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彥林仔細觀察著刑天漠臉上的變幻莫測,保持著溫和的微笑,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黑邊眼鏡。見刑天漠還沒有開口的意思,郭彥林繼續(xù)說:“那我們改日再約?”
“不用約了,我是不會同意離婚的?!?p> “這點我們是可以接受的,我會向我的當事人轉(zhuǎn)告您的意見,并且和她商量。至于約不約,恐怕還是要約的。邢總估計也不想讓這件事太早上法庭吧。我需要提醒一句,我的當事人看起來很強硬,她也掌握了你出軌的證據(jù)。至于法官會如何宣判,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但可以有個預測。相信邢總的心里,是有數(shù)的?!?p> 郭彥林瀟灑的揮揮手,提著公文包離開QTE。撇開這件事,他還有其他需要忙的事。
在路上的時候,郭彥林停車買了束花放在副駕駛。
站在頂樓的刑天漠,憤恨不平的盯著他的車消失在車流之中。刑天漠的憤怒反而交給了桌上的文件和茶杯,他不會離婚的,而且很想看看敵人到底還有什么招數(shù)。
走出自己的辦公室,刑天漠招來高管開了一個臨時會議。
“這次只有一個目的,既然一切都是因為悠然山莊而起的話,那就從悠然山莊結(jié)束。各位也知道,如果沒有這個項目,恐怕大家都要下崗。不如拼一拼,無論如何都要拿下悠然山莊的項目。出讓股份也好,退出也好,任何類似的合同我都不會簽的。”
“這個項目要仰仗公司上下的協(xié)力,共同進退?!?p> 沒人敢設想,一旦失敗,QTE會走向何處。
一天之內(nèi),刑天漠給蘇米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沒有一個能接通。他稍晚一些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能進了黑名單,或者是蘇米已經(jīng)換了號碼。
【出來見個面,讓我解釋一下吧?!?p> 刑天漠算準時間,每隔十分鐘就將短信內(nèi)容復制粘貼,發(fā)送給蘇米。就算短信也進了黑名單,攔截的軟件也會顯示,說不定她就能看到的。
沒有等來蘇米,等來的還是律師。而且郭彥林鄭重警告,騷擾他的當事人,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如果刑天漠去騷擾蘇米的話,郭彥林恐怕也沒有好果子吃。和凌安琦那樣的霸道女王打交道,辦不成事,就只有死。
刑天漠不想逼迫的太緊,派人在暗中護送蘇米上下班,隨時觀察她的動靜。但離婚的事,已經(jīng)傳開,各種流言蜚語都被刑天漠隔絕。
三人中形成了某種角力,在半個月中維持表面上的平和氛圍。
蘇米有燦星的廣告要努力,刑天漠為了悠然山莊而努力著。這樣僵持了半個月,雙方都有精疲力盡的感覺,刑天漠一度想沖進喬氏或者凌安琦的家里把蘇米抓回來。
然而先上門的,是沐燃。
聽到門鈴開門的刑天漠,厭惡的看了一眼站在門口哭泣的沐燃,不耐煩的問:“怎么了?”
沐燃的雙手緊緊抓住衣角,像是在忍耐著什么。
“沐燃,可能你并不是那么了解我的脾氣,畢竟那會兒我在度過該死的青春期。比一般人來的慢一些的青春,但那就是青春期。蘇米是我的妻子,我不想傷害她。我只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边@已經(jīng)是刑天漠能給沐燃最仁慈的善意了。訂婚宴那日,如果沒有沐燃的配合,這些所有的人事都不會發(fā)生。
“那你就忍心傷害你的孩子嗎?”沐燃滿臉憤恨的憋紅了臉,從口袋里掏出病例、B超的單子。扔在刑天漠的腳下,自己也蹲下來哭:“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你了,一直都在想你,從來沒停止過?!?p> “那天是我經(jīng)不起誘惑,你睡著了,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以為你還愛我,我才順水推舟那么做的。可完了之后,我才想起你是有妻子的人,我寧愿自殺也不要當小三。清醒之后,我就離開了,如果可以的話,一輩子都不要再來見你。但,我懷孕了……”
懷孕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刑天漠愣在原地,眉頭越皺越緊。
碰巧此刻,好奇為什么半天不見人進來的邢母走過來。
“誰懷孕了?”邢母的目光錯開刑天漠,一臉錯愕的看著沐燃:“你不是走了嗎?”
“阿姨,對不起,我又回來了?!便迦汲槠虢o自己留下點顏面,可惜不成功。干脆繼續(xù)說:“蘇樂訂婚宴的時候,我們做了錯事,現(xiàn)在孩子在我的肚子里。”
邢母目光兇狠的瞪著自己的兒子,這就是你承諾的不會亂搞。
“真是我教出來的好兒子,還以為不會遺傳父親的劣質(zhì)基因,可到底是親生的,想不遺傳都不行啊?!毙夏钢S刺的笑笑,再也沒有遺忘的一貫淡然優(yōu)雅。意有所指的讓刑天漠低著頭,不敢說話。
三個人僵硬的站在門口,邢母最后忍受不了的說:“還站著干嘛?進來坐吧,不管什么時候總得要談出個子丑,不是嗎?”
沐燃聽話的進去,僵硬的身體在顫抖著,她連坐下都不敢。在邢母再三的提問中,怯懦的說一句:“醫(yī)生說還早的很,現(xiàn)在還沒有成型??晌疫@兩天做夢的時候,似乎聽到了胎動。畢竟孩子不是我一個人的,我想天漠也有權(quán)利參與到其中?!?p> 看來意思就是要生下來了,刑天漠要么娶她,要么給撫養(yǎng)費。
邢母看來,這些都是小問題,大問題是自己的兒子一直不說話。老婆半個月不回家,也把消息捂得死死的。從蘇米沒有回來那天開始,邢母就覺得其中有異常,只是兒子、兒媳婦都不說,邢母也就當小情侶吵架了。
“在訂婚宴上,發(fā)生了什么?”刑天漠不會覺得時隔半個月才來追究這個問題太晚,這件事也是目前他唯一能和沐燃討論的事。
沐燃再三發(fā)誓,她是跟著去打麻將的。只是看到喝得醉醺醺的刑天漠于心不忍,讓服務員幫忙把刑天漠扶進房間里的。再來就是,她沒把持住,沐燃已經(jīng)道歉過很多次。她是情難自控,并非有意的,事后更加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差點訂機票出國回到自己漂泊多年的地方。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喝的連身邊躺的是誰都不知道?”邢母不可思議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