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我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丟到腦后,繼續(xù)盡職盡責的完成不酩給我交代的任務(wù)。
“你說的這些都是不痛不癢的,根本沒有說服力,你若真想說服我,就在多說些讓我聽聽!”
易卿一喜“我哥哥特別可愛,他前一陣說自己被一個登徒子調(diào)戲了,然后回來吃不下飯喝不下水,翻來覆去的想自己到底要不要找那登徒子負責,人都消瘦了好多!”
這不是有喜歡的人嘛!
我用雙手支著下巴,翻個白眼。
“而且我哥哥真的很厲害,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絕對不會騙你!”
“喔?”我起了些興趣。
不會騙我,比如,毫不掩飾對我的厭惡?
但是那邊的易卿顯然沒有聽出我的潛臺詞,趕緊繼續(xù)道“真的真的,我保證!再說我哥哥真的很厲害的!”
我嘆了口氣,不想在和他繼續(xù)這個話題,“好好,我知道了,不過小卿,你又偷偷用了預(yù)知的能力了吧,不過既然用都用了,我也不會和你哥哥說啦,但是你得告訴我,關(guān)于我和不酩,你看到了什么?”
易卿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
“那關(guān)于我和你哥哥,你又看到了些什么?”
易卿咬了咬嘴唇,依舊是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
我作勢起身“那我還是告訴你哥哥······”
“別,別!”易卿慌了起來“哥哥,哥哥會救你的!”
“怎么說?”我見縫插刀。
易卿委委屈屈的摸到我面前“煙花姐姐求你了,你別和我哥說,他會擔心的!”
“可以啊,不過你要先和我說到底看到了什么。”
“好,但我只能說和哥哥有關(guān)的,姐姐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別和別人說?。 彼环判牡脑俅味诹宋乙槐?,緩緩扶著我的手坐下來,無神的眼睛逐漸看向虛空。
“我看見一個穿著黑斗篷的人?!?p> 黑斗篷?。?!
我心頭突突狂跳,蹭的就從圓凳上站了起來,急促的呼吸了兩口氣,才慢慢的坐回原位,道“你繼續(xù)說。”
“還有一個穿黑衣服的男的?!?p> 易卿說完這句話像是在等我反應(yīng),但是我這一次并沒有做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的等她繼續(xù)說。
“姐姐被他們兩個偷襲了,然后,然后我看到了不酩哥哥?!?p> “然后呢?”
“他推了一把姐姐,姐姐就飛出去了,然后我就看到了我哥,煙花姐姐,”她抬起手,在空中胡亂摸索著,我趕緊把自己的手遞上去,握住她的手的瞬間,我赫然發(fā)現(xiàn),易卿的手簡直涼的嚇人,明明是即使下了雨還是能悶出人一身汗的天氣,她的手卻跟數(shù)九寒天的冰雪一樣,刺得我一個激靈。
但易卿就像是沒有察覺一樣,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駭人的瘋狂中。
她緊緊攥著我的手,嘴里不斷念叨“我好害怕,那個地方好可怕,好可怕,我好害怕······”
她不斷重復(fù)這幾句話,語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了后面,我連她到底說了什么都聽不清楚了。
適時,窗外風雨洶涌,如瓢潑大浪頃海而泄,雜亂無章的雨點和狂風震得房間四面的紙窗嗡嗡作響。
我心道不好,易卿怕是中了幻障了!
就在我猶豫是直接打暈她還是喚她哥哥來的時候,我背后的木門轟的一聲被風吹得洞開,狂風夾雜雨水倒灌入室,電光雷鳴隨之貫穿天地!
“小卿!”
狂暴風雨之間,一個人影猛地沖進了房內(nèi)。
而在這同一瞬,我一個手刀批在易卿的后頸,她立刻軟軟的倒在了我的懷里。
閃電再作,照亮了因為大雨而昏暗的房間。
在明亮閃現(xiàn)的剎那,我總算看清了來人。
是易酒。
他沖過來一把推開我,把已經(jīng)陷入昏迷的易卿抱在了懷里“小卿,小卿!”
我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
易卿嚶呤一聲,呼吸聲漸漸可聞了。
電光再作。
易酒轉(zhuǎn)過來,目眥盡裂。
“我就知道你會逼她!”
我咬了一下唇,沒有說話。
“虧她還那般為你著想,想著救你,你,你······”
房間昏暗下去。
易酒抱著自家妹妹的身體,過了好久,才起身進了內(nèi)室。
這個時候,我聽見易卿似乎醒過來了,弱弱的說了一句什么。
我動了動腳,但終究沒有邁出哪一步。
內(nèi)間的易酒應(yīng)了一聲,易卿又說了一句話,這一次我聽清了。
易卿說的是“哥哥,快去救煙花姐姐!”
救我?
易酒的聲音也穿了過來,帶點咬牙切齒的恨“她尚且沒事。”
易卿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看到的世界里無法回神,又說了一遍“哥,快救煙花姐!快??!”聲音急切,已帶上了哭聲。
我心里有些悶,也不再想那么多了,快步跑進去,擠到易酒邊上,扒著易卿的被褥連連道“我在這,我沒事,我沒事,小卿,我沒事!”
聽見我的聲音,易卿愣了愣,似乎終于有點回到現(xiàn)實了,我張口,正準備再說話,從我靠過去就一直僵著身體的易酒終于低了頭,語氣里是滿滿的慍怒“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吧!”
我唇一頓,慢慢松開易卿的手,站起來,又蹲回去“小卿,今天這件事很抱歉,易公子也是,真的······”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說辭太過蒼白了。
我沒有說完便決定轉(zhuǎn)身離開,走到一半的時候,易卿突然道“煙花姐姐等一下,哥,你去送她!”
“小卿!”易酒吼了一句,說話聲音仿佛是從地底下爬出來。
“······哥,求你”軟弱無力的聲音。
我聽見易酒拳頭的咯吱聲,趕緊跑回去表示自己真的可以自己回去,但是易卿說什么也不愿意答應(yīng),就在我和易卿糾纏的過程中,易酒突然站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還以為他要做什么,沒想到他居然背對著我,道“好,我去送她。”
這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嗎?
萬一他在路上對我痛下殺手,我一不小心把他干掉了該怎么辦?那可是要遭天譴的!
我正要推脫,卻見他轉(zhuǎn)了過來,對我道“你出去,我有幾句話想和我妹妹說?!?p> 我猶豫了半晌,終于點頭。
“好?!?p> 在外頭等了一陣,我怎么也不見易酒出來,想了一下,我悄無聲息的溜到屋內(nèi)放床的墻邊上蹲下身,企圖從上頭的那扇窗戶打探一下他們到底還有多久才完。
可惜聽了半天,我什么也沒聽到。
就在我想著要不要干脆自己識相的自己走人的時候,我終于聽見了易卿的聲音。
“我,我不能不救她?!?p> 易酒沒有說話。
“我,我都看見了,哥,我都看見了,我怎么可以見死不救?”易卿哭了。
她啜泣著,斷斷續(xù)續(xù)道“若是我不救他們,就沒有人會救他們了,所以,哥,求你了,就這一次,我真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得到那樣的結(jié)局,我真的,不能?!?p> 這一回,易卿哭了很久。
直到我蹲的腿都要麻了,我總算是聽見了易酒的聲音。
大雨商商,煙水浩蕩,他的聲音也像是浸透了水汽,帶著無限的濕意。
“你救了他們,那誰來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