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鴻愷掐斷了煙頭,步履沉穩(wěn)地進入屋內。彼時,曼青正拿著一份《The Economist》雜志在看著里頭的專欄。
“怎么?這《經(jīng)濟學人》雜志,你也喜歡看啊?”顧鴻愷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曼青望著顧鴻愷笑了笑:“這都是我弟弟早兩年從新加坡帶回來的舊版雜志了,平時學習英文的時間少,我就抓緊看幾眼。要是一兩天落下不學習,那連貫性被打斷了,狀態(tài)就很難保持下去了?!?p> “哦,這樣,我倒是才知道,你原來也在學英文呢?!?p> 顧鴻愷回到位置前落了座,身旁的辦公桌上,放著的那杯茶水,早就沒了熱氣,茶葉也跟著全沉了底。
“我早年也是覺得自己知識儲備不夠,所以專門去了深城進修一趟。做企業(yè)的,要做大,目光放長遠,英語還是很重要的?!鳖欨檺鸬哪抗馔高^茶水,望著折射在杯子里的那抹倩影又繼續(xù)說道。
曼青半低著頭,靜靜聽著,不時地點頭笑道:“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做大事的格局吧?!?p> “我在你身上也看到了一樣的品質?!鳖欨檺鸲ǘǖ赝嗾f道。
曼青與顧鴻愷相視笑著搖了搖頭:“不好這樣比的,我都是你一手栽培起來的。”
“茶水都涼了,我去拿兩杯熱的來?!鳖欨檺鹦雌鹕?,欲要到一旁案臺上拿熱水瓶去。
曼青忙止住了他:“顧總,不必了。茶喝多了,我怕是夜里更睡不著了……倒是剛才咱們討論的事情,不知道您有什么建議么?”
顧鴻愷遲疑著應了一聲,而后打開左側的抽屜,取了一本紅色抬頭的白紙簿子出來,在上面窸窸窣窣地寫著什么。
他又拿出公司的黃色信封,把白紙撕下來,裝進去,遞給曼青道:“你拿回去再看?!?p> “好的,顧總?!甭嗥鹆松韥?,將信封揣進口袋里,對著顧鴻愷微微笑道:“那我就不打擾了,先回去了?!?p> “曼青!”顧鴻愷將衣架上的絲巾拿起,追了過去,而后輕輕地圍攏在曼青的肩上:“要不,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就在湖畔飯店,你也知道的?!?p> 曼青回過身去,攏了攏絲巾:“不了,等一會回去,我好好看下你的指示和建議。要是可以的話,我想盡快回河城去,總覺得耽誤了不少時間呢?!?p> 顧鴻愷送曼青下樓的時候,外頭的路燈早已經(jīng)亮起,風一陣陣地吹過來。顧鴻愷就站在臺階上,望著曼青纖瘦的背影,如云朵一般漸漸飄遠了。
回到宿舍,曼青煮了晚飯,與勝男說了一些閑話,而后就哄著孩子睡了。夜深人靜,她悄然捻亮了書桌上的臺燈,掏出顧鴻愷的那封信展讀著。卻見著上頭寫著:
曼青:
關于汽車的定價問題,我想你說的是對的。只是現(xiàn)在公司的經(jīng)濟周轉不太靈光,再開一條新的生產(chǎn)線,恐怕銀行借貸都有難度。
但是這是一條很實用的建議,我個人表示欣賞。等過些日子吧,材料方面的資金回籠了一些,新建汽車生產(chǎn)線的事情便可以提上日程。
另外,你若是急著回河城,我再告訴你一點。從今天開始,河城的事情由你全權負責,無需事事向我打報告。倘若期間,有任何經(jīng)濟上的損失,由我擔待著,你無需擔心。
還有,如果這次河城的事情落實了,我決定把自己的股份分10%予你。你不要急著拒絕,我認為這是你應得的,受之無愧,也算是我挽留人才的一種方式。
最后,我希望你能保重身體。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外也不容易,如若有任何困難,我們和公司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后盾。
顧鴻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