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地,放眼不見盡頭,平地上千百株櫻花樹零散錯亂,無風,櫻花瓣卻在空中飄蕩,蕩起的櫻花仿是一只只活靈畫展的粉翅白蝶在空中漫舞,它們玩累了,也停止了歌舞,靜靜的躺在地上傾聽大地的聲音。
白色的玻璃棺材停放在櫻花樹下,從外望不到內(nèi),棺中無人,卻在不停的顫動,這里本是晴空萬里,點綴著朵朵彩云的藍天下,竟由不詳之物,小鳥遷徙,秋蟬沉眠,數(shù)不盡的奇珍異獸也從這里離去,剩下的卻是充溢著秘一樣的薄霧,和那幾十名身穿清潔工服的大嬸,她們用掃帚頻繁的揮掃著樹上凋零的枯葉,她們動作輕巧,腳步沉雄,自田智進到這片櫻花樹林以來,就始終沒有聽到她們的交談,這里與其說是白天,倒不如說黑夜,因為這里所散發(fā)出來的氣息都在岑靜,四周的空氣里仿是滲夾著一股血腥,令人道不出的短悶。
田智正邁著腳步朝著眼前那十三名清潔工的面前走去,從她們臉上那折皺的年輪來推斷,這些人至少在六旬以上,只是從這些老嫗的眼睛和動作來看,她們倒不像是年老體衰,將要入土之人,倒像是一群生龍活虎的少婦。
田智每路過一名老嫗的身邊,他仿佛感覺到背后有好幾雙眼睛在同時死盯著自己,可是當自己回過身去看時,背后的那幾雙眼睛仿是鬼蜮一般,突然之間便消失了蹤影。
殺氣,每走一步,殺氣便迫近一步,田智的心以前的從不跳動,然而此時,他的心卻跳得格外劇烈,仿是要從人的肉軀之中蹦出一般,田智沉住氣,小口緩吸著四周的空氣,他想使自己的心,盡快平靜下來,因為他知道,再過一會,自己又將迎來一場生與死的大戰(zhàn),如果自己心中不靜,那輸已離自己不遠了。
田智停了下來,刮在他身旁的風也停了下來,同時那十三名老嫗的手也停了下來,田智突然回頭,放眼朝那十幾名老嫗的臉上逐一掃去,當田智的眼光定在最后一名老嫗的尊態(tài)時,風氣,帽落,從那名老嫗的頭頂上竟露出了一匝經(jīng)歲月吹殘的銀絲,其余那十幾名老嫗不慌不忙,手起把落,清掃著地上的落葉,而之前落帽的那名老嫗已拾起了地上的掃帚,跟隨其他人又開始忙碌起來。
不過凡是被田智瞅上的人,都不會有什么好運,落帽的老嫗就是其中之一,此時田智正朝那名老嫗的跟前逐步走去。
那老嫗見田智走來,依然淡定自若,只是她的掃帚每當田智逼近一步,都會遲鈍幾秒,直到田智走到那名老嫗的跟前時,那很不自然的掃帚才總算在田智的面前停了下來。
田智淡笑道:“商大娘,荒山小一別,近來可好?!?p> 那老嫗不加理會,手中的掃帚依舊沒有停歇,從容道:“年輕人,我想你應該是認錯人了,我不姓商?!?p> 田智道:“你當然不姓商,你姓幽,幽女尊奎便是你?!?p> 那老嫗突然間愣在了原地,就好像一個沒血沒肉的木樁子一般,呆立不動,沒有了呼吸,也沒有了心跳,仿是大地上散落的枯葉,在半空旋轉(zhuǎn)。
這時那老嫗微微抬起了頭,可是在帽檐覆蓋的那半張臉上,幾乎看不見一絲的光彩,她的嘴緊緊的閉住,不開一縫,仿佛她的嘴在田智走進前就已提前打上了萬能膠,她的雙眼始終蜷縮在帽蔭里,雖然別人看不見她的眼睛,但田智已提前感受到了她那雙不斷閃著冥光的魔眼。
田智繞在那老嫗的跟前來回走動,并道:“其實在我走進荒山,第一眼見到荒山里的小屋時,我就對小屋里的人產(chǎn)生了警惕,因為我知道此時還在荒山上居住的多半有問題,我為了不打草驚蛇只能靜觀其變,也苦于當時我身上負了重傷,行動不便,只能對你們進行暗探,結(jié)果讓我調(diào)查到你們根本就不是這里的居民,于是我就在心里猜測,自忖你們會不會是百花族的人,在一個星期的調(diào)查中,我卻始終沒有在你們的身上找到一點線索,你們當真非常厲害,尤其是你,行事竟滴水不漏,實在是老謀深算,不過到最后我還是知道了你的身份?!?p> 幽女尊奎若無其事,仍在漫不經(jīng)心的清掃著地上的枯葉,道:“是在蘆葦蕩里的廢棄大樓里。”
田智道:“沒錯,當時我在廢棄大樓里恰巧遇到了你的駝背老頭,也就是惡龍博士的那一瞬間,頓時我心中就產(chǎn)生了一個疑問,這時我就在自己的腦海中揣測你商大娘的身份,因為我知道你絕不向是一名喪子心切從而患上夢游癥的人。”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斗然間料想到你定然還有一層偽裝。
幽女尊奎道:“田智你很聰明,也很英勇,如果當初我要不是得知情報,說你要到我這里來做客,興許我跟駝子也不會大費周章的進行喬裝改扮,只是苦于我們兩個人并不是你的對手,不然……”幽女尊奎冷哼了兩聲,又埋起頭掃了兩下地。
田智道:“不然我早就成為了你們快刀下的厲鬼,不過值得格外慶幸的是,你們當時無法辨認,在我受傷之后,能否還能繼續(xù)戰(zhàn)斗,如果我的實力并非隨我的傷痛而折損,單憑你一人之力,恐怕根本沒法跟我較量?!?p> 幽女尊奎道:“一點沒錯,當時我得之情報,說你擊毀發(fā)光圓盤,手刃死亡三神和大王惡魔花時,我就對你的能力感到非常忌憚,恨不得將你除之而后快,只是苦于當時我的手下,全都被我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去執(zhí)行任務,否則在那荒山小屋就是你田智的末日?!?p> 田智笑道:“如此說來,我的運氣倒是挺不錯,在那荒山小屋之中不但恢復了傷口,還有一日三餐的純凈料理,更重要的是還有一位天姿國色的佳人陪在我的身邊照顧我,就連神仙也沒有我這般快活?!?p> 幽女尊奎怒目道:“純凈料理,純凈料理,我何嘗不愿將純凈料理改換成劇毒料理,只怪你天生機警,狡獪聰明,如果我們在你們的飯菜中下毒,興許我此時也不會站在你的面前了。”
田智當然清楚,不過他并沒有再說什么,只道:“幽女尊奎,我只想問你一件事?!?p> 幽女尊奎望著田智,道:“什么事?!?p> 田智道:“你竟然是牡丹花后身邊的俾女,你又怎么會同一個地球人結(jié)婚?!?p> 幽女尊奎淡然一笑道:“因為……我跟駝子都是天涯淪落人,身上都有相似之處,正所謂知音難覓,朋友難求,而一個真正懂你愛你的人實在太少,就因為這一點,我才選擇嫁給他。”突然幽女尊奎的臉一沉,鐵青道:“倒是你田智,你為什么幾次三番來破壞我們的行動,為什么?這是為什么?”當幽女尊奎說到為什么時,只聽她的音調(diào)高亢,逐漸提高,到最后只震得樹上的櫻花四處紛飛。
漫天飛舞的櫻花飄在了田智的頭上,也飄在了他的衣衫上,田智望著這些櫻花,癡癡的望著他們,心中也是倒不盡的酸楚,想到自己是奉了長官的指令,純屬是為調(diào)查游客消失一案而來,可沒想到這幕后竟牽涉之廣,實在讓人意想不到,而隨同自己來的愛人,此時此刻也不知被幽靈殺手帶到了何處,田智望著從兜中取出的照片后,眼淚禁不住暗自滴落。
幽女尊奎道:“田智你為什么要哭?難道要哭的那個人不應該是我嗎?”幽女尊奎走到一副棺材旁,掀開了棺蓋,只見一具男尸橫躺在棺中,那男尸滿頭白發(fā),背脊高聳,胸口還被插上了一柄致命的短刀,他的模樣蒼老,臉上無色,就連死后,額頭上的皺紋也一層一層的暴露了出來,而眼前之人不是惡龍博士還是誰。
幽女尊奎撫摸著惡龍博士的臉蛋,眶中含著眼淚,心中道不出的酸楚,道:“想我和駝子共室的三年半來,夫唱婦隨,恩愛有加,駝子他身懷遠大抱負,一心只想為人類的科研事業(yè)貢獻出自己的一份青春,他對人體轉(zhuǎn)卉手術(shù)的研究實在太過熱愛,以致他為了自己熱忱的事業(yè),既不管自身安慰,甘冒法律的風險,孤身前往殯儀館盜取死人的尸體,為了將尸體改造成花卉,他將自己的一生全都奉獻給了科研,可是他的舉動,卻并不被同行看好,甚至招來警察的拘捕,他前前后后一共為偷盜死尸,總共做過三次牢,他由于對人體改造手術(shù),實在太過癡情,竟扼死獄警,改扮成他們的模樣,孤身逃到了這里……”
田智驚奇道:“逃到這里?!?p> 幽女尊奎道:“沒錯,我見他孤苦伶仃,衣衫破舊,又見他身后有好幾十名手持警槍的男子緊隨其后,不斷舉槍向他射擊,我那駝子當時手上什么武器也沒有,他只得拼命逃竄,希望將他身后的那一群武警給甩在身后,不過我在空中看得出,那一群武警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好手,光只一人,駝子都很難招架得住,更別說十幾人一起向他齊追奔去?!?p> 田智道:“之后呢?”
幽女尊奎道:“之后駝子在竹林里中了槍,被兩名持槍的武警,縛住了手腳,并將他按壓在地,隨后那兩名持槍武警的戰(zhàn)友也一路跑了過來,將駝子圍在當心?!?p> 其中一名短發(fā)的武警,威武莊嚴道:“高駝子,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中了我們的槍子,氣數(shù)衰退,你就算插上翅膀,也休想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逃卻?!眱擅咛舻奈渚彰?,立刻用手銬將駝子的雙腕銬住,凝力將駝子提了起來,只見駝子面色慘白,左胸的彈口,止不住的往外伸出通紅的鮮血,很快鮮血染紅了駝子的上衣。
駝子微撐著眼,有氣無力的對著那名短發(fā)武警搭嘴,道:“你就是……這群人的長官?!蹦嵌贪l(fā)武警道:“沒錯?!瘪勛拥恍?,又道:“還沒請問……長官你……如何稱呼?!?p> 那短發(fā)武警道:“我姓覃,名九穩(wěn),我的手下都叫我覃長官?!瘪勛拥溃骸凹热荒闶恰@群人的長官,那里也就有話語權(quán),可以替……這些人做主了?!?p> 覃九穩(wěn)心感詫異,不明就理,忙向他身旁的那名瘦高個的武警瞧了眼,只見那瘦高個兒武警也是一臉困惑,不知話中所因,覃九穩(wěn)問道:“高駝子你有什么話想對我說,此時你就當著我的這一群兄弟的面,說出來吧!”
駝子笑道:“覃長官你真是一名直爽的人,既然你如此……痛快,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瘪勛游艘豢跉猓m(xù)道:“覃長官在你接到你上級的指令來抓我的途中,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p> 覃九穩(wěn)一臉嚴肅道:“當然知道,你是人體改造與解剖學的生物博士,并且我還聽說,你在改造人體花卉的實驗時,還遭到了外界的譴責與指評,而且你還曾因為你那瘋狂的理想,不惜背負冷眼,前往殯儀館去偷盜死尸,最后被查踉蹌入獄,成為了階下囚,可是你的瘋狂并沒有讓你徹底冷靜下來,你殺死獄警,鑿墻潛海出逃,你知不知道我們?yōu)榱俗サ侥憧墒琴M了九牛二虎之力。”
駝子又道:“覃長官,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幾十年來都一直恪守自己的狂念?!瘪欧€(wěn)不解道:“為什么。”駝子一字一句解釋道:“因為我想通過自己的宏偉理想來改善市民的生活,為他們提供方便,同時為他們帶去快樂,除此之外我別無二意?!?p> 覃九穩(wěn)道:“其實我打心眼里欽佩你的才能,可是你制造出來的花卉人,真的會如你所愿,他們真的會服務我們,幫助市民嗎?”
駝子急道:“就是因為眾人的不信,我才更加堅信自己的理念,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將花卉人研制出來,我期待那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我相信,在我盡力的改善下,市民終究會有一天會喜歡上我的成果,我請求覃長官,你能夠?qū)捤∥規(guī)讉€星期,我的首個人體改造人就快要成功了,拜托你了。”跪倒在地。
覃九穩(wěn)悵惘道:“高駝子,其實說心里話,我非??粗啬愕牟拍埽乙蔡貏e想幫助你,只可惜我們立場不同,更何況我是一名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職責,既然我們上級給我規(guī)定相應的時間,并叫我把你定期帶回去候?qū)?,那么我只能服從,對不住了。”覃九穩(wěn)一臉無奈,對著他的手下,道:“把他給我?guī)ё甙?!?p> 起風了,竹林里的風瑟瑟的拍打在竹葉之上,發(fā)出叮嚀的脆響,風越吹越大,竹中的竹葉,也隨著大風左右搖墜,駝子那一頭雪白的長發(fā)也縈繞在他的面前起舞,幾顆斗大的淚珠,也隨著無情的風,潸然滴落,原本風是冰冷的,沒想到人的心卻比這一場風更寒、更冷。
風慢慢變小了起來,命令也已經(jīng)傳下,可是覃九穩(wěn)的那一幫手下,竟視命令如啞炮,原地不動的垂的頭,眼中明顯已多了三分殺氣,覃九穩(wěn)事覺不對,環(huán)眼朝四周的人一一瞧去,可就在這時,他穩(wěn)穩(wěn)的感覺到有一樣硬物緊緊的抵住了他的后腦勺,他心中深知,自己后腦勺的硬物不是石頭鐵塊,而是他的手下隨身攜帶的手槍,既然他們將自己兜中的手槍抵在自己的后腦勺,這足以說明這群家伙想要對自己不利。
為了穩(wěn)住對方的沖動情緒,覃九穩(wěn)正不斷與自己心跳展開搏斗,他希望憑借自己多年的緝兇經(jīng)驗,徹底戰(zhàn)勝自己的內(nèi)心恐懼,然而此次與往日不同,這一次他面對的不再是面目兇殘的歹徒,而是一直陪伴在他身邊,朝夕相處的兄弟,他就算撓破頭皮也始終猜不透,他身邊的戰(zhàn)友,為什么要這樣對待自己。
覃九穩(wěn)想不明白,一旦他想不明白的時候,就是對手倒霉的時候,只見他把身體快速一閃,將對方手里的手槍迅速一截,指住那人的太陽穴,厲聲道:“你為什么要殺我?到底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p> 那名中個子帶壯的武警,早就知曉覃九穩(wěn)身手矯健,此時見他鬼怪般的身手,心中止不住的有些微顫,打寒道:“覃長官我……并不想跟你作對,也不想殺你,只不過我不殺你,那么就會有人將你和我都殺掉,我也是迫于無奈,有好幾次我還差點死在他的手里。”
這時覃九穩(wěn)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從他的眼中浮出的光芒就略感這件事情并不簡單,果然從覃九穩(wěn)的腔調(diào)中,才得知了答案,只聽他道:“你是指黃月。”
似乎覃九穩(wěn)的話擊中了那名中個子帶壯武警的心靶,但見愣在了原地,顫抖道:“沒錯就是他,長官你是怎么知道的?!?p> 覃九穩(wěn)道:“我每次去你們的房間巡查之時,總是發(fā)現(xiàn)你們的房間里有一灘水跡,而且在水跡的邊緣上,還留下了幾滴血跡,我起初認為你們當中是不是有人受了傷,于是我就在白天留了一個心眼,看看是你們哪一位兄弟受了傷,可是我觀察了將近十來天,卻始終沒有收獲到什么,直到三月初七到那天傍晚,在吃飯的時候,我卻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那時你就坐在黃月的身旁,可是我從你的眼神之中,卻清楚捕獲出你對黃月有一種說不出的顧忌與恐慌,當時我以為你們倆因為什么原因,而發(fā)生了一些口頭上的分歧,但事后再一次回想當時的場面,又隱約感覺到有什么地方不對,可是不對的地方在什么哪,我當時也不好說明,然而直到這時,我才明白,你當時行為之所以反常,原來是受了黃月的恐嚇,我沒有說錯吧,黃月?!?p> 一個洪亮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道:“覃九穩(wěn)你說的一點不錯?!痹捯魟偮?,只見一名,中個漢子,從兩名高挑的男子中間走了出來,他腳步沉穩(wěn),腰桿筆直,滿臉蛋黃,眉宇間更有一股凄涼徹骨的晦氣,當他走到覃九穩(wěn)的面前時,處在覃九穩(wěn)周遭的槍支,也一同向他指去,黃月正色道:“覃九穩(wěn)興許你做夢也沒有想到,跟隨在你身旁的弟兄,只不過顏面上對你言聽計從,暗地里卻是聽我指揮?!?p> 覃九穩(wěn)道:“你為什么要背叛我?還有這些人為何甘愿聽從你的指揮,關(guān)于這兩點,我直到現(xiàn)在仍一點不明,還盼你賜予解答。”
黃月得意一笑,道:“覃九穩(wěn),既然你對這兩個問題如此感興趣,那么今天我就將這兩個問題的答案一五一十的說給你聽,你可要聽好了。”黃月慢慢在原地走動起來道:“首先關(guān)于第一個問題,那就是我為什么要背叛你,其實原因很簡單,最主要的一點是我并不希望你將高駝子帶回去?!?p> 覃九穩(wěn)“噢”的一聲,不解道:“這是為什么?!?p> 黃月臉露怪笑道:“因為就像你剛才所述那樣,高駝子是一個人才,既然他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百年難遇的人才,那么我豈有不助他完成心愿的道理?!?p> 覃九穩(wěn)道:“我看你這臭葫蘆里裝的全是臭水,定然不只是相助高駝子那么簡單,正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你的目的不在酒上,那你一定另有圖謀?!?p> 黃月走到駝子的面前,用鑰匙解開了他手腕的鐵鎬,并將他扶了起來,親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姓覃的,你以為世人跟你一樣,都是一條毛線直穿山坳,不知拗轉(zhuǎn)嗎?如果世人跟你一樣,都是一根筋,那這世間豈不詼諧無趣,沒有亮彩,我告訴你姓覃的,你不要以為高教授犯了那么一點小錯,你們就想掩蓋他之前的成就,在我的心中,高教授就是一個神乎其技的人,我相信以后人類在花卉人的互助下,會走得更好?!?p> 駝子用倦乏的雙眼,向黃月望了一眼,不過他并沒有說話,這時覃九穩(wěn)道:“既然你背叛了我,是想幫助高駝子完成他心中的心愿,也算回答了我心中第一個不解之處,那第二個問題你也總得跟我解釋一下吧!”
黃月道:“這是自然,關(guān)于第二個問題,這些人為什么都跟了我,而不是你,其實很簡單,因為他們都跟我一樣,對高教授都持有很深的情感,而這些情感都是存在一些光明磊落,鐵骨錚錚的英雄心里,他們見世人都對高教授摒棄厭惡,忽冷忽熱,心中不由產(chǎn)生了一顆狹者之心,陡見高教授逢事不濟,因此他們都想伸出友愛的雙手想來援助他?!?p> 覃九穩(wěn)笑道:“黃月你這張臭嘴,不跑到街上去討飯要錢,當真可惜,我看你其他的本領(lǐng)平平,耍嘴皮子功夫倒是圓滑方滾,有模有樣,我想再過不久,你這張扁口布嘴就快同說戲講評書的先生一比高低了?!?p> 黃月臉上依舊掛著微笑道:“是嗎?只可惜你是看不到了,等會兒只要我手指輕輕一揮,就會有十幾顆子彈同時射向你的胸膛,到那時就算你全身是木頭疙瘩,也會被子彈打成萬花筒,想想你鮮血直涌,兩眼翻白時的慘狀,我就高興,因為像你這么一位沒有品嘗,不懂憐香惜玉的男人,注定只能給死人陪葬?!?p> 覃九穩(wěn)道:“黃月,你不要忘了,如果你殺死了我,我的上級定然不會放過你,到那時按照我們軍法處的條例,殺死自己戰(zhàn)友者,當斬不饒,而且他的家人以及朋友已將受到管控,一生一世都不得經(jīng)商或販賣任何商品,而他們唯一可行的,也就是在家務農(nóng)等死?!?p> 黃月道:“覃九穩(wěn),你不用擔心,因為你死后我們的上級絕不會知道你是被我們所害,因為那時我們的上級只會見到我們在場的每一位人的尸體,他會認為我們在追捕囚犯的時候,全都浴血這片竹林,英勇犧牲,他會認為我們?nèi)际怯⑿?,是人民的楷模,搞不好他還會親自給我們送行,然而他卻不知,那時的我們已經(jīng)離開了大眾的視線,歸隱到這深山野林之中,輔佐高教授他完成心中的宏愿,而我們的長官,送行的死人,卻換成那些體型我們相似的另外的死人。”
覃九穩(wěn)肅穆道:“黃月看來你今天是吃定我了,那我們今天就來比一比,誰的子彈更快更強。”黃月道:“很好,今天我也想來會一會,天下第一快槍手,覃九穩(wěn)的槍到底有多快?!?p> 被挾持的中個子武警,見兩人要對槍法,心中害怕,全身的接激素不由陡升,首先是他的身軀在抖,其次是他的面頰在抖,最后連長在他身上的毫發(fā)也不由一陣巨顫,此時中個子武警的身子,像柿子一樣柔軟無力,在他惶恐而又驚慌的眼波中,覽望到的全是死神,他慌亂道:“等一等黃月,我剛才挺槍助你,而你現(xiàn)在卻不顧我的死活,硬要與覃九穩(wěn)比拼槍法,要知道你們倆的比較不管誰勝誰負,到最后成為篩子的人一定有我,黃月你不要忘了,在我的手中還有一份我們暗自商談的合約,這份合約可關(guān)系著你的性命,如果我死了,我也要讓你隨我一起去陪葬?!?p> 槍響,那中個子武警額頭中槍,鮮血下流,他直到死前眼睛也沒有合閉,從他那呆板的眼神之中,浮現(xiàn)出的滿是驚惶與訝意,他倒在了竹林之中,在竹林的綠庇之下,竟也驅(qū)散不開他眼中的死神。
與此同時,擁有天下第一快槍手稱號的覃九穩(wěn),也倒在了血泊之中,在他死后,他的心中也該得到滿足了,因為在他死之前,曾有兩名體型高挑的武警死在了他的手上,正對著他,而黃月的左臂也被擊中一槍,還好問題不大,他躲過了危機。
畢竟瞬間三彈的技術(shù)并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完成,然而覃九穩(wěn)卻做到了,他用它精確的準射度,出色完成了這一次獵殺,不過在他的心中還是尚存那么一點不足,原本他的三發(fā)子彈都是對著前面三個人的額頭而去,但不曾想最后一發(fā)子彈卻偏離了他想命中的方位,這也是他迄今為止首次出現(xiàn)的謬差。
可是在快的槍,也不能同時殺死所有被棄的人,最終他還是在面對敵眾我寡的局面下,背部中槍而亡,對他而言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情的背叛與肆虐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