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何須至此?”,夕何把夏有良拉倒院子里,目光里帶著些無奈和悲傷。
夏有良忽然拉起夕何的手,“妹妹不必?fù)?dān)心,我再去求求父親,父親一定會同意的……”
“不會的”,夕何不忍看見夏有良的臉,把頭偏向一旁,“無論是為了夏家的利益,還是為了名譽(yù),我都是要嫁過去的”。
夕何忽然笑了出來,“不過……哥哥對我這么好,我真的很開心,若以后得空,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她說得風(fēng)輕云淡,連笑容都和平常沒什么差別。
夏有良有那么一瞬間心被狠狠地掐了下,他顫抖著開口:“我不會讓你嫁過去的”。
“哥哥是要陷我于不孝的地步嗎?父親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這樁婚事,你現(xiàn)在去求父親,不是讓父親為難嗎?再者說,這件事不是父親能決定的,換句話說,這件事不是我夏家能決定的,既已為人魚肉,哪有反抗的余地”
夕何試圖說服夏有良,但此刻夏有良儼然一副失魂落魄地模樣,夕何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jìn)去,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雙目無神的盯著腳下。
“哥哥?”
夕何見他雙目放空,伸手扯住他的袖子,輕輕搖了搖。
夏有良猛地抬起頭,雙眼充血,面目猙獰。
夕何被嚇得倒退了幾步。
“我不會讓你嫁過去的,絕不!”
夕何被他嚇得不輕,有那么一瞬間不敢靠近他。就見夏有良如行尸走肉般晃蕩著一副失魂的身子轉(zhuǎn)身一頓一頓地離開了。
元明坐在高高的石階上,挺直了腰,面色嚴(yán)肅,似乎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一樣。
夕何一進(jìn)門就看見這樣的元明。
“你干什么呢”,夕何瞧見他一副嚴(yán)肅莊重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之前的悲傷瞬間一掃而光。
“等你”。
元明嚴(yán)肅地看著她,“你早上的話還沒說完”。
夕何徹底被他逗樂了,“所以你一直都在這兒等我嗎”?
元明點了點頭。
“你不是說你知道么,還等我做什么”。
“因為我想聽你說出來”。
夕何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看著坐在高高的石階上的元明,淚水奪眶而出,她的心里是欣喜的,但她卻一直壓制不住眼中的淚水。
她跑上前去,忍不住擁抱住了元明。
“我想告訴你,我很開心”。
元明的臉徹底紅了,不止是臉,就連脖子根兒都沒緩過勁兒來。
他頭仰著,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被夕何擁在懷中,身體僵硬的像根木樁。
淚水劃過夕何的笑容,落在元明的背上。
良久,她松開雙臂,跑回了屋。
元明像喝醉酒一樣,輕飄飄地從石階上滑下來,腳下像踩了一腳的棉花,軟綿綿地一瘸一拐地走開了。
夕何要成親的消息不一會兒就傳遍了整個夏府。
日子定的是下個月初八,還有十幾日的時間。
老夫人生辰剛過去沒多久,屋檐上掛著的大紅色的綢緞還沒拆,大紅燈籠也還沒換下來,索性就直接用了,這叫喜上添喜。
眼瞅著人要走了,免不了要來串串門,道賀幾句。
就連夏有桑都破天荒地帶了禮物來夕何的院子里。
夕何招呼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們,到了晚上人才散完。
夕何舒了口氣,趴在窗邊無聊的看著天空。
彎月東升,星光乍泄。
夕何把頭探出窗外,果不其然看見緊靠在窗邊墻上的元明。
“你怎么來了”?
“來向你道喜”。
“你……就沒有一點點難過嗎?”,夕何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成親這么喜慶的事,為什么要難過呢?你能嫁給一個好人家,我替你感到高興”。
夕何沉默了。
良久她嘆了口氣,目光又放到了天空上。
“元明”,夕何喚道,“你會飛嗎”。
元明不知她是何意,但還是老實地回答道:“會”。
“那你能帶我回趟老家嗎,在江南”,夕何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她把頭轉(zhuǎn)向元明,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元明點了點頭,朝她遞出自己的手。
夕何見他把手用袖子包好,然后有些羞澀地遞到自己面前。
夕何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