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呵呵。”
許云干笑了兩聲。
“兩位聊著呢,那我就不打擾了。”
許云說罷便要離開。
“誰讓你進來的!”
魏光的吼聲里還帶著哭音。
許云被這聲吼得肝顫,?。《脊肿约赫沂聝?,怎么就闖進來了呢。
這位小祖宗兩只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明顯就是哭過的。
不用說,肯定是被元如那廝拒絕了。
這個狠心的女人啊,許云在心中狠狠地罵著渣女元如,腦中卻一片空白,這咋辦!
魏光見許云呆呆的,半天不說話,更加氣了,難道自己的笑話這么好看嗎!
“許云,問你話呢!”
得,這次的聲音比剛才還大,看來這小祖宗是把仇算在自己身上了。
許云心里悲催啊,怎么就交了元如這么個朋友呢。
“呵呵,這是怎么了,是剛才的戲太感人了嗎?”
許云就算是沒有腦子,也知道此刻絕不能表現(xiàn)出自己知道了魏光被拒絕這種事情。
魏光見許云一臉“我知道但我絕對不說”的表情,再加上這么一句話,這不是嘲諷是什么?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諷刺算怎么回事,有什么話,明明白白講出來吧?!?p> 此刻的魏光儼然一個斗士,死死捍衛(wèi)自己追求真愛的權(quán)利。
許云知道自己這是越描越黑了,不由得把矛頭指向了元如。
“你說說你,人魏光多好的一男孩兒,看上你是你的榮幸,你居然還不領(lǐng)情!”
“殿下!”
這是杜蘅的聲音,元如看向門外。
“殿下,女皇急召,請您速速進宮?!?p> 這么急嗎?元如聽了杜蘅的話,心想大概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吧,看來得馬上離開了。
“魏光,那我就先告辭了。”
元如向魏光道別后,轉(zhuǎn)身對還站在門口的許云說到:“就勞煩你送魏光回家了。”
說罷,元如不等許云回答,就跟著杜蘅離開了。
看著元如瀟灑離開的背影,許云恨?。?p> 這女人,把人拒絕了居然讓自己替她承受怒火,真行。
許云轉(zhuǎn)身看向魏光:“魏公子現(xiàn)在回家嗎?”
魏光狠狠地瞪了許云一眼。
“我不要你送!”
許云陪笑道:“在下自然是入不了魏公子的眼的,不過你也聽到了,元如叫我送你,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她可是要算在我頭上的?!?p> 魏光無話可說,只能坐下生悶氣。
一旁的秋安見狀,連忙打了個圓場。
“王女愿意送咱家公子回家那是再好不過了,那就勞煩您了。”
聽了這話,許云心中稍微舒服了些,這魏光除了在元如面前溫柔可人,在其他人面前那可都是隨心所欲的。
也罷,想著他被剛剛拒絕了也是可憐,這么丟臉的樣子還被自己誤打誤撞給看見了,不待見自己也正常。
這么想了一番,許云覺得就算等會兒魏光再罵自己,自己也不要還口了,多不大氣啊。
于是見魏光被秋安勸下樓,許云連忙回去跟曾青打了個招呼后也就跟上去了。
魏光上了馬車,自己則帶著人騎馬在后面跟著。
卻說元如進了宮,見到女皇,便聽女皇說衛(wèi)國公昏迷不醒,當下心里大感詫異。
衛(wèi)國公戍邊這十幾年,受的大傷基本沒有,怎么就突然昏迷不醒了呢。
元如說出自己的疑問,女皇搖頭。
“報信的人只說衛(wèi)國公在軍帳議事時就突然倒地昏迷,軍醫(yī)看過后都不知道是何原因,自然不敢下藥醫(yī)治?!?p> “那如今北境豈不是沒有主事之人?!?p> 女皇點頭:“副帥暫時接管了軍中事務,這梅關(guān)你還是先不要去了。”
女皇接著說到:“本來是想讓你去前方多立軍功,只是如今衛(wèi)國公昏迷,那張副帥我也就見過兩次,實在不放心。”
元如知道女皇這是想讓自己去云城了,連忙跪下。
“但憑陛下差遣!”
“如此,我就先讓張副帥做代統(tǒng)帥,你帶著蘇太醫(yī)速去云城,讓他看看衛(wèi)國公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留在那里給張副帥做副將?!?p> 元如心中十分贊同這個決定,這樣既可以觀察張副帥,也不至于將自己立成靶子,畢竟張副帥名義上是自己的上級。
女皇表示自己初到軍營,官職不宜過高,就暫封自己為四品明威將軍,另有密旨許自己便宜行事。
元如領(lǐng)了密旨后,女皇讓原瑞找出了宮里的金絲軟甲,遞到自己手上。
“這金絲軟甲你便時時穿在身上,也好多一層保護,我再派兩個高手跟在你身邊,護你周全?!?p> 元如心知這都是因著母親的緣故,這些都是保命的好幫手,于是再次拜謝女皇。
女皇擺擺手道:“此事已安排妥當,封賞你的圣旨會同張弛的一起,大概比你晚到幾天?,F(xiàn)在你便回家與你父親好好道別吧,衛(wèi)國公的身體怕是等不了太久,你便明日出發(fā)吧。”
元如應下,行禮告辭。
出宮后元如便帶著杜蘅飛馳回家,走進明德院,只見父親手上拿著一卷書,正靠在躺椅上閉目小憩呢。
揮手示意杜蘅出去,父親的貼身小僮見狀也機靈地行禮離開。
元如走到父親身旁,看著父親的臉,父親不像其他男人那樣,從不在臉上擦粉,衣服也不熏香,身上總是一股干凈的味道。
元如拿下父親手中的書,原來是《擷英》,是一本匯總了本朝優(yōu)秀詩賦的集子。
其中有一章專門收錄了外祖母寫的幾篇詩賦,翻開的那一頁正是父親念給自己聽過的《木棉賦》[1]:
木棉之為利,于人溥矣。衣被御寒,實有賴焉。夫既紡以為布,復擘以為絖。卒歲之謀,出之隴畝,功不在五谷下。當稽之載籍?!皪u夷卉服”,注以為吉貝即其種也,然止以充遠方之貢,而未嘗遍植于中土。故《周禮》“婦功”,惟治蠶、枲;唐徵庸調(diào),但及絲、麻。至木棉之種,后世由外蕃始入于關(guān)、陜、閩、粵。今則遠邇貴賤,咸資其利。而昔人篇什罕有及之者,故為之賦曰:
考吉貝之佳種,披丘索以窮源。道伽毗而遠來,由秦粵而衍蕃。倣崖州之紡織,制七襄而無痕。傚宋人之洴澼,比八綿而同溫。先麥秋而播種,齊壺棗而登原。宿黃云于萬蕋,墮白雪于千村。落秋實于露晞,軋機柚于星昏。暖佐耆年之帛,陽回寒女之門。幸卒歲之可娛,乃民力之普存。若應鐘之司律,正薄寒之中人。月照牛衣之夜,霜侵葛屨之辰。家挾千箱之纊,路絕百結(jié)之鶉。曝茅簷而歌愛日,賽田祖而洽比鄰。謝履絲之靡麗,免于貉之艱辛。故夫八口之家,九土之氓,無沍寒之膚裂,罕疾風之條鳴。時和年豐,火耨水耕,歲落三鐘之棉,場登百畝之秔。同彼婦子,樂此太平。奚羨纂組之巧,與夫縞纻之輕,慨風詩之未錄,省方問俗,將以補《豳》什而續(xù)授衣之經(jīng)。
和春光
《木棉賦》是康熙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