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起來,張遼和呂布,并不是絕對的主從關系,而是一種有限合作的并州軍事聯(lián)合體。張遼最早在雁門郡當郡吏,后來丁原到并州去當刺史,聞張遼武勇之名,就征召張遼到他麾下為并州從事。
何進與士人密謀誅除宦官,召集天下志同道合者相助。丁原見朝廷暗潮陣陣,甚不太平,怕何進吃虧,就派了張遼進京聽從何進的調遣。到了洛陽之后,何進就派張楊、鮑信、張遼等人到地方去募兵。
張楊去了并州,結果在上黨那里遇到了山賊,就帶著兵馬與山賊打得不亦樂乎。鮑信去了泰山,張遼去了冀州,等他們帶著兵馬趕回來的時候,何進已經涼了,而董卓也進了京控制了朝廷。
此時洛陽大亂,何進、宦官、丁原皆死。鮑信見狀就去勸袁紹趁董卓立足未穩(wěn)之時攻滅董卓,袁紹不敢,鮑信遂引兵還兗州老家;張遼在洛陽沒什么人脈,無所依存之下,作為大將軍的部曲,他的部隊被董卓給吞并了。張楊來得最晚,等他得到消息后,不禁勃然大怒,剛好袁紹逃到東方,號召大家一起起兵反董。于是張楊便也起兵響應袁紹。只是張楊命不好,與滯留于河內的匈奴單于於夫羅攪和在了一起,內部亂成了一團遭。你打我,我打你的,沒過一天安生日子。最后張楊和董卓不知道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董卓遂封張楊為建義將軍、河內太守。
在董卓的勢力中,張遼、張楊、呂布都是并州老鄉(xiāng),尤其是他們都有共同的一個紐帶就是都在丁原麾下任過職。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們三個走得比較近。董卓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又被王允、呂布給干死了。理所當然的,張遼又率著部隊,歸了呂布。
所以說,張遼、張楊、呂布這三個,其實是董卓涼州派系里相對獨立、互相抱團的一個并州山頭。
張遼并沒有把自己的一輩子捆綁在呂布身上的意思。畢竟呂布不是他的舉主,也不是他的故主。但這并不意味著,張遼就愿意聽到這種流言蜚語。
這亂七八糟的要是傳出去了,傳到呂布耳里,讓呂布和別人都當了真,以為他張遼在呂布失敗后就出口傷人,那他張遼成什么人了,在天下人眼中豈不是成了見風使舵的小人?
漢朝尤重名聲,張遼自然也不例外。他聽了一圈,最后陰沉著臉,分開眾人,就抓住那個說得口沫四濺的賣嘴之人,而后沉聲問道:“你這話從哪里聽來的?!?p> 那人正說得起勁,搖頭晃腦的,陡然被人扯住前襟,心中怒氣騰的一下就起來了,正欲發(fā)作,抬眼一看,卻見是個身形魁梧的大漢,話到嘴邊,聲音卻不由自主的小了幾分:“你這人好生無禮,且把手放開!”
城中禁止斗毆,違者會被捉去服力役。所以那人也不怕張遼。張遼一聽便也撒了手,心中暗笑,自己與這人計較作甚。那人見張遼松手,便干脆的說道:“我也是從市井中聽來的,有人說呂布先棄丁原,后叛董卓,實在可恥。長安一戰(zhàn)而敗也是他的報應。又有人說呂布倉皇逃竄,麾下大將張遼卻陷在長安,也不知如何了。又有人說張遼雖是呂布鄉(xiāng)黨,但他故主乃是丁原,呂布害了丁原,張遼只怕也不會為呂布所用,此番只怕是有意留在長安,好借機會脫離呂布……”
聽到這里,張遼就不想再聽下去了。他曾為郡吏,對于郡縣的民情了如指掌。這些街坊百姓,平日里閑來無事,就最愛聚在一處,賣弄嘴舌,說些家長里短,也會談古論今。有些事情,他們接觸不到,只聽了些風言風語,就自行腦補。牽強附會一番,然后又向外傳播。七傳八傳,到最后面目全非。
想來最早討論他的,也不過是就事論事的猜測一番,然后后面聽到的,就開始胡編亂造了,是怎么駭人聽聞怎么來,怎么讓人驚奇興奮怎么來。其實就跟后世的網絡小編一樣,開局一個字,文章全靠編。
張遼想的沒錯,李利只是剛開始找人在外面說了下,說呂布逃走了,張遼還在長安,莫非已經降了朝廷了?呂布名聲不太好,張遼這個選擇很正確嘛。然后接下來,就全靠長安人民的腦補了。
有時候也很奇怪,這情報速度甚至都沒有小道消息傳得快。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張遼心情不好,街也懶得逛了。氣沖沖的跑回了府,坐在家里生悶氣。張遼這里一回府,就有人立馬把消息送到太守府去了。
李利得了信,如同偷到老母雞的狐貍一般,嘿嘿一笑:“火候差不多了。張文遠啊張文遠,這回看你往哪跑。”
河東廢除了7歲兒童以下的口賦之后,整個河東地面,也比往日顯露出了更多一些的活力來。接下來,李利就開始要整軍了。
本來他還想拖一拖的,結果賈詡告訴他,河東有鹽。急需強力的武力保護(監(jiān)視)鹽池的正常生產(收稅)。李利一聽,立馬就跳了起來。古代這種小農經濟,干什么最賺錢?鑄幣、鹽鐵酒專賣。這才是最賺錢的。
當年齊國這么牛逼,最后成為春秋霸主,很大的一個原因不也是因為鹽鐵之利么。陶朱公范蠡,也在海邊曬過鹽。這種生活必須品,只要操作得好,賺個盆滿缽滿,那是輕而易舉。
河東鹽池,自古便有。甚至有人說當年黃帝大戰(zhàn)蚩尤和炎帝,就是為了爭奪河東鹽池。當然這是真是假不知道,但鹽在古代,真的是值得發(fā)起一場戰(zhàn)爭的。
只是李利聽賈詡講完之后,心都涼了半截。因為東漢這會,鹽鐵竟然不是官府專賣,而是允許私人經營。官府只不過是派個鹽官、鐵官去監(jiān)管然后收稅罷了。
李利就心想,這收稅能賺幾個錢?這種東西只有自己搞,那才是最賺的。當然,他也不打算收回鹽的經營權然后自己一家干。
他再傻也知道,朝廷既然眼睜睜的看著這么一大塊財源流失卻視若無睹,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既然這樣,自己就不要亂來了。
但別人能經營鹽業(yè),為什么官府就不能經營了。私企要有,國企也要有嘛,這樣才能夠促進良性競爭,共同為河東的美好明天謀發(fā)展嘛。
為了以防萬一,李利決定,先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一些。于是他就開始在河東練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