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落慌了神。
“來人,將盒子打開!”
皇上旁邊的太監(jiān)走下殿,一把將那盒子打開。
盒子打開后,眾人一片唏噓。
那盒子里,正是一塊玉,懂玉的人,應(yīng)該能看出這是一個上好的玉,只是這塊玉卻是正在緩緩地流出血一般的液體,只是一看便是十分駭人。
在天祁,尤其皇室最忌諱的就是在生辰之日見血,這不僅是對于生辰之人,本身的不尊敬,更是對整個江山都是一種不好的征兆。
寧雪落在一旁已經(jīng)徹底懵掉,整個身子跪在地上,十分驚慌,“臣女…臣女真的不知,為何會這樣,明明臣女放的是一塊上好的玉,皇上,皇上要相信我呀!”
“大膽!”皇上拍桌而起,就連酒壺都散落在地。
寧震見此情景,又急忙上前,本來笑臉相迎卻又變得驚慌失措。
“皇上,恕罪,老臣作證,小女確是沒有冒犯皇后娘娘之意?。∫欢?,一定是中間差錯?!?p> “差錯?寧大人,是說我們眾人眼花都看錯了?還是…寧大人說皇上也花了眼!”墨煜宸一展平時的頑固之風(fēng)。因為定王府的實力,也是讓他有這樣資本,才會讓他如此放肆。
寧兮在旁微微一笑,關(guān)鍵時刻,他還是有點用處。
但是這話進(jìn)了寧震的耳朵里只會讓他更慌,“沒有,老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皇上…你要相信我呀!”
一旁的皇后,雖感事情的不對,但是心里還是對于這個“血玉”有一絲介懷??扇绻麑幯┞?,包括寧家倒臺,這個計劃的意義,便是全然不見。
“皇上…這個或許是她的一時疏忽,不礙事的,臣妾…”
皇后本上前阻止,這時,一旁久久未開口的榮妃接過話,“皇上,臣妾記得姐姐這段時間,身體一直抱恙,不知是否與這事有關(guān)呢?”
自古皇上、皇后的身體就代表著江山的興榮繁盛,如若真是因為這個,那可是死罪一條。就算君凌風(fēng)真的不考慮皇后,也會因為天祁,他的皇位考慮這些。
“寧震??!寧震??!今天你們寧家可是占了頭等?。∵@個好好的宴會非得被你們一家攪得雞飛狗跳!”
寧震的冷汗直流,蘇氏與寧兮也幾急忙跑到殿前跪在地上。
寧雪落望著跑來的寧兮,絕望的眼神里突顯一絲狠毒,“皇上,臣女是被陷害的!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女!臣女記得,前段時間,臣女的大姐,一直想瞻仰這塊送給娘娘的玉,一定是她誣陷臣女的?!睂幯┞浼傺b掩面抽泣。
“大姐,你也不能因為記恨我,而毀了皇后娘娘的禮物?。 ?p> 這是寧雪落最后的希望,準(zhǔn)確的說應(yīng)該是破罐子破摔。
這戲越演越烈,這眾人的眼光又齊刷刷的看向默默跪在一旁的寧兮。
可寧兮一動未動,眸子里寒光迸出,她早想到,寧雪落會如此,這份本來陷害她的東西,她要原封不動的還回去。
皇后與蘇氏自是了然,寧雪落的做法,如若現(xiàn)在真的想保寧雪落,只能提前使用這個法子了。
“皇上,臣婦可以證明小女的話,大小姐確實在入宮之前,最后一個動血玉的人?!?p> “寧夫人如此說是寧大小姐干的,可是有什么證據(jù)?”這兩人一唱一和,正好將嫌疑都引在寧兮身上。
“臣女有證據(jù),臣女曾經(jīng)看到大姐腰上別了一個荷包,里面好像有些不干凈的東西…”
寧兮又恢復(fù)剛才傻愣愣模樣,“臣女…臣女沒有誣陷二妹妹…”磕磕絆絆,眾人實在想不出,這寧兮如何能陷害到寧雪落。
“搜!給我搜!什么荷包都給我一搜一遍!”這句話簡直是怒吼,威嚴(yán)的臉上已經(jīng)藏不住氣憤。
幾個嬤嬤,匆匆搜羅著寧兮的身上。
“稟告陛下,沒有發(fā)現(xiàn)荷包!”
寧雪落的腦袋轟的一聲,一下癱在殿上,眼神飄忽,“不可能…怎么會?不可能…一定,一定是她藏起來了!”現(xiàn)在的寧雪落哪還有剛才跳舞時的那般風(fēng)采。
“去,去寧小姐的位置上搜一下?!被屎罅⒓窗l(fā)下指令。
皇上向皇后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原因早已了熟于心。
那邊的嬤嬤,開始一同亂搜,眾人也都將目光投向那邊寧府的位置。
現(xiàn)在的寧震可謂是丟進(jìn)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稟陛下!在那邊的凳子下面發(fā)現(xiàn)一個荷包!”一個嬤嬤果真搜到了一個不大的荷包。
“呈上來!”
看到這兒,寧雪落與蘇氏,就連皇后也偷偷松了口氣。
皇上將荷包打開,里面分明是一個小人,上面扎滿了針,一張紙上的生辰八字,正是皇后的生辰。
皇上勃然大怒,手里的小人被捏的變形,一把丟在一旁。
“好大的膽子,這種巫蠱之術(shù)竟敢?guī)У綄m里,出現(xiàn)在天祁,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朕!”
“說!這個是在哪發(fā)現(xiàn)的?!”
嬤嬤驚驚愕愕,指著那邊的位子。
順著手指的方向,眾人便了然,這位子正是口口說是自己嫡姐的寧雪落的位置。
而寧兮的位子,卻是偏后,這本就是違反禮俗,嫡女卻比庶女做的靠后,這寧宰相分明是寵妾滅妻,看來這兒寧家大小姐在寧家也十分不好過,殿下議論紛紛。
入了寧震的耳,確是讓他更難堪,就連蘇氏也是面紅耳赤,一個深宅大院女子,縱使詭計多端,何時遭到別人這等指責(zé)。
寧雪落徹底崩潰了,眼神呆滯,可頭上豆大的汗珠,也是展示出她的恐懼,本來巫術(shù)就是一大禁忌,每代皇帝都勒令禁止,而當(dāng)今皇上更是極其痛恨,這次不但爆出,而且詛咒之人還是當(dāng)今皇后,連加血玉,這可是欺君的死罪。
寧雪落思緒混亂,現(xiàn)在的她,只能求情,“皇上,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女…臣女真的沒有半點詛咒皇后之意?。』噬稀闭麄€人的妝容被眼淚沖刷,大殿里回響寧雪落的哭聲。
“皇上…不是臣女,是…”哭聲越來越大,皇后的臉上略帶慌亂,她知道如果在任憑寧雪落在這兒繼續(xù)哭訴,一定會抖出她。
“皇上,臣妾認(rèn)為或許是只是有意小人,陷害于她,她是臣妾的親侄女定不會加害于臣妾的!”皇后半跪于皇上面前為寧雪落留情。
現(xiàn)在提到她與寧雪落的關(guān)系,這明顯在跟皇上提及寧雪落還算的上是蘇家的人,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不但寧家不好交代,連蘇家也不會善罷甘休,而且現(xiàn)在寧雪落的外祖父,就是蘇氏的父親,還在外處理災(zāi)荒問題,現(xiàn)在弄死寧雪落對皇室沒有一點好處。
皇上當(dāng)然會意識到這一點,神情開始有了些許緩和,“既然皇后這么說,朕看在寧宰相的面子,念你還小,饒了你的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寧雪落拖出去,重大三十大板!”
說完,拂袖離開。幾個侍衛(wèi),將寧雪落拖了出去,“皇上,饒命啊!皇后娘娘救我…”
皇后眼神一沉,“把她的嘴給我堵上!各位都自行離開吧!”這個宴會開成這樣,還如何進(jìn)行。
“是,皇后娘娘!”行了個禮,便都個行散去。
蘇氏看著寧雪落離開,她拉起寧震的袖子,“老爺,老爺,你救救雪落吧!”
“哼!救她!今天你們把我的臉都丟凈了!還好意思說救她,連活著都是皇上開恩了!”面色猙獰,一個人獨自離開。
蘇氏則跑出去看寧雪落如何,因為執(zhí)行的地點就在大殿之外,來來往往的人對著寧雪落指指點點。寧雪落現(xiàn)在不僅要忍受身體的疼痛,還要接受別人投來的鄙視的眼光,對于高傲的她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
現(xiàn)在整個大殿就只剩寧兮一人,對于這個地方寧兮記憶尤深,前世的她就是像寧雪落一樣,被狠狠地打了好幾十板子,回去還要遭受寧震的家法。
寧兮緩緩走出大殿,看著外面的板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寧雪落的身上,一點一點皮開肉綻,寧兮冷哼,她還會有今天,終于有一天是寧兮俯下頭看著在那疼暈過去的寧雪落。
臉上沒有過多表情走了出去,寧震自己離開,寧兮必須自己一個人走回去。
走在皇宮的大道,高高的城墻,使人透不過氣,從古至今,有無數(shù)的人頭破血流,甚至不惜犧牲別人的生命,只為走進(jìn)這里,人的欲望,為什么如此貪婪?
陷入沉思的寧兮,久久不能平靜。
“我送你回去!”
背后突然響起一聲渾厚的聲音,轉(zhuǎn)頭一看,入眼一身玄衣。
北冥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