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愿者上鉤
“明天你去熱鬧的地方幫我弄幾人來。”荊軻說。
“我?”魏繚有些驚訝,一臉的愛莫能助。
“我會教你怎么做的,你聽我的沒錯。”當(dāng)然前身體還是很虛弱,硬來肯定是不行了,荊軻說起了他的計劃。
人,總是恐懼于未知,好奇于未知,趨向于利益。只要有免費的午餐,不管這坑多大,跳得人總是絡(luò)繹不絕。
魏繚正好具備了這么一點,可以探索陌生人的過去,可以指點陌生人的未來。
這種常識,是他前身殺手必須具備的條件,二十一世紀(jì)不會過時,在戰(zhàn)國這個年代就更不會過時,應(yīng)該說有點超前。
今時的荊軻已不同往日。
一個計劃在他腦中形成,只要魏繚面相真的很準(zhǔn),只要他能找來人手........
張家大戶?
人多勢眾,盤剝鄉(xiāng)里鄉(xiāng)外?
荊軻想著笑了,這在幾天后就會成為歷史,他張家旺勢將不復(fù)存在。
敢欠他荊軻錢,還想要他荊軻命,這是活膩了嗎?
他荊軻可以活得這么悲催嗎?
張家會對此付出沉重的代價,荊軻要他千倍奉還。
...........
古城邊,護(hù)城河的水就如翡翠一樣的翠綠,悠悠河水映著寂寞的青磚,排排行行一波一漾直去遠(yuǎn)方。荊軻坐于岸邊,頂著一大斗笠,正悠閑的垂釣。
看來天氣有異了。
荊軻抬起頭,看去西邊漫天的黑云嘀咕起。
對常年拿著狙擊槍的殺手來說,天氣是執(zhí)行任務(wù)的第一要素。風(fēng)速、光線、潛伏等等因素,都決定著任務(wù)的成敗,性命的存活。
而利用天氣制造有利條件,更是職業(yè)殺手一門必修之課。
按理秋冬之際,多是干晴之天。此時卻是夕陽不見,遠(yuǎn)邊西空不見彤云霞彩,反是烏云一片,就連河中大魚小蝦也難奈這沉悶壓抑,多有蹦出水面換氣充氧。
希望這天氣能熬過明天吧。
又是一聲嘀咕后,荊軻將魚線再次拋入了水中,浮針在水面蕩開漣漪,輕輕隨河水流下。
時間悄悄地過著,荊軻不急不躁,靜靜看著,一次又一次將魚竿調(diào)回。腳步聲陣陣傳來,荊軻微微笑起,他沒有回頭,知道他們就倚在不遠(yuǎn)的城墻處,在那竊竊私語。
“有沒有搞錯?這釣魚怎么有勾沒餌,怎么掉得到魚兒。”一人很低的聲音。
“噓,我們看看再說,剛剛那個算命的那么神,不要錯過了發(fā)財?shù)臋C(jī)會啊?!庇忠蝗说乃秸Z。
“我看這人有病,裝什么姜太公釣魚,散了散了,回家了?!币蝗说穆曇粑⑽⒂行┨岣?,聽著有些焦躁。
“看看、先看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p> ........
入甕的魚是跑不了的。
那些風(fēng)言碎語,荊軻毫不在意,他仍舊閉著眼睛,靜靜地感受著那根魚線。他的任務(wù)是必須在回去之前,把今天填肚子的東西搞來,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肚子真的好餓!”
言語才在荊軻的嘴內(nèi)繞過一圈,很輕微的觸動從魚竿尾端傳來,有東西碰到了魚鉤。
就是這個時候!
荊軻逆向回扯,魚竿隨即猛烈晃動起來,他站了起來,緩緩收線拉回。不多時釣上來,不,應(yīng)該說勾上來的是一條大鯉魚。
以靜制動,前提需要的就是絕對的冷靜,才能把握住那一閃即逝的機(jī)會。用魚鉤勾魚,對于尋常人或許很難,或者堅持就是一個問題。
但荊軻不會,他曾經(jīng)是一個殺手,現(xiàn)在仍在訓(xùn)練一名超級殺手,這些只不過在溫習(xí)功課而已。
他悄悄解鉤,用草繩穿好魚兒,直接將魚兒甩到了后背。他站了起來,裝著不經(jīng)意地看了一眼城墻邊還在口呆目瞪的幾個人,笑著離開。
不是姜公釣魚,而是空餌釣魚,還真釣上來了。
這是人要成神?
還是魚要做鬼?
那幾人懵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顯然他們錯失了最重要的細(xì)節(jié)。
不遠(yuǎn)的石橋上,魏繚放低了手中的牌幌,壓低了頭頂?shù)亩敷?,靜靜看完這一幕,嘀咕了一句悄然離去。
“此人日后必定大有作為!”
..........
夜黑風(fēng)高、冷!
篝火燃起了暖意,一座不起眼的破廟內(nèi),魏繚把著一雙黑手與荊軻正津津有味地吃著那魚。
“好吃,就是淡了點?!鼻G軻說。
“我說小哥,你看我今天表現(xiàn)怎么樣?”魏繚問。
“不錯,看來你算命還真的有點譜呢?!?p> “那是自然,八九不離十。”
“瞧你吹得。”
“那明天還要我做什么事情嗎?”魏繚看了一眼荊軻,沒去爭辯,滿眼的欽佩。
人心,在這個時代,這種做法就是蠱惑人心,那是殺頭的罪。不過魏繚賭上了,憑著他專業(yè)的相術(shù),再從荊軻那鎮(zhèn)定的神情可以看出,這人不簡單。
“明天你不要再出面了,就靜靜等著這事過了,記住,除了晚上,我們白天不碰面?!鼻G軻說。
“就這樣可以了?”魏繚有點懵。
“今天你看來了幾人?”荊軻問。
七八人,魏繚沒有回答,他知道今天來看的才七八人。如果,明天荊軻仍舊去釣魚的話,那明天將會多上一倍、二倍,甚至更多倍。
好奇、未知、利益都會驅(qū)使他們?nèi)ツ抢?,只是魏潦不明白,憑這么幾個小平民就可以扳倒張家嗎?
聚眾鬧事,背后可是有縣大夫把持著,這也是一種罪。遑論他張家也有護(hù)院守護(hù),這些小民加起來也不是對手吧。
魏繚再度看過荊軻一眼,沉默起。
.........
次日一早,荊軻肩頭壓著細(xì)細(xì)的釣竿,再次來到了小河邊。然而這一次,他沒能安靜的釣魚了,河岸走道上早候了一堆人,遠(yuǎn)遠(yuǎn)地、怯怯地看著他。
正值荊軻準(zhǔn)備下釣之刻,人群中一膽大的終于開腔。就如魏繚所說,他們一介凡夫,能來這里,就是為了尋得橫財。
魏繚或多或少戳中他們過往,面對這本就如神仙之人,敬仰還來不及,他卻說出了生財之道,更為夸張的隱市高人。再有昨日親眼所見,可謂‘真真切切’,這些人哪還肯定放過。
“看來是沒辦法釣魚了,我去上工了?!鼻G軻的話聽起來很無奈。
上工?
不就是撈財嗎?
一雙雙壞眼對視而過,他們笑了起來。
“我們也去?!睅缀醣娍谝宦?。
荊軻沒有回應(yīng)他們的話,獨自邁步而去,那一眾人見著自然跟緊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