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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偽濰

雙生,孽?;?/a> 文戈. 1163 2019-06-17 23:05:10

  有一年南風起,幾顆不知名的樹種被吹拂而至落在扶桑閣門前,在雨水的滋養(yǎng)下發(fā)出許多嫩綠的芽,與其他花草映襯著有些突兀。

  阿圃便差人除了大半,說是不好看,隨風刮來的也賤,又命人植了桃木,可我瞧著綠油油的,甚是好看,便讓她留了一株最大的。

  也是造化弄人,阿圃移的那桃木連那年的冬天也沒熬過。而那嫩芽無人問津,無人呵護,竟奇異般長出了參天的喬木。

  父親說這是神樹,扶搖直上九重天,預示著我們林府勢如破竹。我點點頭,去找阿圃顯擺了。

  可是今年入春了,卻不見那喬木生新枝,枯黃枯黃的,澆了多少水也不頂用,阿圃說是生了病,讓懂行的人看了幾次,都搖搖頭走了,我這心里也如那枯木一般,打不起精神。

  勉強打起精神出門去私塾的時候,迎面又撞上了一個乞丐,他人見我就跪,央我施與他一些粥食。林嬈以為他是壞人,立刻擋在了我的面前。

  阿圃趕緊上前把他攆走:“哪里來的乞丐,連大小姐都敢沖撞?!?p>  那人就唯唯諾諾地退下了,我拍拍身上的土,滿臉嫌棄地上了馬車。

  身后穿來阿圃對那人的斥責,又聽見她對那乞丐說:“你且等著?!蔽掖唏R夫讓他行得快些。

  我們沒有去私塾,去的是鳴湖,今日是有一場賽事的。

  林嬈沒去過,所以里面的規(guī)矩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訴她,其實賽制規(guī)則什么的,都是莊學究自己設的,都是頂簡單的。

  一人一只舟,三人同行,先到湖中心的小船上為勝者,不過贏的人還要再比一次,直到最后評出來一個優(yōu)勝者,這都是再簡單不過。

  但是越是簡單,越是難得,在途中總有人使絆子,拖慢你的速度,最后都是落得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結局。但是莊學究從來不關心手段,他只關心結果,所以也算是助紂為虐了。

  我安慰她,讓她放心。這又不是什么大的比賽,不過是莊學究為了給我們無趣且枯燥的學業(yè)生涯中行的例外。

  林嬈一知半解地點點頭,她問我往年的獎品都是什么,也是筆墨紙硯嗎?

  我搖搖頭,莊學究以前設的獎品都是些朱子訓,我看不懂,我覺得是最無用的東西了。可笑的是,李擇言有一年勝了,還把那朱子集轉手給了我,說自己不想要,拿回去也是墊桌角。

  我當時還超級討厭他,認為他不喜歡的東西,我就喜歡了?但是我當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硬生生地就接了過去,不過回到家也是隨便讓阿圃擱置起來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

  我們很快就到了鳴湖,莊學究等人早已到了,都在涼亭里候著。雖說是入春,但還是冷的很,我們身上都又圍了一層披風,擋了不少寒氣。

  等人都到齊了,莊學究讓我們抓鬮,我運氣很好,和我在一起比的是洛施施和溫涼卿,我覺得我贏定了。林嬈就不行了,她跟李淳高寒在一起比,兩個人都是不好說話的主,這一次還不得把她給吃了。

  我們立在甲板上觀戰(zhàn),首先是他們男子對決,第一個上場的是宋昉,何其衍和齊昱,何其衍人高馬大的,看著就頗有力氣,那宋昉自覺不是對手,便慢悠悠地劃著船過去,那齊昱也對榮譽頗不上心,也不打算與何其衍一爭高下,那何其衍輕而易舉地就到了湖中心。我們直呼不過癮。

  李淳在一旁輕描淡寫說了一句,齊小郡王也不過如此,洛施施就狠狠地蹬了她一眼。

  我怕洛施施誤了正事,趕緊把她扯得遠些,反正自是得躲著李淳,省得一會又是一場口舌之爭。

  李擇言今日要與蘇白,林靖在一起比試,倒是信心滿滿。他悠哉悠哉地往小舟上走去,自己拿了槳,只等莊學究喊開始,蘇白也是手腳麻利,一直挑釁地看著李擇言,不過李擇言都不看他,他嘴邊噙笑地往我們的方向看來,洛施施高喊加油,我也不打算避嫌了,朗聲給他加油打氣,李擇言清淡淡地笑了。

  “比賽開始?!鼻f學究一聲令下,蘇白就出發(fā)了,他的臂力極好,那槳在他手里倒顯得小材大用了。

  不過李擇言也不是吃素的,他也學過劃船,懂得借水力,倒沒有費多大勁就追上了蘇白,把林靖拋在身后好遠。

  眼看李擇言就要超越蘇白,我們的歡呼聲也愈來愈大,那蘇白竟撞向李擇言,驚得李擇言把槳丟到了湖里。

  人群中發(fā)出“吁”的聲音,都在說李擇言大意。林嬈一臉驚奇地問我:“姐姐這不算違規(guī)嗎?”

  我笑出聲來:“這怎么算違規(guī)?這個游戲本來就是這么玩的,要是正經玩,就沒意思了?!?p>  林嬈點點頭,又拍手叫好。

  我也把眼睛都放到李擇言身上,李擇言丟了槳,可沒有一點辦法,那蘇白在他旁邊耀武揚威,還作了一個揖:“小弟不才,先走一步了。”

  哼,這不氣人呢嗎?

  就在我挽起袖子想上去理論的當兒,李擇言“噗通”一聲,突然棄了舟跳到蘇白的船上,小船隨著李擇言這一跳,晃來晃去,蘇白險些就站不穩(wěn)。

  “小心!”齊昱在我身后喊,震得耳膜疼,但我也顧不得這么多了。

  只見李擇言跳到蘇白船上,一把奪過槳,蘇白站定,又欲奪,李擇言回頭威脅他:“再敢上前,就別怪我不客氣了?!?p>  蘇白嚇得就不敢動了,眼睜睜地看著李擇言登了湖心舟。他人上了岸,還止不住感嘆,這李擇言年年都是冠軍,也不知道讓讓他人。

  李擇言還沒說什么,李淳就又替他說話:“都是各自憑本事,你技不如人,在這里說什么風涼話?!?p>  蘇白訕訕地笑了,我別過臉去,不去看他們。

  終于輪到我了,我挽起袖子雄赳赳氣昂昂地就去了,洛施施和我一組,她知道我特別想要這個,所以根本不與我爭,那溫涼卿也是個好對付的人,見洛施施不與我斗,自己也不緊不慢。我把他倆甩了老遠,登上了湖心舟。

  我下了船,便去看李擇言,李擇言的眼睛里有種令人沉醉的光,我癡癡地看著他,他對我點了點頭。

  終于輪到林嬈,她怯怯地跟我說她害怕,我把手覆到她的掌面道:“你怕什么,輸贏又不甚重要,就是不要讓她們欺負了你才是?!?p>  林嬈點點頭,一步三回頭,我對她擺擺手,洛施施在我身旁給她吶喊助威。

  林嬈不會劃船,笨手笨腳的,被高寒搶先一步,那李淳卻也不慌不忙,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林嬈,你倒是劃啊。”我在岸上恨鐵不成鋼,齊昱忿忿地看我了一眼,但立刻又轉過頭去。

  嘿,他看我干什么?!我又沒說錯。

  我把眼光又拋到林嬈身上,她手腳并用,這船被她劃得七上八下。所有人都一陣嗤笑,我就不樂意了。

  “都笑什么?你們第一次也不見得比她好。”我?guī)缀跖?,嚇得他們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那李淳不知道與林嬈說著什么,反正說的林嬈不敢抬頭,那李淳見勢,就把林嬈的槳奪了過去,丟進水里,林嬈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硬生生地被人削了面子,只呆呆地瞪著李淳,旁觀人兒又肆無忌憚地笑了。

  我算是明白了,李淳才不在乎什么獎賞呢,她這是變著法子欺負林嬈呢。

  我氣不打一出來,大步流星地向莊學究走去,我告訴他我要代替林嬈,莊學究搖搖頭:“還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p>  我不滿:“規(guī)矩也是人定的?!?p>  莊學究見我難纏,終是擺擺手,讓我去了,我讓馮輕敲了息鼓,所有人都一臉狐疑,我對林嬈招手,讓她趕緊回來。

  李擇言率先阻攔我,他身后的何其衍也說哪有這樣的規(guī)矩?我不理他,李擇言只看著我道:林致你可千萬不要跟李淳置氣,她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來。

  “我也不怕她,我倒咱看看她能威風到幾時?”

  “就是,你不要阻她,我早看不慣李淳多日,正好林致去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甭迨┦臀艺f話。李擇言還想勸我,我不耐其煩,直接上前去。

  林嬈下來的時候,還問我怎么回事,我悄聲地對她說:“姐姐給你報仇去!”

  許是林嬈看見我一本正經的樣子,還以為我要去跟李淳魚死網破呢,她嚇得臉色都變了:“姐姐不要去,輸了就是輸了?!?p>  “你怕她干什么?”我有些惱怒,林嬈松開了我,我對她語重心長:“這種人不反擊回去,日后一定會變本加厲。”

  我登了船,背后李擇言輕嘆口氣,李淳看著我,挑眉笑道:“林致,就是你替她也是來不及,高寒早贏了。”

  我淡淡的看了一眼返回的高寒,說了一句:“我知道,我就沒打算跟她比,我單與你比試,不知道你敢不敢?”

  “笑話,天底下還有我李淳不敢的東西?我讓你賠了夫人又折兵?!崩畲菊f著就笑了。

  我也對她笑:“我今兒也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我看著李淳把眼睛瞪到最大,心里暢快到極點。

  莊學究重新喊開始,戰(zhàn)鼓重新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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