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嬸兒累得坐在了地上,痛苦呻吟了起來,“哎呦……老李頭啊!你家的雞反天了!欺負人啊!”她氣喘吁吁地邊呻吟著,邊掀起了褲腿兒。
當看到她腿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有的還冒出了血絲兒的傷時,人們大都停止了笑聲??吹接诖耍乙膊唤奶哿似饋?。
“哎!君明??!這啄人的雞,喂它干啥哎!殺了它得了,你是廚師,做一道你的拿手好菜,讓大伙兒都嘗嘗!”一位小眼大哥道出了我的心里話。
他話音剛落,那只雞就顯得很不淡定,君明嘴巴“咕噥”著發(fā)著音,眼睛盯著它不放。雞就像被馴服了一樣,在地面竟然乖乖地臥了下來。這種情況下,我有些納悶兒,難不成雞能聽懂人話?反想起事情的前后經(jīng)過,我捋了捋思緒。
它為什啄我?我用手機拍它了,招惹到它了。它為什跟著我?覺得我好欺負,與我投緣。它為什么啄胖嬸兒?胖嬸以為是我的,追不上我,就欺負起雞了,也招惹到它了。它正啄著胖嬸為什么又突然啄我了呢?我說殺她吃肉了,再次啄我就因為這句話?對,一定是這句話,剛剛在飯店大廳內(nèi),君明還提醒了我呢!還有,剛小眼大哥說那句話時,它似乎也不淡定,若不是君明在身旁,恐怕它也朝小眼大哥出擊了。有問題,絕對有問題!它能聽懂人話!乖乖,這么好的雞絕對不能殺,我一定得要!
“胖嬸兒啊,你也別在地上坐著了,要不我陪你到李圈兒的診所去瞧瞧吧?哪怕擦點藥水也行啊!”我安慰著,走到了她的身邊伸手欲扶,君明和旁邊的一位穿偏瘦的嬸子,這時也一同搭起了幫手。
“嗯,永鵬說的沒錯,還是去擦點藥水吧?”君明接過我的話說。
“哎!君明啊,我這傷沒什么大礙吧?”胖嬸問。
“沒事,只是抓傷和啄傷,滲點血絲而已,沒什么大礙。”君明肯定的說。
顯然,此時懂醫(yī)術的君明說話更有份量。他這一說,胖嬸倒如釋重負輕松好許。也正是他這一說,胖嬸連去診所擦藥水的意愿都沒了。此刻我有點君明,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小磕小碰擦破點皮,都會毫不猶豫去擦點藥水,更何況胖嬸兒這雞抓啄之傷呢?他一定是顧及雞是他爺爺家的緣故,瞧他媽那眼神,唯恐君明說嚴重了賠錢似地。
“李大爺說了,這雞他給我了,所以也就是我的了,既然它啄傷了你,那這責任就屬于我擔?!蔽夜室夥糯罅寺暋_@樣一說,可謂是一舉三得,一來呢,則鄭重宣示偶得之雞。二來呢,表明我對胖嬸之傷的態(tài)度。三來呢,主要就是讓君明和他媽聽到,這雞已與你們沒有任何關系,君明你別反對你爺爺,君明的媽你也別擔心治病賠償之說。
說罷,我又給君明使于眼色到胖嬸身上,以讓他說嚴重點。君明秒懂,“嬸子,現(xiàn)在是沒什么大礙,可是……”君明說著瞅了瞅我,又瞅了瞅他母親。
“可是什么?你倒是說??!”胖嬸著急了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期待著。
“可是,萬一要是破傷風了就不好收拾了。”君明接著說道。
“哎呦!那我得趕緊去診所看看!”話落就喊起了疾步走來的李大爺,“老李頭!”也不忘捎帶于身邊的我,“還有你永鵬,我不管是你的還是他的,你們兩個都得陪我去!”胖嬸嚴正地說道。
“哎!放心!我承認是我的,你的傷就包在我身上了?!蔽伊x正嚴詞毫不推辭。
但胖嬸依舊不放心,還是堅持讓李大爺與我一塊兒陪同她去。李大爺也不推辭,更是欣然接受。
走有十幾步,后面的人群再次“咦咦呀呀”地驚叫著鼎沸了起來。我扭頭回望,“呀!它又跟過來了!”我口不擇言,脫口而出。斗雞正匆匆跑來,而君明則已不在,顯然他已轉(zhuǎn)身進了飯店。
“啊呀!它怎么又追來啦?”胖嬸惶恐道。
“別怕,它是追永鵬來的,它已認永鵬為他的主人了。哎!這只沒良心的雞!”李大爺解釋著搖了搖頭。
“不行!萬一再啄我呢!永鵬你還是回去吧?快把它領走吧?”胖嬸心有余悸,慌忙催促道。
“哦,也行!”我即應,“對了,反正也花不幾個錢,就記在我頭上吧?”交代著,我轉(zhuǎn)回了身。
它緊跟我不放,我一路小跑,它窮追不舍。街上的眾人,再次被我這般情形所逗笑。消失于人群,跑到家中。關好院門,我就研究起了這有問題的雞。
為了驗證一下它能否聽懂我的話,也為了避免在驗證的過程中它啄傷于我,我就從廚房里拿了一把刀而結(jié)合。由于它身上的羽毛是烏、白兩種主色,又有黑白無常二鬼之狠,所以我就暫且叫它“雞無常”。
“雞無常,對不住了!我有些年頭沒吃過你這種斗雞的肉了,我要殺了你!”我邊言語挑釁著,邊揮刀恐嚇著。
它無動于衷,既沒有伸脖豎毛,也沒抖翅跳腳。竟然如往常的家雞反應一樣,你去到它身邊,它跑。你停止,它東張西望地漫起了步。奇怪了,這也聽不懂人話??!我抓耳撓腮,不得其解。越納悶兒,我就越生氣,“你馬個把子!”我脫口便罵起了臟話,“不行!我非殺死你不可!”我憤怒不已,此刻便產(chǎn)生了真殺死它吃肉的舉動。
話落,我開始了追逮。院子里,我追,它跑,好不熱鬧。它很是麻溜,哪兒嚴密,就往哪兒鉆。哪兒高,就往哪兒飛。它時而鉆到車棚下,時而飛到晾衣服的繩子上,就是不給我留一絲讓逮著的機會??粗晃易返蔑w到了院里的櫻桃樹上,我搖了搖頭,默然哀嘆。
舉手無措之余,氣得憤怒到極點的我,只得嘗試起了小時候?qū)W雜技時練就的扔飛刀,至于還準不準,看來也只有試過才知道了。思索間,我將左手里面的菜刀轉(zhuǎn)換在了右手里。為了使準確度更高,我就選了最簡單,也最有把握的一種——捏頭扔,所謂“捏頭扔”就是用手捏住菜刀頭端刀背的角,而朝目標甩扔過去。
我右手捏提好刀后,喘了喘口氣,瞄準櫻桃樹上的目標,先嘗試著揮胳膊上下?lián)u擺而校準,一、二、三我揮擺著右臂猛抬而拋。
只聽“咯勾!”一聲奇怪之叫,雞無常撲搭撲搭著翅膀,就旋落在了地面。于地面,它抖動著翅膀,踉踉蹌蹌走了兩個回合。它拼勁余力像似站直身子的樣子,仿佛要向我示威一樣。但最終還是倒在了血泊之中。直到那挺拔直立的雙腿,抻了又抻,沒了動靜,我才敢邁步上前。
我持右腳踢了踢它的身子,它紋絲未動,我彎腰伸右手抓著它的翅膀,提起來就朝干凈的院中央移步。冷不丁的,乍開的大門,嚇了我一跳。
“呀!你把它殺啦!”突來的劉笙一聲驚訝。
“你這家伙,進來也不敲門,想把我嚇死?。 ?p> “哈哈哈……你這不還活著的嘛!”劉笙笑著打趣道。
“你先接著,我去燒點熱水,今天咱兩個喝一杯!”
“呀!你這家伙真夠狠地,殺雞都跟別人不一樣,人家都是用刀往脖子上一抹,雞就完事了。你這家伙,竟然一刀給砍進了胸腔。”劉笙接過我手里的雞說道。
華永
你的用心,戰(zhàn)勝不了我的冒失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