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數(shù)天的陰雨給本就霍亂不堪韓國再度蒙上了一層陰影,鬼兵劫餉的事情傳的是沸沸揚揚,加上李希、南宮錯等五位審查鬼兵劫餉一案的主審管,接連死亡。使得鄭國鬼兵前來討債的傳聞愈發(fā)的真實。偌大的新鄭城中,人心渙散,一個個無不提心吊膽,怕被鬼兵波及到,所以原本繁華的新鄭城,現(xiàn)已蕭條了不少。
這段日子里,小織對什么都顯得興致缺缺,整日都選擇跟在蘇陽身邊,一步都不想離開。蘇陽也能理解小織的心思,他倒也想直接從根本就把問題解決了,那就是去把呂不韋宰了。這樣羅網(wǎng)組織就成了群龍無首。
可是這樣做的后果也可想而知,呂不韋現(xiàn)在是權(quán)傾朝野,掌握著大半的秦國。他若一死,那整個秦朝必定會出現(xiàn)巨大的晃動。屆時朝政不穩(wěn),秦國也許會因此出現(xiàn)差池,這可不是蘇陽愿意看到的。
所以呂不韋只能留給嬴政來對付,等到嬴政將呂不韋全部架空以后,他自然也不會留住呂不韋的性命。所以蘇陽打算暫時并不想對他動手,前提是呂不韋沒真的惹怒了他,否則蘇陽腦子一熱,保不準會不計后果做出什么事來。
而讓蘇陽有一種緊迫的感的是,這段日子里,羅網(wǎng)沒有派出第二波殺手。不過蘇陽才不相信,羅網(wǎng)會就此放棄。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會是極度的寧靜,所以他們一定在醞釀什么,因為蘇陽明顯察覺到了,一直有人在暗地中觀察著他。
至于是誰,蘇陽沒那個必要將他揪出來,他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這里是韓國,是姬無夜的地盤,而姬無夜又與羅網(wǎng)關(guān)系密切。所以在暗中觀察他的,基本就是姬無夜的夜幕組織了。
至于他們?yōu)楹螞]有直接動手,第一可能是因為沒有絕對的把握,第二可能是他們不想打草驚蛇。這一點倒是和蘇陽的想法不謀而合,蘇陽若是出手,倒是也能抓住幾個??墒且财鸩坏绞裁醋饔?,畢竟蒼蠅太多也讓人心煩。
所以保持現(xiàn)狀是最好的結(jié)果,因為蘇陽并不想跟姬無夜拉下梁子。倒不是說蘇陽怕他姬無夜,而是蘇陽覺得沒有那個必要。因為若是和姬無夜結(jié)仇,以他的脾氣和能力,姬無夜基本就是必死無疑,什么百鳥殺手、什么夜幕四兇將,誰又能攔得住他。
而姬無夜是用來鉗制韓非,鉗制流沙最好的棋子,蘇陽并不想將這枚棋子毀去。因為既然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幫助嬴政盡早統(tǒng)一七國,韓非與流沙組織,也能算得上是半個敵人,他又何苦去做資敵的事情呢?其實平心而論,即使韓非能靠自己的智慧鏟除姬無夜,再加上流沙組織,也不會是嬴政的對手,可這畢竟也是件麻煩事。
終于,蒙在新鄭城上空接連幾天的烏云散去,溫暖的太陽重回人間。已經(jīng)很久都沒怎么出去過的蘇陽,打算趁著今天天氣好,帶小織出去逛逛。
吃過早點,蘇陽帶著小織走出客棧。今日的新鄭城,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日的繁榮熱鬧,之前的鬼兵劫餉事件雖然鬧得人心惶惶,但是幾日下來,也沒有人親眼見過鬼兵出沒。所以人們也就將這件事情拋于腦后,畢竟他們也需要正常生活不是。
一路上,小織一言不發(fā),往日能吸引她目光的一些玩具和小吃,似乎對她來說已經(jīng)沒有了半點的吸引力。蘇陽默默的嘆了一口氣,這時,一個熟悉的攤位進入了蘇陽的眼中。不是別人,正是當初那個賣山棗的老人。
蘇陽帶著小織快走了幾步,來到攤位前,對老人道:
“老人家,給我來一袋山棗?!?p> 老人對蘇陽的印象也很深,或者說對那枚銀幣的印象深刻。
“公子,您來的正好,這些都是老漢新采的果子,老漢這就給您裝上?!?p> 說著,老人家麻利的編出一個蒲葉袋子,裝了滿滿一袋。蘇陽遞出一枚銀幣,可那老漢連忙擺手,道:
“公子,使不得,您上次給的錢夠買一車的棗子了,這就算老漢送這小娃吃的?!?p> 蘇陽把銀幣生塞進老人的手中,道:
“老人家,你還是收著吧,要不然我可不要的山棗了?!?p> 老人張了張嘴,最后還是訕訕的收下了銀幣,臨了又在那蒲葉袋子中又塞進一把山棗,似乎只要輕輕一抖,里面的山棗就會掉出來。蘇陽輕輕的接過袋子,蹲下身去,對小織道:
“來,嘗嘗吧?!?p> 小織眨了眨眼,取出一枚最大最紅的山棗塞進嘴里,嚼了兩下,微笑道:
“好吃,謝謝叔叔。叔叔,你也吃?!?p> 蘇陽面色有些僵硬,但還是勉強勾起一絲笑容,取出一枚山棗扔進嘴里。雨后的新鮮山棗更加甜脆可口,但是吃進嘴里卻總不是滋味,因為他看得出,小織雖然在笑,但是心里并沒有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高興。不過乖巧的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罷了。
“好吃,走,叔叔再帶你逛逛去?!?p> “好?!?p> ......
兩人從城西一直走到城東,直到日上中天才停下。剛才的那袋山棗卻幾乎沒怎么少過。她就這樣默默地抓著蘇陽的手,其實蘇陽好幾次也想過,不把小織送走,但是一考慮到羅網(wǎng)的殺手可不講什么禍不及家人的江湖道義,蘇陽就狠心否定了。雖然他實力很強,但也并不是天下無敵,況且在應(yīng)對隱藏在暗處的殺手上,他甚至都不如一些江湖游俠,畢竟他缺少的是對危機敏銳的嗅覺。
這時,原本有序的街道忽然喧囂起來,突然一聲驚呼傳進了蘇陽的耳中:
“快閃開,紅蓮公主來了!”
這一句話,無異于在沸騰的熱油中澆了一盆涼水,正在街上行走的百姓們,瘋了似的向道路兩旁涌去,那架勢好像是在躲避洪水猛獸。很快,便讓出一條寬敞的路來。
不一會兒,只見一個身穿淡粉素娥宮裝的妙齡少女,在幾名侍衛(wèi)的護衛(wèi)下,如眾星捧月般出現(xiàn)在蘇陽的視線中。
這少女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一雙超乎比例的大眼睛,幾乎占了那帶著嬰兒肥的小臉蛋的三分之一,薄薄的唇片微微嘟起,點了傳說中的死亡芭比粉,但卻與她那種不諳世事,略顯刁蠻的氣勢相得益彰。她就是當今韓王安最寵愛的紅蓮公主,也是未來那毒若蛇蝎,嫵媚妖嬈的赤練。
紅蓮雙手叉著腰,停在了路中央,目光遠眺,翹首以盼,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人。蘇陽一愣,忽然想起了關(guān)于天行九歌一小段劇情。他下意識的抬頭一望,此處正是紫蘭軒。而靠近路邊的一扇窗戶,悄然露出一條縫隙。
蘇陽恍然大悟,原來今天就是韓非回到韓國的日子。頓時,蘇陽拉著小織停了下來。因為接下來的一幕,會很有意思。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直到蘇陽幾乎沒了耐心的時候,只見一個身穿素白學(xué)士服的青年男子,一手牽著白馬,一手提著一只酒壺,帶著一身的風塵,從城門口緩緩走了進來。早已等候多時的紅蓮見到這男子的一瞬間,就連忙讓圍在身邊的護衛(wèi)散開,而自己卻悄悄地躲進了人群中,躡手躡腳的向著韓非的方向走去。
這就是剛從齊魯之地求學(xué)歸國的韓非,也是天行九歌的主角。蘇陽仔細的看了他幾眼。濃眉劍目,五官分明端正,飄逸的長發(fā)被隨手綁住,嘴角掛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雖然風塵仆仆,但也掩飾不住他天生自帶的貴氣。
韓非走的不急不慢,好像是在仔細的觀察著久別的韓國。這時,掩藏在人群中的紅蓮鉆了出來,嬌聲喊道:
“哥哥!”
韓非聽見這久違的聲音,立馬轉(zhuǎn)過頭來,只見紅蓮雙手負在背后,正與笑嫣然的望著他。韓非喜道:
“紅蓮。”
紅蓮一下子撲了過去,踮起腳尖,攬住韓非的脖子,力道之大,差點把韓非撲倒,只聽紅蓮嬌憨道:
“終于回來了,哥哥,想死我了?!?p> 韓非半開玩笑地道:
“這么想我,要不要親親我???”
紅蓮飛快的點頭道:
“要,要?!?p> 說著,還朝著韓非的一邊臉頰猛親了兩口。紅蓮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韓非連忙把紅蓮?fù)崎_,似嗔似怪道:
“傻丫頭,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p> 紅蓮?fù)嶂^,笑吟吟道:
“我當然是來真的?!?p> 韓非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周圍的百姓,發(fā)現(xiàn)他們正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著他與紅蓮兩個人,弄得韓非多少有些害羞。
“你看看,大街上這么多人呢?!?p> 一向刁蠻的紅蓮才不會在乎這些‘平明’的眼光。只見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最近的一個人,嬌聲道:
“看什么看,你,你知道我是誰么?”
被紅蓮指著的人,不禁后退兩步,兢兢業(yè)業(yè)道:
“知,知道,您,您是紅蓮公主?!?p> “知道你還看,瞎看什么?把眼睛閉上!信不信我戳瞎你的眼珠!”
那個無辜的路人明顯是被紅蓮?fù)盏摹嗤o嚇壞了,‘撲通’的跪在了地上,求饒道:
“紅蓮公主,小人錯了!”
紅蓮滿意的點了點頭,十分囂張的轉(zhuǎn)了一圈,喝道:
“你們也是,閉上眼睛,再敢亂看,直接挖掉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