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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耿于懷沒有系統(tǒng)

第十三章 黃雀在后

耿耿于懷沒有系統(tǒng) 郝事情 4556 2019-05-03 12:00:00

  疾步走在街上,穿過無數(shù)記憶中不甚熟悉的小巷子,見身旁沒了賭坊跟來的熟人,耿耿于懷方才臉色一白『哇』吐出了一口粉紅色的鮮血。剛才耿鶴元最后一掌雖然有意無意的幫耿耿于懷逼出了兩場戰(zhàn)斗他胸腹間積蓄的淤血,可卻并沒有打開他的心結(jié)。

  這口血,是血氣攻心。

  原以為自己的父親耿扶風(fēng)只是重傷昏迷數(shù)日,雖然嚴重,可耿扶風(fēng)名聲在外,修為幾何耿耿于懷更是最清楚不過??v然那白衣刺客武功再高,若不是耿扶風(fēng)顧忌他耿耿于懷的性命,別說最后受了那白衣人半掌和一劍,白衣人倉促間想和耿扶風(fēng)拼命都難。那耿胖子心思最為細密,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絕對有極深的心思。

  『重傷垂死』,代表著耿扶風(fēng)的傷病,短時間內(nèi)家族中奉養(yǎng)的大夫已經(jīng)束手無策,說不好就有性命之憂。江湖上確有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醫(yī),可藥王莊早年被滅,明面上能找到的不弱于府上大夫的神醫(yī)盡數(shù)都在王畿之地——朝歌城。

  『耿家來了野狗』,說明耿鶴元覺得如今耿家的心腹大患,是別家人,半數(shù)可能是莫名其妙帶來大批青壯跨郡前來爭奪武試頭名的楊家。

  『怎么辦?』耿耿于懷捫心自問。自己現(xiàn)在莫說是在天下間,哪怕說是在高陽郡城,失去了“高陽雛鳳”的名頭和耿家庇護,他耿耿于懷已經(jīng)人微言輕,或者說干脆是人人喊打,甚至要糊張怎么都掉不下的賒來的豬皮讓別人認不出來。自己還是太弱了,往日里偷懶去尋歡作樂的事情都像是恥辱的烙印狠狠的壓在他身上心上,化作那最后一根稻草將他的信心壓成齏粉。

  耿耿于懷拿出了剛剛耿胖子丟給他的紅布包裹,里面有些散碎銀子和一塊白勝頭場雪,只一角有一點殷紅如血的玉石。那塊玉石卻是御賜的汝寧公主和他的定情之物。

  耿耿于懷苦笑著搖了搖頭。耿扶風(fēng)的傷,高陽候府大夫救不了,那他只能去朝歌。

  心里想著未來打算,耿耿于懷見迎面走過來一個疾行中的挑糞老漢。

  “挑糞老李,最近幾天怎么看你天天紅光滿面的?”路人大嬸問道。

  “格老子的,神仙有眼喲!給了我『優(yōu)化挑糞系統(tǒng)』,老漢這幾天根據(jù)系統(tǒng)給的路線挑糞!掙得翻兩番兒!我娃兒前一陣子也開竅啦,雖然支支吾吾的說不清自己的系統(tǒng),可卻跟吾說要給他買紙筆!”

  大嬸眼中的揶揄懶得藏,即將噴出口的話,耿耿于懷也懶得聽。三步,耿耿于懷身形搖擺就站在了城門樓前看著城門樓張貼的告示,耿耿于懷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朝歌必須去!

  但耿家如今四面楚歌,由不得他放心把耿扶風(fēng)丟在家里。所以先要把來意不明的楊家打發(fā)走。

  而若想在事后震懾耿家內(nèi)部的“野狗”,他必須借高陽武試立威!

  想做到以上兩點,人人都有系統(tǒng)的天下,他急需提升實力!

  那只是打架卻像是和金鵜鶘那死胖子一般點到即止,是不是也不太好。

  忽悠間風(fēng)起,吹動了地上的腐爛葉子,也吹起了城門樓前破落告示牌上的新貼告示。告示上寫的,大概是城南三十里有流寇集伙犯案,屠了南面的一個村子。衙門管不了,耿家沒心情管,召集江湖義士剿匪。耿耿于懷笑著私下告示,右手握了握涂了泥巴做舊的佩劍,出城門,向南。

  耿家家訓(xùn),最快的劍從來是從敵人血肉中打磨出來的。

  『對不住了流寇,本公子要那你們磨磨劍!』

  高陽金玉客棧內(nèi)。

  客棧老板姓孫,是高陽耿氏偏遠的不能再偏遠的親戚??傻降滓菜闶枪⒓彝忾T的。和大多數(shù)外門里混的不錯的人一樣,孫老頭承蒙祖上福蔭,開了這家高陽郡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客棧。

  可最近客棧里冷冷清清,他有些愁上了心頭。

  愁的絕不是他客棧生意慘淡,因為他客棧被人以絕高的價格包下了一個月。足夠他關(guān)門大吉養(yǎng)著客棧伙計們半年吃喝。

  他愁的是那昏黃的天,俗話說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再次看了天色,老孫頭嘆了口氣撣了撣衣裳從凳子上站起,麻利的起身去送茶,給包下客棧楊家家主。

  推開屋門,他看到了風(fēng)姿雋永的楊家玉蟬和一個打著哈欠跪在她面前的年輕后生。楊昭嬋翻開茶海吹了吹氣嘆息道:“你去賭坊輸了多少?”

  楊凌云起身也給自己端了碗茶葉起身漱了漱口說:“還好,一萬零八十兩銀子?!?p>  孫老頭膽戰(zhàn)心驚的出門,關(guān)門。房門將關(guān)未關(guān)之際,屋內(nèi)女子語聲似雨聲隨風(fēng)飄蕩出來。

  “區(qū)區(qū)一萬兩如何昭我楊家威儀,你怎地如此小氣?!”

  高陽郡城城南三十里的荒野荒村天上大片的烏鴉繞著圈的飛,一名右頰上有著嚇人疤痕的丑陋少年似是從烏鴉中間變出來似得,突然出現(xiàn)在了遍地都是血水的死村中。

  耿耿于懷站在一間瓦房的屋頂,皺眉俯視著這個不大的村子。此時還是黃昏,耿耿于懷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遭劫后村子里的慘狀。哪怕是義莊里的老嫗已經(jīng)派人收拾過尸體,可村子里依舊是有著些許碎肉和大片血污,人間地獄一般。看著看著耿耿于懷皺了皺眉。

  ——村子里的血污幾乎都是處于半干涸的狀態(tài),說明村子里的人幾乎是同時死去的。鄉(xiāng)下多儲糧的地窖,這個村子又臨近郡城不算太過偏僻,事中沒有半個活人逃脫更沒有來往路人發(fā)現(xiàn)異常泄露半點風(fēng)聲,說明這些流寇做事很快,有些本事。而能悄無聲息的摸到高陽郡城附近屠村,這流寇人數(shù)卻絕對不會太多。

  紀律嚴明的土匪?耿耿于懷搖了搖頭,此情此景倒是像極了他自小所學(xué)兵書上的奇襲絕殺。

  ——那若是自己是那流寇首領(lǐng),該如何布置?

  耿耿于懷思襯片刻,突然眼中一亮,隨即大袖一揮整個人躍下屋頂幾個箭步消失不見。

  傍晚,又是城南荒村。

  一伙神采奕奕的短打扮青年腰間挎刀騎著大馬,簇迎著一名紅衣女子有說有笑的走進了荒村。然后笑聲戛然而止,每個人臉上都罩上了一層寒霜。

  他們知道這里是流寇屠過的村子,因為他們就是奉了人急令來剿匪的。

  他們年輕,有朝氣,嫉惡如仇,快意江湖。他們覺得此行必是光輝而遠大的,整個高陽郡城的人都勢必會像迎接清晨陽光般充滿朝氣的迎接他們回去。可他們從第一眼望到這個村子的殘骸的時候,他們就知道自己錯了。

  一名幾人當中身材最是魁梧的漢子怒罵說:“他媽的!義莊那個老婆子就不能更盡心力些!”紅衣女子整個人都在哆嗦,可還是扭頭一巴掌糊在了漢子額頭。

  “小栓子,閉嘴!”

  義莊的老婆婆確有及時找人清理這里的尸體,可人家卻是沒有義務(wù)把浸染在土地里的血一并摳出來擠干凈。

  名叫“小栓子”的壯漢抿了抿嘴,身體卻是下意識的向前幾步,當先走進了村子。一腳下去,那粘稠的觸感和腥臭的味道,像是進了豬肉脯子用來的屠豬的后院。

  天氣陰沉下去,極遠處有雷聲陣陣傳來。紅衣女子半蹲下身子,抓起一把腥土湊到鼻尖輕嗅。

  若不是她柳眉緊緊皺起,那姿勢就像是少女在嗅花。

  聽見了一陣清靈的鈴鐺“叮叮咚咚”的響起,她抬頭,然后心底有些煩悶。他們一行人是高陽郡的第一鏢局“震威鏢局”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少年青壯。不論經(jīng)驗單批武功,他們不比一般的鏢師乃至鏢頭差很多。

  可她看見師弟們在布置警戒風(fēng)鈴——在流寇已經(jīng)屠光了的村子里。黑云壓頂,風(fēng)雨欲來。少女握緊了刀柄,幾步竄到了正在布陣的那幾人身前。

  “你們怎么可以這般懦弱膽小,未戰(zhàn)先怯!”

  “我們在暗,對手也在暗!今夜風(fēng)起鈴響,如此豈不是明著告訴流寇有鏢局的人來追他們!”

  “你們怎么可以……”

  她住口,她看見了命令眾人布陣的大師兄手里攢著的半截鋤頭。

  暗紅的鋤頭上附著一只紫紅色的手,斷手雖然皮膚粗糙,但從食指肚上的壓痕,能看出來那手的主人是平日里白天鋤地夜里縫縫補補的農(nóng)婦。

  “紅殤……”

  女子無言,執(zhí)拗的搶過鋤頭,顫抖著將斷手從鋤頭上攥了下來??蓴嗍指街塾行┗右欢哙聰嗍直泔w了出去,撞在墻角的風(fēng)鈴上。

  一陣稀碎的鈴聲,回響在深夜的鬼村里格外的慎人。眾人驚得齊齊對轉(zhuǎn)目光,只見紅衣女子走向前去,用手帕包住斷手。

  女子起身,左手拿著斷手,右手握著墻角的一撮泥。

  干巴的紅泥。

  女子蒼白的臉露出了一絲笑意,舉著右手的泥土說:“這泥是干的沒有混著血!是老陀山上的陶土。留下標記我們連夜啟程,端了那匪窩!”

  雷震聲似乎變小了,荒郊野路上一隊鏢局的高手,騎著高頭大馬,馬踏出細碎而急促的馬蹄聲響。

  野路上馬蹄聲漸漸遠去,路旁灌木叢突然動了動,似乎有只野兔子竄了出來。一個比兔子還要機警的人從灌木叢里爬了出來。向路上吐了口吐沫。伸出小拇指放入嘴里,一聲口哨吹出。灰色天空上一個黑點急劇放大,一只禿毛老鷹盤旋而下,落在那人伸出的手臂上。

  “有六男一女,七名鏢局里的人,騎馬,正在前去老陀山的路上。預(yù)計半個時辰后到達聚點?!?p>  那人外衣是農(nóng)夫下地穿的粗布衣裳,里面套著破爛甲胄,看著一行人遠去的路上,得意的笑了笑,像是獅子面對獵物般添麻舔了舔嘴唇。

  那紅衣小妞,面帶桃花膚若凝脂,那身段兒……當真是美極。

  “我就說一般山賊流寇屠村都是按家按戶的糟蹋,不會把所有人集中在一起去殺。加上告示上說,幾乎所有人都是胸口被捅了一槍一擊斃命而死。更何況意料之中果然又扔了你這么個哨兵來查探有多少人追查你們老窩。所以我就很好奇,你們是哪里的逃兵?”

  那人聞言,整個身子都僵直起來,回頭卻發(fā)現(xiàn)身后空無一人!

  “本公子在你面前嘍?!?p>  那人愣愣的回頭,眼前一人白衣白褲,若不是有塊唬人的疤痕面容秀氣的像個娘們,眼神卻是灰暗無光的,像極了死亡。

  高陽雛鳳——耿耿于懷。

  一出手耿耿于懷一掌拍在農(nóng)夫打扮的流寇后腰上,流寇根本來不及閃躲,一掌抐在脊柱上拍了個結(jié)實只聽見『咔呲』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流寇下身已經(jīng)沒了知覺。

  “若不是想我再廢了你的雙手,然后把你扔在這祭祀遲早要出現(xiàn)的冤魂,就談?wù)勀銈冞@批流寇是怎么個樣子,領(lǐng)頭的是誰,多少人,哪里來呀?”

  流寇一言不發(fā),跪在地上眼中決然之色一閃而過,一言不發(fā)張開嘴猛地一閉,咬斷了自己的半截舌頭!耿耿于懷顯然始料未及,這世界上當真有如此不怕死的人??苫剡^神來,流寇已經(jīng)開始捂住喉嚨,鼻腔里溢著血沫。

  耿耿于懷上前一步,撬開他的嘴看了一眼,似是自言自語道:“被半截斷舌頭和血液堵了肺子,我內(nèi)力不夠,郭玉衡你也醒了幫我救救他?”

  良久直到,那名流寇自雙手已經(jīng)扣爛了脖頸的皮膚,紫漲的臉上鮮血順著鼻子留到了耳朵里,耿耿于懷體內(nèi)的少女皆是自顧自打坐入定毫無反應(yīng)。耿耿于懷嘆了口氣,蹲下身開始仔仔細細的查探死尸。

  死尸身上的衣服,多半是從村子里哪戶人家那里搶來,耿耿于懷粗略一看便隨手一撕扯開了外衣。然后只見里面是一件宋州那邊南疆邊軍通用的的制式甲胄。耿耿于懷面色平常,顯然早已有所預(yù)料??稍僖环樘剑粔K鐵牌子赫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縱是耿耿于懷膽大包天也眉頭一皺嚇了一跳!鐵牌上赫然寫著“武騎都尉”!

  流寇逃兵?笑話!

  什么樣的逃兵流寇會派一個曾是從七品官銜兒的都尉去當先鋒哨兵?!這怕是朝歌王上親衛(wèi)都沒有的待遇!耿耿于懷不再猶豫,一聲口哨,天空中一只嬌小可愛的紫毛鳥兒飛了過來熟稔的站在他手腕上。

  耿耿于懷拿出懷中的一疊紙錢,珍而重之的取出一張系在鳥爪子上。隨即,又拿出懷里一個小巧玲瓏的炮仗?;鹫圩右稽c,『轟隆』一聲,一束花火直飛沖天怦然炸裂,天空映射出了一個藍色狼頭樣子的煙花圖案。

  那是求救的煙火圖案——耿家的族徽!代表了十萬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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