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diǎn)頭應(yīng)是就領(lǐng)她轉(zhuǎn)向了階梯,她邊走邊回頭扭望,唯恐有什么東西再緊跟而來,走著走著就轉(zhuǎn)到了我的前面。她這副模樣,我既想笑,又有些擔(dān)憂。想笑的是剛剛明明被一個鬼女子所挾持,硬說人家是用了什么法子隱身和飛行。擔(dān)憂的則是等她全然信之后,那漸增的恐懼會不會造成她的心理陰影。
爬完磚石階,走到最后一段的木制階梯,看著前面閉塞的出口,曉曉追問了起來:“這門怎么開?。俊?p> “嗯……壞了!我也忘了!”猶豫間,我故作忘記而逗她說。
“???那我們怎么出去???”她驚訝著就加快了步伐,走到了出口旁,方形石板于面前頭頂之上,她連忙嘗試著用肩頂,用手推,甚至手肩并用,石板之門紋絲不動,她著急不已,“怎么辦???我們怎么出去啊……”絕望的話語重復(fù)著。重復(fù)了幾遍就轉(zhuǎn)變了方式,“喂!上面有人嗎?”她隨即喊了起來。
“哈哈……”我大笑,接著走到上次爺爺煽滅蠟燭的位置。
“你這家伙你還是人嗎?看著悶不拉幾的,沒想到心眼這么多!真討厭!”曉曉大悟。
“他們李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通道內(nèi)頓時有遠(yuǎn)即近傳來了鬼女子的不滿話音,我連忙學(xué)爺爺用扇揮滅了左側(cè)中間的蠟燭。石門緩緩拉開,曉曉伸腿就爬了上去。我不甘落后,拔腿緊隨而跟?;秀遍g,我仿佛聽到鬼女子反倒笑了起來。我沒有理睬,移步于缸前,持沿而轉(zhuǎn),門閉。
走出密室,書架復(fù)位。曉曉不忘提醒我將那把條帚放于原位,我沒忘,將條帚從地面豎立依靠于書架罷,接著又輕輕將折扇于抽屜內(nèi)安放。
離屋到院內(nèi),內(nèi)心瞬間敞亮了許多。矚目著懸掛在西方的樹梢而透著紅暈的夕陽,我伸了伸胳膊,抻了抻懶腰,仰面打了聲哈欠。
從出密室到這院內(nèi),曉曉除了在書房說了句提醒我放條帚之話,她沒有再說話。她突然減少的話,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讓我著實(shí)不習(xí)慣,也有點(diǎn)不自在。她那若有所思,而充滿了心事的樣子,我越看著,越揪起了心。
“這密道怎么會有鬼呢?她警告君明干什么?那個叫永鵬的又是誰呢?君明家祖宗修建這密道干什么?難道只是困著那個女鬼?可君明所說的那道門到底又是怎么回事?那門真有那么神奇?……真是太神秘了,簡直不可思議!”
透視著她的內(nèi)心所想,我所能做的也只有順其自然慢慢解釋。一下解釋太多只會招致她更多的疑惑,增添更多的壓力。況且我所知道也并不全面。
“曉曉,我也該給顧客做飯備菜了,你要不要嘗嘗我的手藝?”我轉(zhuǎn)移話題道。
“嗯,好??!好??!正好我也有點(diǎn)餓了?!睍詴运斓拇饝?yīng)道。
離開爺爺?shù)幕▓@老院,折身往飯店趕。我們兩個相伴的身影那所引起的回頭率,只高不減,抖增了我不常有的自信。回到飯店,飯店的顧客不多,簡單收拾罷,我就先著手給曉曉做了起來。而她則于飯桌前與媽就坐,聊起了天。
考慮著女孩子愛美,皮膚好又是她們最在意的。于是我就先給她做了一道粵系糕點(diǎn)——玫瑰藕粉奶糕。給她做這份糕點(diǎn),我也是著重而又精心考量過的,它不單單彰顯的是我學(xué)來的技藝,其實(shí)也蘊(yùn)含了我對她的美好憧憬之寓意。
當(dāng)我做好把它端在她們面前的那一刻,她驚喜地叫出了聲,“啊呀!這是你做的?”她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塊就嘗了起來。
媽也很驚訝,那滿意的笑容除了含有為她兒子的驕傲自豪之意外,似乎也夾帶著酸酸的嫉妒感,仿佛是在告訴我——我兒子都沒給我做過。
看著偶荷色的奶糕塊,被她吃了一塊兒又一塊兒,我很是喜悅,也很欣慰。“媽,你也嘗嘗?!蔽夷罅艘粔K兒就讓媽嘗了起來。
媽接之輕咬咀嚼而嘗,“嗯……酥酥地……酸酸甜甜地……酸奶味……有藕味兒,哦!對了,還有玫瑰味!”媽邊嘗邊說道著。
“呀!還是嬸子會吃??!”曉曉微笑道。
“哈哈哈……”媽應(yīng)聲而笑。
“哦!對了,那道菜也差不多了。”說著我匆忙跑去了廚房。一到廚房,我就把熟了的蓮子煲排骨盛了兩碗,就再次端在了她們面前。
“兒子啊,這里面白白的又都張著嘴似地,是沒分瓣的蒜頭?還是大煙骨朵?”媽疑問道。
我和曉曉一聽,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皨?,你再仔細(xì)瞧瞧那是什么?”我微笑道。
媽用筷子翻了翻,又嘗之,恍然大悟,“哦!是蓮子啊!你這孩子凈做點(diǎn)子你媽沒見過的菜!不過,還都停好吃。”媽說。
顯然,我做的這兩道菜令曉曉很是滿意,她也很明白其中的寓意。整個品菜吃菜的氣氛,也很是歡樂。尤其又有媽在身旁的陪伴,這種氣氛也更增添了幾分家的味道。我掃了眼曉曉的眼睛,透視了下她的內(nèi)心,通道驚魂事件,在這一刻已然拋卻在了腦后。
夕陽隱去,天色漸暗。吃飯點(diǎn)菜的顧客隨之逐漸多了起來。廚房內(nèi),曉曉見我和媽有點(diǎn)忙不過來,就欲幫忙相助。我甚不情愿,揮手便拒。心想這才認(rèn)識一天都不到,就接受她做這做那的,心理上也過不去。媽也是如此,但媽比我更直白,“哎呦!閨女啊,這可使不得,要不你先坐在柜臺前幫我算賬得了?!眿尵芙^了曉曉欲幫她給客人端菜的做法。
讓曉曉去柜臺前算賬收錢,這倒出乎我的意料。要知道媽對于錢財之上,一般看得比人都主要,當(dāng)然這人就是我的老爸,如果讓她在錢與我爸之間,重新做選擇的話,我估計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待曉曉轉(zhuǎn)身去柜臺,媽再次過來端盤時,我特意問媽,“媽,你怎么舍得讓她收錢呢?”我問。
“你這悶瓜子,你知道啥啊?”媽隨手就指點(diǎn)在了我的腦袋上,“這都快一家人了,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呢?還舍不舍得?你是不是想說媽看錢重要?。俊眿屨f著補(bǔ)充道。
“呵呵……媽,我可沒這意思,這可是你說的?!蔽倚χ妻q道。
“咳!你這悶瓜子,話里意思不就是那個意思嗎?我雖然沒有永鵬他媽有文化,但是什么話,別以為你媽聽不出來。再說了,你是我兒子,你撅什么屁股,拉什么屎,我還能看不出來嗎?”媽叨叨道。
“咦……你看你說這話,讓外人聽見了,多不好?!蹦自谂赃厯癫说睦习?,這時插起了話。
“呦呵,你們父子倆是不是合計好了呢?”媽想當(dāng)然道。
“哈哈……媽,沒有的事,這盤《大盤雞》趕快給客人端過去吧?”談笑間,我將做好的菜放在了媽端的托盤上。
爸笑而不語。媽不依不饒,“你們父子倆真是……”說著她像是忘了那句老話,“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她隨口問著,愣在門口想了起來,“你們父子倆真是尿到一壺里去了!”片刻想到后就脫口而出,話落就輕松地端著托盤轉(zhuǎn)進(jìn)了大廳。
“咦……”爸拉著長長的嘆音。
我搖了搖頭,但也習(xí)慣了這種家庭的氛圍。我做菜,爸擇菜,媽端菜,曉曉管賬,這難道不是明天我想要的另一種家庭的氛圍嗎?聯(lián)想著這種氛圍,回想著天黑前與曉曉在通道內(nèi)遇見的鬼女子,此刻我在想,如果那個鬼女子與永鵬在一塊兒,甚至走到一塊兒,那又是怎樣的一種氛圍?怎樣的家庭氛圍呢?
華永
來過,就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