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方延川已經(jīng)看到了玻璃廠了,心里面卻越發(fā)的焦躁起來。他現(xiàn)在對于玻璃廠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不由他不擔(dān)心。
罷工?方延川覺得不太可能,主要是沒有理由啊。先不說玻璃廠的工匠都是朱玉深派來的,單就說方延川給他們開的薪俸月錢,就比他們之前多的多,有的甚至能達(dá)到翻倍。
官府?方延川也覺得可能性不大,雖然周禹豪剛離開,潯江縣屬于群龍無首,但是縣衙上下的都知道這玻璃廠有自己這個守安伯的影子。就算給他們十個膽子,貌似也不敢過來找不愉快。
沈元寶一路上也不敢說話,只是小手緊緊的攥著方延川,還輕微的有些發(fā)抖,顯然還是很擔(dān)心沈靈茹的安危。
玻璃廠內(nèi),氣氛非常緊張,沈靈茹帶著工匠,跟十幾個人對峙著。
“嘖嘖……沒想到這里管事的竟然是個小娘子?!?p> 一個中年男子,油光滿面,大腹便便的,大下雨天還拿著一把折扇,眼神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沈靈茹,說出的話更是帶著一股子輕浮。
“哼!不管你們是什么人,這里都不歡迎你們,請你們離開這里。”沈靈茹臉色不好,語氣也不好。
“哦?離開?當(dāng)然可以……”中年男子搖了搖折扇,假裝思考了一下,道:“不過,你們得把琉璃的燒制之法交出來?!?p> “你做夢……”沈靈茹咬牙切齒。
“嘿嘿~小娘子有性格,不過爺喜歡。看你姿色不錯,要不跟爺走吧,做爺?shù)牧?,保管你吃香喝辣……啊……”中年男人嘴角微微翹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咧著一張大嘴,看起來很是欠揍。
所以,沈靈茹動手了,扔出一塊玻璃碎片直接劃過了中年人的臉,當(dāng)下便讓他血流如注。
孤兒寡母漂泊在外,什么情況沒遇到過,沈靈茹受不了這口氣。
“啊……血……賤人,你這個賤人!給我砸,狠狠的砸!”中年男人捂著臉,狀如瘋狂,一雙眼睛就像是通紅通紅,狠狠的看著沈靈茹,咬牙切齒道:“這個小賤人給我抓起來,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我看誰敢動一下試試!”
一聲爆喝,在即將要發(fā)生斗毆的時候,從玻璃廠房外傳了進來。
方延川全身濕噠噠的,頭發(fā)粘在臉上,雨水就像是連著線一樣的往下滑落。眉頭緊皺,想起來帶著一股子兇狠氣息。只是身后跟著柳如是、來福和沈元寶,風(fēng)格有點歪,把這種兇狠氣又帶的有些滑稽。
“我讓你們停了嗎?給我狠狠的……”
“啪~”
“娘希匹的,聽不懂人話是吧。給臉不要臉的玩意。”那中年男人話音還沒落,方延川直接大步趕過去,一個巴掌給甩在了臉上。
方延川是真的生氣,自己的玻璃廠剛有點起色,他們就敢上門來,豈不是說他這個守安伯是很好欺負(fù)的啦。
“你敢打我?”中年男人先是呆了一下,然后大聲的咆哮。
方延川冷哼了一聲,理都沒理他,轉(zhuǎn)身看著沈靈茹說道:“辛苦沈小娘子了。”
既然是東家來了,沈靈茹自然也是放心了,給方延川行了個禮道:“伯爺見諒,我沒有把玻璃廠照顧好。”
“這不怪你?!狈窖哟〝[了擺手,既然是別人欺負(fù)上門了,沈靈茹一個弱女子,能做到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是不容易了,他怎么能去怪罪一個女人去呢。
“伯……伯爺?”那個中年男人聽到沈靈茹對方延川的稱呼之后,臉色大變,慌忙后退了兩步,失聲叫道。
“虧你還來這鬧事呢,都不知道咱們家少爺是守安伯?!眲e人沒說話,來福卻譏誚的嘲諷了一句。
這個男人怕不是個傻子吧,鬧事都不看背景的?
“茍……茍泗見過守安伯。”中年男人現(xiàn)在腸子都悔青了,主要是自己太想掙錢了,原本以為這個琉璃廠沒什么背景,想要來分一杯羹的,卻沒想到還是踢在了鐵板上了。
“茍泗?潯江縣人?”
“回伯爺?shù)脑?,小人……小人是萬安縣人氏……”
“萬安縣好啊,竟然能養(yǎng)出來你這樣的奇葩?!?p> 方延川似笑非笑,萬安縣他可是很有印象,因為余安就是萬安縣的人。只是沒想到萬安縣的人,會來潯江縣鬧事,還真是怕事鬧得不夠大。
雖然潯江縣和萬安縣同屬于荊陽府轄下,但是終歸還是不一樣的,一旦涉及到兩個官府,無論多小的事情都不會是小事。
“伯爺謬贊了……謬贊了……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伯爺,還望伯爺大人不記小人過……”
“哎呦,這么快就慫了?放過你?你TM算哪根蔥???輕飄飄一句大人不記小人過,你是不當(dāng)我這個守安伯很好說話?”
方延川冷笑連連,伸手在茍泗的臉上拍的啪啪作響。茍泗臉上的肥肉更是跟著一甩一甩,模樣特別的滑稽。
“伯爺……還請高抬貴手,我想我家妹夫萬通萬大人是會承您這個情的。”茍泗心里面在吐血,這個方延川根本就是在那他當(dāng)相聲在聽。不過他也不敢明的跟方延川剛,畢竟那可是帶爵的,人家伸個手指頭都能把自己給捏死的存在。
不過他也足夠聰明,既然勢比人弱,認(rèn)個慫自然沒什么,但是總不能徹底墮了名頭,只好搬出了自己的背景,讓方延川能夠知難而退。
“萬通?萬貴妃的娘家人?”
“正是萬貴妃的親弟弟萬通大人,伯爺有印象嗎?”
聽到方延川帶著疑問,茍泗終于松了一口氣,知道萬通的名頭有用,所以說話態(tài)度也明顯強硬了起來。
“沒印象。就算有印象又怎么樣?難不成他萬通就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搶奪百姓產(chǎn)業(yè)嗎?”
方延川一如既往的冷漠,直接給懟了回去。而且一頂大帽子直接扣了上去。萬通如何,萬貴妃又如何?且不說現(xiàn)在是弘治年,就算是萬歷年間,強取豪奪這種事情也是為世人不容的。尤其是那些監(jiān)察御史,逮著彈劾,就算是不死也能讓你脫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