖呀洺燥柫耍皇悄弥曜优阕?,她覺得他們好像一家人,感覺得到安穩(wěn)平靜的幸福。
鯨落指揮士兵攻打泥濛國,三個月來,連戰(zhàn)連勝,一路勢如破竹,直搗泥濛都城。
早晨起來,妖妖對鏡梳妝,推開窗戶,就看到朗昭在院里練劍,妖妖從來都沒有覺得歲月可以如此動人心弦,只因有他。她走出房間,朗昭就和手下出去了。“慢點,小公子?!毖诀邘е|兒來了:“妖妖姑娘,珅兒一早就鬧著要來找你?!鲍|兒抱住妖妖的腿:“我要出去玩~”妖妖抱起他:“好,我們出去玩。”
珅兒舔著糖葫蘆乖乖的讓妖妖抱著逛街,丫鬟拿著撥浪鼓跟在后面。走出街頭來到湖邊,珅兒指著木舟:“我要上去玩~”妖妖讓丫鬟帶珅兒上去坐船,說自己內急,要去茅房?!霸诖弦春毛|兒。”“我知道了,姑娘放心吧。”“嗯,我去了?!薄昂?。”
妖妖轉了一會兒找到一處茅房,出來的時候聽到走在前面的姐妹在說:“姐姐,你剛才說野漠叛國,皇上屠殺了曦曦族上千人是不是真的?。俊薄拔因_你做什么?你姐夫說的?!薄澳且蔡珰埲塘税伞!毖痼@,連忙上前拉住女子追問:“你們剛才說什么?野漠叛國?曦曦族,曦曦族怎么了?”妹妹說:“曦曦族好像是全族都被殺了?!蹦觊L的姐姐看到妖妖反應奇怪,就讓妹妹快走:“別說了?!薄坝惺裁囱?,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的?!薄澳愣裁?。”
妖妖回府去馬棚拉出一匹馬,騎上去,喂馬的仆人問:“姑娘要去哪兒?”“駕—回野漠。”仆人撓撓頭:“野漠?”
相風守著都城城門,看到鯨落身披戰(zhàn)袍,帶兵臨近,心慌的不得了?!敖o我死守城門!”“是”鯨落勒住馬仰臉看著城上的相風:“相風!你好厲害啊,竟敢叛國!”相風扶了一下歪著的頭盔:“皇上,我—我,都是泥濛皇帝逼迫我的!對,就是逼迫,皇上,我給您開城門!將功贖罪!將功贖罪?!宾L落冷哼一聲,泥濛的毅將軍瞪大眼睛怒視著想轉身下樓開門的相風,相風膽戰(zhàn)心驚的:“將軍,大勢已去—”將軍拔劍封喉,殺了相風。“誰敢投敵,我先殺了誰!”鯨落下了命令:“攻城!”“殺—”
朝起士兵迎著亂箭跑過去撞開城門,沖殺進去,毅將軍一人抵百,成了攔路虎,鯨落也看得起他一心衛(wèi)國的忠義,就親自和他交手,毅將軍一劍刺過來,鯨落翻身下馬,士兵紛紛擋在前面:“讓開?!薄盎噬闲⌒??!笔勘碎_站到鯨落身后,毅將軍舞劍殺過來,鯨落冷靜應對,迅速拆招,幾番較量,劍就壓在了將軍脖頸上:“朕敬你精忠報國,你可愿降?”將軍正氣凜然:“愿死不降!”他抬起被鯨落壓住的劍,偏頭躲過橫掃的利刃,專削鯨落執(zhí)劍的手,鯨落放了劍抽手,又在下面接住,將軍打開劍,對準鯨落的臉一腳飛踹上來,鯨落握拳打在他的腳腕上,腳未落地劍就刺來,十分驚險的一招,但最后,將軍還是中劍倒在了地上。
嬋娟慌慌張張的來找承陽皇帝:“皇上,敵人殺進來了?!背嘘柧o握著手中劍,聽著外面的打殺聲。嬋娟勸他:“皇上,來日方長,先逃吧?!背嘘柪鴭染甑氖挚粗郎I水漣漣的模樣,痛下決心:“走!”
承陽皇帝逃了,大殿上站滿了朝起將領和士兵,鯨落走上臺階揮開戰(zhàn)袍坐到承陽皇帝的龍椅上傲視朝野:“朕本無意,奈何小國張狂,如今泥濛,不過江山邊角?!睂⑹總児虬荩骸拔峄视⑽洹?p> 妖妖到了野漠,再也見不到一個曦曦族人,聽別族的人說:“快去逃命吧,你也是曦曦族人,小心被皇上發(fā)現(xiàn)?!毖龁枊D女:“族人,都葬在哪兒?”“哎—都葬進峽谷了?!毖錅I,皇上為什么要屠她全族?族人是無辜的啊。她一個人走在曦曦族的地盤上,滿目瘡痍,千萬族人,就這樣被屠盡了,多少無辜的百姓啊,皇上,你好大的權利!妖妖被腳下廢墟殘片絆倒,世上再也沒有曦曦族了。淚流不盡,化為仇恨,你是皇上又如何?你屠了我的族人,血染大地,又有誰來指責你?九五至尊就可以濫用皇權嗎?你是皇上就做什么都是對的嗎?妖妖迎風站起,落下了最后一滴淚。
半月后,鯨落路過野漠回朝,妖妖躲在閣樓上看著鯨落帶兵過去,朗昭是我的,我一定要得到他。
妖妖回了西涼,朗昭看著她瘦了一圈:“妖妖,你去哪兒了?”妖妖放了韁繩,走向朗昭,朗昭看著她紅了眼眶,輕聲問:“怎么了?”妖妖抱住他:“朗昭哥哥,我只有你了。”朗昭不想讓她抱著卻又念及她傷心,等了一會兒輕輕推開她:“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妖妖不想說了,搖了搖頭說:“沒事?!弊焐险f著沒事,淚水卻不停的流。朗昭想著她應該是遇到什么不想說的苦楚了,就也沒問了。
小白穿著一身銀花的裙子在滿是枯草的草原上跳舞,世廷坐在旁邊看著,滿臉的喜歡。漸漸的草原變成了波光閃閃的海面,小白坐在甲板上垂著兩條腿,交換著一下一下的用腳后跟輕敲著船身,她看著海上明月隨口吟到:“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笔劳⒔拥溃骸扒槿嗽惯b夜,竟夕起相思。”小白:“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笔劳ⅲ骸安豢坝仲?,還寢夢佳期?!眱扇讼嘁曃⑿?,小白偏頭靠著他摸著自己的肚子:“夫君,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呀?”世廷也摸了一下她的肚子:“是個男孩呢,下次就生女孩,是個女孩呢,下次就生男孩?!毙“卓粗骸澳悄阆认胍幌陆o孩子起什么名字?!薄芭⒕徒行“装?,男孩就叫小黑黑?!毙“妆欢盒α耍骸澳挠心氵@樣起名字的?!毖劢谴孤錅I珠,鯨落哭著醒來,她心里埋了一座墳,哪怕她告訴自己,既已埋葬,何必掘墳。可是墳墓里埋的是世廷,是自己的夫君,她好想他,總是想去掘墳,看看墳墓里是否還留下什么。
天還沒亮,鯨落起床穿衣,獨自一人去了皇宮背后的陵園,很大的陵園里只有一座孤獨凄慘的墓。鯨落慢慢走近,這是世廷戰(zhàn)死后,她第一次來看他。不是不想來,是不敢來,她不敢面對他,他愛的是小白,不是鯨落。夜色黑沉,她一步步走上去,抬手碰到墓碑,顫抖的指尖傳來石碑的涼意:“侯爺—”鯨落終于失聲痛哭,跪在墓前泣不成聲。
天,似乎也被鯨落凄慘的哭聲感染了,和鯨落長久的沉浸在悲傷里,忘了天亮??赡苁强蘼曁啵适绿珣K,剛剛黎明,天就陰了,烏云密布。鯨落停了哭聲,天卻落淚了,相愛相殺,這不是一個好故事。
朗昭訓練士兵,累了就坐在山頭,看著皇宮的方向,鯨落,我離開皇宮快兩年了,你當真不在乎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希望你來找我。你忙,隨便派個人來也行,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就回去。可是,你為什么不來。朗昭喝了口水,站起身來。“你不來也沒關系,大不了我自己回去,哼?!?p> 在這個淅淅瀝瀝的雨天,鯨落沒有上朝,她一手執(zhí)白子,一手執(zhí)黑子,自己布局自己拆,像極了那一場相愛相殺的陰謀。
鯨落和世廷狩獵,停在崖邊射落了一只孤雁。她高傲的看向他,卻無意看穿了他的偽裝,他一雙明眸里刻著她的模樣,什么是喜歡,他眼里藏匿著的就是。她忽然來了興趣,一個商人也敢對我動情,未免也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吧。她玩味的說:“你愿意的話,我們可以做個朋友。”世廷微笑著看她,“但有一個條件?!薄笆裁礂l件?!薄肮拥孟雀嬖V我,你叫什么名字?”“單名一個廷字?!薄巴⒐?,要不去我府上坐坐?”“好。”
世廷跟著鯨落入府,麗染在庭院里踢羽毛毽子,一下用力過度將毽子踢飛出去,世廷一手接住毽子,麗染隔著花枝沒有看清來人的臉,移步走出去便對上了一雙藏情的眼睛,他薄唇微抿,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感覺,讓人一眼著迷。鯨落說:“這是小妹麗染?!笔劳⒆哌^去把毽子給她,麗染看著他節(jié)骨分明的手,拿了毽子?!胞惾臼ФY了?!薄笆窃谙麓驍_了?!彼粗L度翩翩的白衣公子跟著鯨落走了,沒想到,來找姐姐一次,還有意外收獲。
鯨落和世廷談論四書五經,下棋博弈,品茗賞花,相談甚歡,麗染不及姐姐有才華,有時旁聽也插不上嘴,倒是廷公子偶爾要與她說兩句。小住半月后,廷公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