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故而趴墻角的事情做多了,總有要闖到鬼的日子。
我在易卿床后面的窗戶下蹲得腿腳都麻盡了,總算聽了句有點意義的話,正想著著要不自己還是離開算了,我頭頂上的窗戶卻吱嘎一聲,開了。
我顫了顫,抬頭。
易酒青白著臉,和我來了一個眼對眼心對心,深入靈魂的對視。
我覺得自己臉皮之厚,簡直就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無出其右登峰造極。
所以在這狗血的像是被捉奸在床的場景里,我一咧嘴,相當(dāng)和藹的給臉色由白變青,由青變黑,在由黑變紅的易酒打了個招呼“哈哈,易公子好?。 ?p> “······”
那丫大概已經(jīng)在心里盤算了千百種干掉我的方法了,我有點尷尬,摸了摸鼻子,準備站起來走人。
結(jié)果因為蹲得實在太久,我剛一起身,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連下半身的存在都感覺不到了。
故而我擔(dān)憂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腿,哐當(dāng)一聲坐在了地上。
“哎呦!”
疼疼疼!我眼含淚花,抱著屁股哀嚎了一聲。
易卿關(guān)切的聲音立即從屋內(nèi)傳來“煙花姐姐,你怎么了?”
我當(dāng)即閉上嘴,捂住屁股,搖搖晃晃了兩下,終于在易酒如坐針氈的目光里爬起了身。
瞥一眼易酒。
他還在看我。
我柔柔弱弱的瞪他一眼。
轉(zhuǎn)回來自己扶著墻壁一寸一寸的往前移。
走了一段,我又回過頭去看,這一回那個瘟神總算是走了。
我舒了一口氣,準備到門口去向易卿辭行,結(jié)果還沒走到門口,易酒就長腿一撩,從里面邁了出來。
“我送你?!?p> 我瞬間跟見了鬼一樣。
“哈,哈哈,易公子,這青天白日的,你說什么胡話?”
易酒又看了我一眼,表情相當(dāng)冷淡,但是還是又重復(fù)了一遍。
“我送你?!?p>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朝后退了退,我推脫道“不用不用,我這么兇悍,誰敢動我?而且小卿還躺在床上呢,你還是趕緊去照顧小卿吧!”我使出妹妹攻勢。
聞言,易酒第三次冷冷瞥了我一下,緊接著,我聽見一句話。
“兇悍倒是真的。”
我一時間有點懵。
這,這千年不開竅的悶聲蘿卜竟然說話了?!
見我呆若木雞,他有些煩躁的抓了一下衣角,道“快點?!?p> 這是要牛不喝水強按頭了!
我心頭一時叫苦連天,但是我剛剛欺負了人家妹妹,蹲墻角還被抓了個人臟兩獲,此時若是在不給他面子,那我以后可就再也別想從易家這里打聽出任何消息了。
在一轉(zhuǎn)念,我想起不酩要我試探試探易酒,他要送我,這不是人在家中坐,肥羊天上來么?
如此好事,我自然不可以放過。
此念一出,我立刻換了副面孔,一瘸一拐的湊過去,笑臉迎人“那易公子,我們快去快回,怎么樣?”
易酒又變成了愛理不理的樣子,鼻孔朝天的哼了一聲,率先在前面帶起了路。
我心道,這般模樣,還怎么個做生意法兒?易卿這姑娘為了給他面上鑲金,也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信口雌黃了。
走過大紅回廊,穿過圓形洞門,我一路上想了無數(shù)托詞,卻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和借口試探易酒。
眼見馬上就要走到堂屋了,我終于只能把心一沉,暗自嘆了口氣,硬著頭皮開口道“那個,易公子?”
易酒一聲不吭的走了幾步,才轉(zhuǎn)回來,表情冷淡的道“何事?”
我吞了口唾沫,哪壺不開提哪壺“就小卿,我很抱歉?!?p> 易酒臉上剎那間浮出一個諷刺的笑,然后又迅速的消失“抱歉有用嗎?”
我一噎。
“沒有?!?p> “那邊別再提了。”他面無表情的說,然后又繼續(xù)往前走。
我的腳還有些不聽使喚,氣喘吁吁的追了半天,也沒有跟上他的步子,易酒走了一段,發(fā)現(xiàn)我沒有跟上來,又站在原地等我。
我拼了老命,總算追了上去。
走到前廳,各式各樣的花花念頭在我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個大圈,最后還是決定從易卿身上下手。
快步走到正準備撐開傘的易酒邊上,我道“小卿這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易酒動作頓了一下,低頭看我。
半晌,他又繼續(xù)撐傘,“你既然知道小卿的能力,那也應(yīng)該聽說過她什么時候得的這病吧?!?p> “聽是聽過,但是外頭多多少少會以訛傳訛,不可全信??!”
易酒接過侍女遞來的傘,轉(zhuǎn)手遞給我“小卿的事,與你何干?”
我接過傘,打開,展開的傘沿一時遮住了我的臉,我在傘后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沉重“畢竟這次是我不好···再說了,”我抬起傘,隔著雨簾望他“我認識不少厲害的醫(yī)生,說不定可以······”
“不可能!”
我一句話還沒說完,易酒突然打斷我,我一怔,卻見他朝我靠了過來。
傘沿相觸,濺起點點雨花。
青傘之下,易酒的面前俊俏而憂郁。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的道“醫(yī)生是救不了她的,這是天罰?!?p> 語罷,他抽身離開。
我在原地站了一個恍念的時間,搖搖頭,又追上去。
“那······”
他停住腳,我莫名沒了后文。
他回身,剛準備繼續(xù)走,我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快速道“那我們換個話題吧!”
這次換他愣了,少頃,就在我以為自己一定會被拒絕的時候,易酒居然笑了出來!
“也好!”
他手上的傘晃了晃。
我反應(yīng)相當(dāng)快,見他答應(yīng)了,立即道“那我們來聊聊——聊聊自己擅長什么吧!”我道“我先來說,我擅長做菜!”
“······”易酒沒有說話,只是嘴角扯了一下,又飛快的呡回去。
這根本就是不信我的表現(xiàn)嘛!
我鼓鼓腮,強調(diào)一句“別看我這樣,我的廚藝可是非常好的喔!”
易酒默默的扭過了臉,我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咬牙切齒的做了個鬼臉。
少頃,他轉(zhuǎn)回來,一臉正經(jīng)“在我看來,你還是更擅長坑蒙拐騙些?!?p> 我丟掉淑女皮,明目張膽的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
做完鬼臉,我嘆了口氣,道“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該你說了!”
“我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