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幻夢之中……
“徐公子……”流螢輕聲喊道。
“仙子?仙子你來了!”徐文宣情緒激動。
自前日醫(yī)館一別,這兩日的徐文宣即使和蘇憶晚在一起也有些心不在焉,總是想著袁曄和自己說的,白衣女子脖子上的紅繩,那繩子就像纏繞了徐文宣的心,讓他魂不守舍。
“公子?!眱扇詹灰娦煳男?,此時的流螢甚是開心。
“仙子……”徐文宣欲言又止。
“公子請講?!绷魑炚f。
“那日醫(yī)館可是仙子?”徐文宣終于問道。
“那公子是想我是,還是不是呢?”流螢笑盈盈的踱起步。
“我……”徐文宣的心又被撩撥。
“正是我啊。”流螢突然定住,轉(zhuǎn)了身。
這一舉動反而讓徐文宣不知所措,他心里期盼著答案,可是得到答案以后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以為他的仙子只會出現(xiàn)在他的夢中。
“那,你那位跟班徐翊這兩日怎樣了?”流螢問道。
徐文宣出了神,并未聽到流螢說了什么,他在想,那仙子出現(xiàn)在了夢里之外,這樣手上的紅繩便解釋的通了,可是徐文宣又突然想到,如果那都是真的,那,那一夜……
徐文宣忽的紅了臉,他一直以為那只是幻夢,沒成想,竟然是真的。
“公子?”流螢拍了拍徐文宣的肩。
徐文宣略微驚嚇,“啊,仙子?!?p> “我啊,剛剛問你,徐翊這兩日怎樣了?”流螢眨著眼睛。
可眼前這個距離,徐文宣看著眼前的仙子,心突突的跳著,臉頰灼熱。
“多謝仙子的救命之恩,我代徐翊謝過仙子。”徐文宣說著給流螢作了長揖。
流螢擺擺手,“公子不必,舉手之勞,無妨,無妨。”
“仙子走了之后,徐翊當(dāng)晚就清醒過來了,昨日身體已無大恙。傷口基本好了七成?!毙煳男终f道,“仙子果然醫(yī)術(shù)了得,不同凡響,徐某佩服?!?p> 流螢笑笑,心里想:文宣,你放心,我也會把你的心醫(yī)好,那里都是我們最初的記憶,所以不管是上天界走靈界還是入冥界。
轉(zhuǎn)日醒來的徐文宣思緒萬千。
蘇憶晚,仙子,仙子,蘇憶晚,兩個名字反復(fù)在腦海里交錯,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專情的,就像小時候痛恨自己的父親般,他后來師從葉凌山,懵懂之后他所憧憬的愛情就是一人一心,一生一世。
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自己擾亂自己的思緒。
徐文宣躺了很久,直到發(fā)覺艷陽當(dāng)空,“啊,對,徐翊還在醫(yī)館?!毙煳男哉Z,起身收拾了下,準(zhǔn)備到醫(yī)館去了……
走在路上的徐文宣,因為剛剛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到了兒時,那些他以為忘記的童年。
徐文宣回憶起,他并不是落生于這洛城徐家大院的,他出生的那個院子,是一個小了很多的院子,院角好似還有兩支海棠,除了一位家丁一位侍女,記憶最多的好像就只有郎中先生常去,除此,終日只有自己與母親為伴,母親會教他識字、畫畫,母親自己偶爾也會唱上幾段詞,徐文宣聽不懂母親唱的那些,現(xiàn)在回想起,也只記得母親唱了,可是唱了什么,記憶已經(jīng)非常模糊了。
在徐文宣四歲之前的記憶里,就好似沒出現(xiàn)過父親這個人,直到四歲的那年……
那日院子里來了幾個人,領(lǐng)頭的拍開門之后,請進(jìn)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
一行人進(jìn)了前廳。
“宣兒,來叫爹。”男子欲拉過徐文宣的胳膊。
徐文宣往母親的身后躲閃,徐文宣想:原來這就是久未謀面的父親么?
男子略顯尷尬,放下了伸出的手。
徐文宣從母親身后偷偷張望眼前的男子,男子身形挺拔但消瘦,穿著墨綠色的貼身長袍,袖口也沒什么幅度,這便是徐文宣對父親最初的記憶。
男子也向徐文宣的母親身后張望著,問道:“宣兒,是不是已經(jīng)四歲啦,識多少字了?平日里都是你娘親在教你么?最近身體怎樣了?”
徐文宣怯怯的不敢言語,抬起眸子望著母親。
“宣兒,你自己去院子里玩耍下,娘親和你爹爹有話要講?!毙煳男哪赣H終于是說了話。
徐文宣眼見著母親與父親進(jìn)了內(nèi)間??尚煳男麉s什么都不想玩,就這么定定的等著。
自從那叫父親的男人進(jìn)了院子,徐文宣母親的眼里盡是落寞,四歲的徐文宣是讀不懂那眼神的含義的。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母親才與父親從內(nèi)間出來,父親看上去喜上眉梢,比來的時候還要喜悅,而母親卻沒什么表情。
“云裳,你和宣兒準(zhǔn)備下,三日后我差人來接你們母子?!毙煳男母赣H拉著他母親的手說道。
徐文宣的母親點了點頭,什么都沒說。
可是也是從那日,徐文宣再沒見到過母親的笑容。
回憶間,徐文宣抬頭看到了醫(yī)館,他想,今日把徐翊接回去以后要去探望下母親了。
這離開的十六載,母親一個人,怕是難過的吧。徐文宣想。
進(jìn)了醫(yī)館,徐文宣見袁曄與徐翊都收拾妥當(dāng)了。
“少爺,您來了?!毙祚凑f話有些顫顫。
徐文宣對袁曄抱了下拳,“師兄。”
袁曄回了徐文宣。
徐文宣轉(zhuǎn)過頭問徐翊,“看你今日氣色不錯,還有哪里不適么?”
“回少爺,沒……沒有?!毙祚纯偸怯杂种沟母杏X。
“你小子,有什么就說。”徐文宣拍了拍徐翊的肩。
這一拍不要緊,徐翊直接又哭了出來。
“?。渴遣皇沁€有那里不適?郎……”徐文宣驚慌。
徐翊忙擺手道:“少爺,不是不是,小的這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小的聽袁公子說了,是少爺?shù)呐笥丫攘诵〉?,不是少爺您,小的可能就已?jīng)沒有了?!毙祚催吥ㄖ蹨I邊哭。
徐文宣愣了愣又笑了,“嗯,還好沒傻,還是那么愛哭?!?p> “少爺,您就不要再逗小的了,從今以后我徐翊這條命就是您徐文宣徐少爺?shù)?,只要您言語,小的定當(dāng)當(dāng)牛做馬,在所不惜!”徐翊信誓旦旦的說道。
徐文宣笑著,左手把徐翊的頭攔在了懷里,右手拼命抓了抓徐翊的頭發(fā),說道:“你小子啊,以后就給我好好的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