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眉頭緊鎖,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只要到他這種境界,心中若有所感必定不會讓他失望。
這是他過去人生的經(jīng)驗。
“伏兄弟,你是說她是被一道靈魂附體了?”路言問道。
伏途一愣,他確實是沒有親眼所見,只是聽那個奇怪的女人這樣說而已。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伏途根本沒有細想那女人所言是否屬實。
“我……不知道?!狈娟幹樆氐馈?p> “雖說路某靈魂不得出竅,但一些最基礎(chǔ)的常識還是知曉的。”路言撥開莊霜司小腹上衣物,望著這些詭異的黑色花紋說道:“與其說這是奪舍,更不如說是吞噬煉化?!?p> “在路某的世界,有這樣一個魔教。他們總說世界不唯一,靈魂不唯一,若想修煉有成,截獲長生之位,必須先吞噬其他世界與自己有關(guān)的靈魂?!?p> “一開始路某是不信的,但穿越了世界,又見著了這位佳人,路某信了?!?p> 路言聲音愈發(fā)沉重。
“你的意思是,與她靈魂有關(guān)的人,為了增加實力,穿越了世界來吞噬她?”
聞所未聞!
伏途望著沉睡的莊霜司,心中復(fù)雜萬分。
原來這個世界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危險許多,不到某一層次根本無法了解這種隱秘。
就算伏途實力強又如何?對于這種未知的事情還不是束手無策、一籌莫展?
大腦有些缺氧,一片混沌。于是他便深吸一口氣,試圖清醒一些。
“伏兄弟,你先休息吧。也給我點時間,尋找些破局的關(guān)鍵?!甭费酝镜哪?,出聲勸道。
伏途搖了搖頭,身邊卻突然有陣香風吹了過來。
幾乎毫無防備的,他失去意識,陷入了沉睡。
“狐小姐?!甭费怨傲斯笆郑詭σ狻?p> 狐青攙扶著伏途,點了點頭便帶他出了房間。
日落西山,黃昏再度降臨。
伏途卻是滿頭大汗,忽地睜大眼睛,驚起而坐。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不停地喘著粗氣。
嘩啦。
狐青坐在床邊,將濕毛巾的水扭干,輕輕擦拭著伏途的臉頰。
“我睡了多久?”伏途拿過毛巾,覆蓋在臉上問道。
“十一個小時?!焙嗤哪?,有些心疼地說道。
“這么久了啊?!狈旧钗豢?,平緩心情后,露出一個虛弱的笑臉,“那邊怎么樣了?有眉目了嗎?”
“似乎是有了點,先不急,你吃個飯再過去吧?!?p> 伏途搖頭,掀開被子走了出去。
狐青辦公室內(nèi)。
莊霜司被路言抱到了地上,在她周圍的地板上,全是一些鮮血畫成的圖案。
路言臉色有些蒼白,左手手腕正不停地流淌著鮮血。
他就這樣用右手食指蘸著,然后再在地上一點點的涂抹。
“伏兄弟?!?p> 他嘴唇不見紅潤,甚至有些干的脫皮了。
“你在做什么?”伏途有些頭疼地問道。
“隔靈陣?!甭费曰氐?,右手卻是不停,“路某想了想,既然對方只是單純的想吞噬這位小姐的靈魂,那天地靈氣自然是少不了的。”
“像路某這種其他世界的人與伏兄弟你們不同,若是沒有靈氣,必定會虛弱萬分。所以路某就在想,如果沒有了靈氣的供給,她會不會自己跑出來?”
“那如果還是不出來呢?”伏途問道。
路言笑了笑,說道:“若是真的不能如路某所愿,那解救方法便只能依靠伏兄弟自己想辦法了?!?p> 伏途待他有恩,所以他便能毫無保留的幫助伏途。不管是那晚與勾魂屠一戰(zhàn),亦或者是這次,都是用盡了心思,拼盡了全力。
伏途緩緩?fù)鲁鲆豢跐釟?,有些好笑的望著他?p> 休息了十多個小時,精力已然重新達到了頂峰。
伏途悄悄退出房間,招來武器便出了酒吧。
夜晚冷風吹蕩,月光幾近于無。
能夠給予人們光明的,僅有路邊昏暗的燈光。
李三賢站在陽臺,倚著墻壁抽著煙。
他的煙癮似乎極大,說是煙不離手也不為過。
在李三賢身前,客廳中的黑暗里,躺著一個氣息微弱的老人。
“幼遲,給他個痛快吧。”李三賢彈了彈煙灰,平靜道。
微弱的影子一陣晃動,隨即緩緩起身,變成了一副冷艷女子模樣。
“三賢哥,星尤他已經(jīng)沒救了嗎?”冷艷女子臉上閃過一絲不舍,面帶期望地問道。
李三賢沒有回話,輕輕嘆了一聲。
幼遲明白。
手中黑霧繚繞,化作一柄長刀之時她已轉(zhuǎn)身。
緩步走到李星尤面前,站定后的幼遲甚至都能看到他眼中的驚慌、哀求。
縱使年老如此,依舊是不愿離去。
或者說這才是正常的反應(yīng),李星尤本就才二十多歲,不過是體內(nèi)精氣被盡數(shù)吸收罷了。
恢復(fù)的辦法,有,但是李三賢不愿意拿出來。
這也是意味著李星尤這個弟弟并不值得李三賢動用那種寶貝。
手起,刀落。
李星尤瞪大了眼睛,心口處已然被長刀所洞穿。
生命的流逝,讓幼遲感到極為悲傷。
大概是兔死狐悲的那種感覺。
“把他尸體抱過來?!崩钊t說道。
幼遲照做。
才抽了一半的煙被李三賢隨手丟在了李星尤的尸體上。
微弱的火星在黑暗中閃爍。
忽然,烈火驟起。
深紅色、幾近于黑的火焰轉(zhuǎn)瞬間便將李星尤的尸體吞噬,沒有絲毫聲音傳出,也沒有絲毫灰燼留下,李星尤的尸體宛若憑空消失一般。
期間不過數(shù)秒。
“都說因果輪回,你落個這么個下場也不能心生怨恨啊?!崩钊t仰望天空,低聲呢喃著。
幼遲垂下了腦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隊長。”
忽地一道略帶笑意的聲音傳來,卻讓幼遲感到心臟一陣緊縮。
冷汗流淌。
噗。
幾道火苗在她周圍燃燒,似乎是斷絕了那道莫名的力量。
李三賢轉(zhuǎn)身望了過去。
路燈之上,有一位少年手持黑色長刀,正朝著他們微笑。
“伏途,你來了啊。”李三賢露出一個笑容。
似乎剛才焚燒的尸體與伏途無關(guān)一般。
“我來是想請隊長幫我一個忙?!狈具种煨Φ?。
周身雷霆瘋狂閃爍,長刀出鞘,散發(fā)冷冽寒光。
腳下的路燈,似是不堪重負,滋地一聲便失去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