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難把那所有不對勁的時候都過濾清楚,究竟在哪里出了問題,到底要做出怎樣的改變才能抵達(dá)正確的路,而這確定無疑的正確的路真是那樣的嗎?
就帶著這樣的種種疑問開始了真正合適的工作抉擇上的試錯,三個月,五個月,一個半年,又一個半年。
就在你接觸到大量的人的時候,那種平淡給人的沖擊無數(shù)次帶你打開以往的原生態(tài)的社會,那種大量的人在一塊的一如既往的感覺,那是一種很生猛的原始力量,仿佛隨時隨地都能發(fā)生潛在沖動的危險,不穩(wěn)定的人就像一個蠻干的青壯野牛,隨時準(zhǔn)備在人群中橫沖直撞,宛如要一顆隨時爆炸的雷。
就在那么一刻,仿佛一下子就要把藏在身體的暴力釋放出來了,那毀滅的讓人膽寒的可怕沖動究竟是什么,那種不顧一切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不要命的隨時想同歸于盡的沖動,絕不是莽撞,支配他頭腦的只有一個指令,那就是繼續(xù)下去,拉他下水,豁出去了,毀滅了也要濺他一身血。
就是這么一種走火入魔的血?dú)猓幸环N焚心的力量,讓人陷入了無名的瘋狂中,那個時候,就會看到人短暫的極其酷戾的一面,那是一種喪失靈魂的時候,被占據(jù)其間的究竟是什么,有著累積極深的淵海一樣的怨念像黑霧一樣籠罩在他的世界里,那就是通往瘋魔者世界的大門。
進(jìn)入到這么一個極黑的境地中,那是失去光明的黑夜所無法比擬的,那是比失去太陽,比失去任何光明都要可怕至極的事,那是一個生者所要面臨的真正的至暗時刻,如果這世上有親歷冥亡的一瞬,那就是一個必臨的關(guān)頭。
假如他如何獲生已不能有感覺,那么他如何獲死就是他魂靈的最后一剎,那是意志的最后一剎,生的最后一剎。
那時,此生所歷畫面如電影般回放,無數(shù)感通者聚成一圈,數(shù)落一生之所做所為,只見他淚如泉涌,淚花一次次沾濕衣袖,宛如一個犯錯而被神明罰站的孩子,既為自己的不堪不好意思,又被周圍的感通者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感動得涕泗橫流。
那絕對是一個至暗的時刻,比失去光明更可怕的事莫過于此,意志的消亡,比魂飛魄散更甚,宛如從宇宙的某種名冊上被一筆抹去了一樣。
他的意志就那樣在深不見底的不知何處的一個空間不停地念著“我舍不得,我舍不得……”。
可是神就是要讓他做抉擇,要么選擇毀滅他的宇宙,要么按他所定下的一切回去做一個規(guī)矩的人,他就這樣以一個最不起眼的人人可見的樣子回去了,沒有誰沒見過神,但沒有人知道神是誰,這就是至高無上的那位最原初創(chuàng)造者的樣子。
可是神選并沒有完,只要所選定之人還要讓世界繼續(xù),那么一切就在他的意念之下展開未來,然而只不過他要以最平凡的身軀承擔(dān)下這世界所有的善意與怨念,這就是神選的代價,凡他的后裔所承受的他也必同承受,與其說他是神,不如說他是測量這世界風(fēng)雨的最精密無比的儀器。
當(dāng)背負(fù)這世界所有的哀痛時,那必大雨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