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得道:“王兄弟此話詫異,我在朱大人手下做了這么多年,一向都很自由,朱大人對我們都很寬和,從不拘緊?!?p> 王石只是哈哈一笑,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總不能就這么直接罵他是貪官。正在此時,只見官船上有個女孩就是朱福的千金朱春芳,她聽見外面許得在說話,便開了窗戶來看,和王石目光一觸。
晴雯走到窗戶邊看見王石還在哪里望,笑著把窗戶拉過去關(guān)上了。
王石進來,走到秦文對面的床上躺下,因為每個房間是兩張床,秦文這個房間還有一張空床。秦文不解的問道:“王大哥你這是?”
王石招手道:“你過來我給你說?!?p> 秦文走到床前,王石從床上坐起來,小聲說道,:“上船來的這三個青衣人,有問題,剛才我回房去,看見那個矮漢子,賴四毛,正在往我床上放東西,接著我仔細看枕頭上有些白色粉末,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很細微。反正明天就到金陵了,沒必要去冒這個險,我今晚干脆就在你這里睡覺?!?p> 秦文疑惑的說道:“確實是,沒必要冒險,不過,說不定是你自己的頭皮屑呢。不要冤枉人家?!?p> 王石道:“我每天睡覺起來都會把枕頭這些清理干凈,在說了我昨天才洗過頭發(fā)。”
秦文道:“如此看來是有些可疑,他們?nèi)齻€穿的衣服都是一樣的,還說不認識。確實疑點頗多。以前聽外公講,江湖上有個叫青衣會的組織,會中之人都穿青衣。和這三個人的打扮到是很像?!?p> 王石聽了秦文這么一說,心里一驚,忙追問道:“你仔細給我講講這個青衣會是什么來頭?!?p> 秦文道:“我也知道的不多,只是聽外公有一次在吃飯的時候,和舅舅談起這個青衣會的事情,說是有個貪官被青衣會的人暗殺了,這個青衣會就是專門截殺貪官的。”
王石聽到這里,心里豁然明了,昨天晚上那些黑衣蒙面人因該就是青衣會的人,他們?nèi)⒇澒?,朱福這個大貪官,卻被我半途殺出給救了。壞了青衣會的事,所以才青衣會要派人來解決掉我。
秦文繼續(xù)說道:“這青衣會壇主名叫龍云飛,聽說精通劍術(shù),雪梅劍法獨步武林。手下更有十大冷血殺手,人人身懷絕技,第一位:雙刀斷流,吳乘風,身長八尺,使一對柳葉雙刀,在江湖上難逢敵手。第二位:峨眉女俠,楊露露,是峨眉了音師太的大弟子。行俠仗義江湖中名噪大江南北。第三位:七步斷魂:麻古仁。善于用毒,精通暗器,殺人于無形,讓人防不勝防,只是武功平平,一般不會與人正面交手。第四位:游龍劍,劉飛云。第五位:回環(huán)勾:唐飛,是西川王家鎮(zhèn)南鉤,王如意的二第子,汪長河的徒弟?!?p> 王石道:“那他豈不是和前日我打死的云里金剛水上漂,嚴路長是同門了?!?p> “水上漂嚴路長是王如意的三弟子,陽明義的徒弟?!?p> 王石繼續(xù)追問道:“你繼續(xù)!”
秦文接著說道:“這第六位:是奪命槍錢正,原來是一個武將,也是將門之后,因為丟了官,便混跡江湖。第七位:是飛雪飄花,苗龍。”
王石插嘴道:“飛雪飄花怎么講呢?!?p> “因為這苗龍善使雙匕首,舞起來像是一團雪花,時而飛刀齊出,就好似一團雪花飄舞,所以在江湖上得了這么個飛雪飄花的雅號?!?p> 王石道:“你繼續(xù)?!?p> “這第八位是,云中龍,雷磊。第九位是,海底蛟,萬世倫,第十位:火麒麟,梅操?!?p> 王石道:“后面這兩位有什么絕技你還沒講呢,也說說吧。”
秦文道:“這些也是聽我外公講的,他也沒講后邊這幾位有什么絕技。所以我也不知道。不過你說那矮個子青衣人,在你枕頭上撒了白色粉末,很可能是七步斷魂麻古仁的手下。你昨天晚上救了朱福,壞了他們的事,現(xiàn)在來找你報復(fù)了。”
王石道:“是啊,可是我也不能就把他們殺了,畢竟他們這些人鏟除貪官,也是正義之士,我也是一時誤打誤撞?!?p> 秦文道:“那你打算怎么辦,青衣會肯定還會想辦法來追殺你的。在加上個鐵索幫,巡江夜叉衛(wèi)青,最是陰狠,四大金剛被你打死了三個??隙ㄒ矔碚夷銏蟪稹!?p> 王石聽了秦文的話,嘆了口氣躺在床上,心里不停的埋怨自己,這一趟走的,得罪了這么多人,結(jié)下無數(shù)仇家,怎么是好。錢沒掙到多少。人倒殺了不少,雖然都不是些好人。或者昨天晚上殺的那些黑衣蒙面人是好人,至少他們是專門殺貪官的。越想越惱,干脆不去想,翻身朝著墻壁睡下,睡到半夜只聽得外面喊殺連聲,許得的聲音在大喊王石,王石和秦文都被吵醒了,從房里出來,王石看見旁邊官船上十數(shù)個黑衣蒙面人正在和公差廝殺,看看公差已經(jīng)抵擋不住。原來這次截殺貪官朱福的,正是青衣會排行第三的殺手,七步斷魂,麻古仁組織的。這麻古仁,武功平平,用毒卻是高手,昨晚,命手下人殺上官船,自己在岸邊不遠處觀看,后來看見王石殺了上去,把手下打死了七八個。只得作罷,第二天便派了三個嘍啰,矮個子的名叫賴四毛,白面無須的名叫易興明,身材細長者名叫何長風。賴四毛身藏毒藥,把來撒在王石的床鋪上,只要王石一躺下,毒藥接觸皮膚,便會立馬潰爛毒發(fā)身亡。這麻古仁沒想到,王石警惕性太高,居然沒有暗算成功。王石站在甲板上見黑衣人比公差多出一倍,個個武藝高強,公差已經(jīng)落了下風,一連被砍死了兩三個。只見許得大喊:“王兄弟快救命!”
因為兩船并排挨著泊在岸邊,相距不遠,王石趕緊拖過舢板,搭在官船上,快步跑了過去,黑衣蒙面人看見王石上了船,后邊賴四毛和易興明,何長風也從房間沖出來,手里各持短刀從后上來舉刀便刺王石,王石正要往樓梯上走,卻見他們?nèi)齻€殺了過來。
生死關(guān)頭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回身連出三招,將三人打到。
王石快步?jīng)_到樓上,看見門口兩個公差拿著刀在和五個青衣蒙面人對砍。三下五除二,將這些人也打跑了。
旁邊三個青衣蒙面人看見兩個同伴被王石打倒在地,回身挺刀砍來,王石一邊避讓,三拳兩腳也打發(fā)了。
王石下樓來,那五個被王石打倒在地的青衣蒙面人,已經(jīng)互相攙扶著往岸上去了。只見樓下的公差被殺死了五六人,只有許得和四五個公差還在勉強支撐,看看也有些支撐不住了。接著又有兩個公差中刀倒地,十數(shù)個青衣蒙面人狂掄掃帚刀,猛砸猛砍,只見許得滿臉是血,已經(jīng)有些力乏,招架中更是顯得遮攔不住。
王石心里暗道:賊人眾多,不下狠手,這幾個公差都得送命。兩個箭步?jīng)_上前去,提丹田內(nèi)氣力灌雙掌,帶著勁風朝青衣蒙面人打去,沒多幾下將這些人全打到了。
七八個公差拖著傷損的身體都走過來抱拳施禮,拜謝剛才救命之恩,王石抱拳回禮。沒有說話。許得滿臉是血疲憊至極,僵硬的把臉上的肌肉擠出一絲笑意。上前抱拳道:“多謝王兄剛才仗義出手。不然我等今日必死于此地?!?p> 王石不悅的抱拳回禮,轉(zhuǎn)身就要回去。許得上前一把拉住。此時朱福在屋里聽見外邊刀劍之聲已經(jīng)停了,才把一顆懸著的心放在肚里,知道強盜已經(jīng)被打走了。從房里出來,看著眾人正在向王石道謝。快步上前叫住王石抱拳施禮道:“今日多謝王壯士出手,王壯士已經(jīng)兩次救了老夫的性命,不知道如何才能報答。”
王石道:“我又不是圖你報答。說著便要回船去?!?p> 朱福哈哈一笑道:“王壯士留步,是我剛才不該說什么報答不報答,把英雄一片豪氣說的如此不堪。還請恕罪!?!?p> 王石轉(zhuǎn)身道:“不過舉手之勞,也沒什么,晚生便回去歇息去了?!闭刈?。朱福道:“老夫想邀壯士一同小酌兩杯,還請王壯士不要推遲。”許得也在一邊道:“回去也是無聊,何不就留下來一起喝兩杯,聊表剛才仗義出手之情?!?p> 王石被勸不過,便和許得一前一后,跟著朱福進了房,朱福命雜役,把船上尸體清理了,一連派出兩個親隨,去城里報知蕪湖知縣,趕緊派人來保護。其余受傷的衙役公差自回艙中養(yǎng)傷。傳令下人擺上酒菜。旁邊丫鬟把盞,勸了五六杯酒。王石問道:“朱大人可知這些黑衣蒙面人是什么來路?!?p> 朱福端起酒杯呷了一口,把酒杯放桌子上,沉思了一會道:“這么多年為官,難免得罪了不少人。在加之宦囊多有資財。這些個匪盜,便一路糾纏。哎!”
王石道:“我聽一個朋友說這些人是青衣會的,這青衣會,專殺貪官。”王石說完看著朱福。
心里暗道:看你怎么回我的話。那言外之意,這青衣會專殺貪官,而你又被青衣會追殺,你不就是貪官嗎。
朱福聽了,沉默了一會道:“幾十年寒窗苦讀,不就是為了當官嘛,想起以前讀書的時候,每天就吃干饅頭下白開水,有時候去向屋后住著的趙干娘討些咸菜,后來經(jīng)常去,趙干娘連咸菜也不肯施舍給我,還記得25歲那年的冬天,外面下了好大的雪,我坐在窗前讀書,手都凍僵了,腳也凍僵了,沒有錢買碳,沒有錢買生火的木頭。身上沒有過冬的棉襖,我就在屋子里不停的走來走去,這樣可以暖和點,可是運動量太大,又會餓的更快,看著窗外的雪我即興作了一首詩:臘月寒天飛雪飄,窮苦書生受煎熬。無棉身寒肚中饑,寒窗苦讀待考期。一朝得躍龍門后,縱馬揚鞭膽氣豪?!敝旄_试娏T,笑問道:“王英雄覺得我這詩如何?!蓖跏€未及答言,朱福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哈哈大笑道:“現(xiàn)在我終于,不用再過那種苦哈哈的日子了,我不光是自己不愿意在去過那苦日子,我也不能讓的女兒過那種苦日子。所以我就得撈錢!我現(xiàn)在的生活是我辛苦讀書換來的。我的成功容易嗎?”丫鬟在旁把酒滿上。朱福一連飲了三杯,此時門口傳來朱春芳的聲音:“爹爹!”
“來!來!來!,到爹這里來坐下,我給你介紹介紹。”朱福一邊說著,向朱春芳招手。朱春芳走過去坐在朱福的旁邊,這時候許得便站起來告辭道:“即是小姐在此,小人告退!”
朱福笑道:“許頭領(lǐng)不必見外,我可從來沒拿你當下人看,我把你可是看成自己的兄弟??炜熳虏挥镁心嘤谒锥Y?!?p> 朱春芳略一欠身,道了一個萬福:“小女子獻丑了!”,便命丫鬟晴雯取琵琶來,不一時晴雯從小姐房中將琵琶抱來遞予小姐。朱春芳起纖指,降朱唇,鶯聲燕語,和著琵琶樂色口中低聲唱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fù)醒。
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朱春芳所唱的正是李白:“將進酒”一曲將進酒,從朱春芳嘴里唱出來卻是別有一番韻味。合著歌聲翩翩起舞,看的王石完全陶醉在了這歌舞之中。
歌舞罷,朱春芳施禮道:“小女子獻丑了!”說完把琵琶遞給一旁的晴雯。朱福哈哈大笑道:“好一曲將進酒!來!來!來!快過來坐下。”眾人又勸了四五杯酒。朱春芳笑著說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桌子上盡是我在說話。這不行,不如我們來玩?zhèn)€游戲,以助酒興?!敝齑悍颊f完把眼光停在王石的臉上。王石見朱春芳正用詰問的眼神看著自己便回言道:“小姐要玩什么游戲?!?p> 朱春芳笑道:“咋們來玩詩詞接龍。若是誰對不上來,便要罰酒一杯。”
朱福哈哈大笑:“我這寶貝女兒啊,就是點子多,哈哈哈!王公子,許頭領(lǐng),你們覺得如何呀?!?p> 王石也笑道:“哈哈!這卻是有趣?!?p> 許得面上有些難色:“小人只會舞刀弄劍,這詩詞卻是一竅不通,若如此我就只有先罰一杯了?!闭f著端起酒杯就干了。
朱福道:“許頭領(lǐng)真是爽快,這一輪許頭領(lǐng)就算過了,那就該我了?!敝旄<s約沉思了一下呤詩道:“天門中斷楚江開,”朱福此一句出自李白的詩句,望天門山?!伴_我東閣門?!敝齑悍冀拥?。眾人都把目光看向王石。王石嘴里念道:“門,門外寒江泊小船?!蓖跏瘜ν辏娙硕及涯抗饪粗S得,許得道:“我可對不出來,我認罰?!迸e起酒杯一飲而盡。
朱福笑著道:“船上管弦江面綠?!敝齑悍冀拥溃骸熬G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蓖跏s一沉思接道:“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边@一輪轉(zhuǎn)過來又到了許得這里,許得笑道:“如此卻只是我一個人喝酒,你們這么斗詩,就是斗到天明也沒個輸贏。不玩了,不玩了。”
朱福和王石,朱春芳三人笑了起來。朱福道:“如此斗詩,反倒是冷落了許頭領(lǐng)。他又不會對詩,不好!不好!。哈哈哈!”笑罷,又舉起杯來道:“來!來!來!咱們一起喝?!眲倓窳艘槐?。門外報,去蕪湖縣衙報信的的親隨回來了。蕪湖知縣:邢躍華。帶著馬步都頭張超,趙武,并五十兵丁前來護衛(wèi)。朱福聽了起身抱拳道:“我去見見邢知縣便來,你們只管喝酒。少賠!?!?p> 王石見天色也快交子時,便立即起身抱拳施禮道:“天色也不早了,既然大人要會客,那小生暫且告退?!?p> 朱福因此時忙著去見邢知縣,沒時間來跟王石糾纏便道:“如此也好!”吩咐許得把王石送出艙外。這邊王石自回船去了。朱福趕忙換了官服,出到碼頭上來迎接,兩下相見畢。將邢知縣請進艙中客房,兩下分賓主坐定,丫鬟來上了茶。邢知縣喝了一口,將茶杯往旁一放緩緩說道:“我聽說府臺大人連遭了兩次盜匪襲擊,這些賊人膽子也太大了。大人請放心,我把手下最得力的兩個都頭都帶了來,保護大人。”
朱福抱拳道:“真是讓賢弟費心了。朱某感謝不盡!”
邢知縣把張超趙武叫進來見過朱福,寒暄了幾句,起身告辭道:“天色已晚,下官就不打擾府臺大人休息,先行告退?!?p> 后半夜到?jīng)]有在發(fā)生什么事情,官船上新添了護衛(wèi),上下都站滿了兵丁。第二天早上,王石起床去餐廳吃早飯,馮來福和程光已經(jīng)在餐廳吃了。二人看見王石進來都抬頭來看,馮來福問道:“昨天晚上你去救了狗知府一家,得他賞了你多少銀子?!?p> 王石聽出這是在挖苦自己呢,一邊去旁邊拿碗舀粥,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答道:“你們兩個今天起的真早啊。”王石這是故意岔開話題。
程光道:“今天下午就可以到金陵碼頭了,這可是在船上吃的最后一餐早飯,得多吃兩碗,不早點來不行,哈哈!”程光一下子就把剛才馮來福說的那些挖苦話,掩飾過去了。
王石見程光做起了和事老,心里也高興,三人正吃早餐,玄空道長走了進來,王石看了一眼,自己便低頭啃起了饅頭。
程光哈哈一笑說道:“喲!道爺許久沒出門,今天身體見好啊?!?p> 玄空走去桌子邊坐下一邊喝粥笑道:“好了!好了!”答應(yīng)了兩句,便自顧自的吃起來。
偏就這么巧,秦文也進來了,正是仇人相見份外眼紅,秦文怒目直視玄空。玄空只做沒看見。秦文走去拿碗舀粥,在桌子上夾了幾個饅頭,放了一碟子咸菜,用籃子提著送去給歐陽靜房間,不一會兒回來,走到玄空對面坐了,玄空還是只假裝沒看見,只顧吃自己的。吃了兩碗粥下了幾個饅頭,起身便回房去了。
秦文本想激怒玄空,只要動起手來,便要置他于死地,秦文知道玄空鎖骨被打斷,現(xiàn)在不可能這么快就痊愈,動起手來自己一定能勝,但是又不能先出手,免得別人說自己這是趁人之危,王石就坐在旁邊,他不會不管。見玄空不搭碴,只得做罷。
眾人吃過早飯,船順江而下,旁晚時分兩只船一前一后到了金陵碼頭。朱福帶著朱春芳和夫人,并眾親隨侍衛(wèi)上岸去了,王石站在甲板上看著朱春芳離去的背影,心中卻莫名其妙的竟然生出幾許依依不舍來。正在悵然神傷,秦文母子從艙室里出來,走到前甲板,歐陽靜深深道了個萬福,王石趕緊抱拳回禮,歐陽靜道:“多謝壯士一路上幾次三番相助。壯士安頓下來,可到舍下一坐。雖無瑤池仙釀,招待壯士。但有幾杯清茶相奉?!?p> 王石道:“一定前往拜訪。”
歐陽靜道:“舍下在金陵洪武街,中間一座大宅院,門口兩扇朱紅大門。上有牌匾:歐陽世家?!闭f完又施禮接著囑咐王石一定要去。帶著秦文上碼頭去了,不一會玄空也出來,下船上岸去了。
馮來福和程光走到甲板上,二人商議,讓程光先去客棧那邊等著收貨,因為以前每次運貨來都是住在碼頭旁邊,南門大街悅來客棧,馮來福去喊了幾個搬運,把船上貨物往客棧里搬,王石在船上一直等貨物搬運完了,馮來福走回來叫王石去客棧。此時已經(jīng)三更時分了。王石的房間在二樓左邊第三間。小二在前面掌著燈把他領(lǐng)進房間,將房中油燈點亮,小二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早上在樓下大廳吃飯,中午你自己想吃什么自己點,需要什么東西只管叫我?!闭f完便出去了。
王石走去床上躺下,聽的街上更鼓響,正是子時,因為圓慧禪師所傳授的五蘊內(nèi)功心法,凡練功必在子午二時,因人體營衛(wèi)氣血流注,相互交替在子時和午時,陰陽相會,心腎相交,坎離既濟,此時運功可以事半功倍,功力成倍增加,練一年,便當別人練十年。王石盤膝端坐運功一個多時辰,才躺下休息,外面已經(jīng)更打五鼓,也就是早上三點多的樣子了。遠遠的傳來幾聲雞鳴。
人就是這樣,你越是急著想睡覺,越是睡不著,王石躺在床上不停的暗道:天都快亮了,快睡快睡,閉上眼睛就滿腦子是那朱春芳的影子繞來繞去,強迫自己不去想朱春芳了,趙歡卻又冒了出來,不知不覺竟然就睡著了,一覺直睡到中午,從床上起來,叫了幾聲店小二,店小二上來答應(yīng)道:“客官有什么吩咐?!?p> 王石道,:“你幫我打點水來我洗把臉?!?p> 店小二答應(yīng)著,回身去后邊廚房端了一個盆子,手里提了一個茶壺上來,把盆子安放在洗臉架上,提起茶壺倒了半盆子水:“客官還有什么吩咐?!?p> 王石從架子上取下一快白布,放在盆子里一邊搓,一邊問道:“你可看見和我同來的那兩個人沒有?!?p> 店小二道:“你說的是馮爺和程爺吧,他們二人吃過早飯就出去了,這會還沒回來呢。”
王石把白布擰了擰,然后一邊洗臉,一邊追問道:“他們出去干嘛。”
店小二道:“他們兩位是本店的??停看伟沿涍\到了以后,都要出去到城里的綢緞鋪子里,聯(lián)系買主,下午才會回來??礃幼釉缟铣鋈フ勆馊チ恕!?p> 店小二說完看了王石一眼,接著說道:“客官還有什么吩咐,中午你要吃點什么,是送到你房里來,還是去樓下吃?!?p> 王石道:“馮老板和程老板他們中午會回來吃飯嗎?”
店小二搖頭道:“這個我可說不準,有時候會,有時候可能就在外邊應(yīng)酬了。”
王石看看外邊日頭,已經(jīng)快交未時了,加之早上又沒吃東西,此時肚中正饑,心里躊躇,暗道:估計這馮,程二人,今天中午不會回來吃了,便對小二道:“那你給我隨便炒幾個下飯的菜,送到我房里來,多盛米飯,我飯量大?!?p> 小二答應(yīng)完,下樓去,不一會兒用一個籃子提了一大缽米飯,一碗紅燒肉,一碟子土豆絲,一碟子花生米,一碗青菜豆腐湯,一壺酒,把來放在房中的桌子上,:“客官你慢用。”說完便出去了。
王石吃過了飯,在房間里閑的無聊,聽見外邊街上熱鬧,便思量出去走走,難得來金陵一次,正要好好看看這里的風土人情,出了店門。徑往那人煙稠密處只顧走,街上做買的做賣的,打把勢賣藝的,雜耍的,人來人往真是熱鬧非凡,從窯彎街走到珍珠巷,跟著路轉(zhuǎn)到北市口,正走呢,忽然聽見有人叫他:“張鶯哥!張大哥!”王心里一驚,難道在這金陵城里又有個同名的張鶯哥?便回頭循著聲音望了過去,只見后邊一人白白胖胖,卻是伍仁。只見伍仁身穿一聲紅錦緞的長衫。腰里系了一條黑絲絳。滿面堆笑走上前來抱拳施禮道:“剛才我正從當鋪里出來,看見你從門口走過,一通好追。哥哥你也來金陵了,真是他鄉(xiāng)遇故知。”
王石抱拳道:“伍賢弟什么時候來金陵的?!?p> 伍仁道:“咋們哥兩去前面酒館坐下說?!眱扇藖淼骄起^點了幾個小菜,勸了五六杯酒,伍仁道:“自從山寨散伙以后,我拿著分到的六十兩銀子,辦了些皮貨和蜀中山貨,便乘船到金陵來了,然后就在這邊做些小生意。已經(jīng)兩個多月了。今日沒想到遇到了你?!?p> 王石道:“我昨天剛到?!?p> 伍仁道:“王兄來金陵做什么買賣嗎?!?p> 王石道:“兩個做絲綢生意的客商邀我一起來的?!?p> “那你是打算長期做這絲綢生意了。”
王石道:“不知道?!?p> 伍仁道:“我就在后面,珍珠巷租了一間房子,你有時間可以去我哪里玩,”兩人一直喝酒到旁晚,伍仁把王石送回悅來客棧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