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秦建文大口地喘著氣,驚慌失措和恐懼萬分的表情在他臉上互相切換著,今天到底怎么了,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被嚇醒了。
一只雪白的纖纖玉手撫上秦建文的后背,輕柔地來回撫拭著“秦少,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一直在做噩夢,這都第三次了吧”。
秦建文并沒有回答,仍舊一直喘著氣,剛才夢境中的場景仍舊記憶猶新,第一次是夢見家破人亡,自己更是被一群黑色裝束的人逼入困境,活活凌遲而死。
而第二次卻是離譜,電影中的各種怪物,僵尸、異形、魔獸等如潮水般蜂擁而至,他清晰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撕碎、被啃咬,那種痛苦,實在是刻骨銘心。
而剛才的夢境,更是無比真實,先是無盡的黑暗,只有自己身處位置的微弱光線,沒有聲音、沒有光線,沉悶地讓人窒息,慢慢的,他感覺到地面窸窸窣窣的聲音。
抬頭望去,光線逐漸變亮,無盡的螞蟻、蟑螂、蜘蛛組成了一片黑色的幕布,慢慢將自己的身體覆蓋,甚至他能感覺到身體每一處的撕咬和疼痛,即使已經(jīng)清醒,他依然能回憶起那個場景,至今仍在發(fā)抖的手,傾訴著心中的恐懼。
看見身邊的男人連一絲動靜都沒有,她微微起了身,淡紫的裙紗從她的香肩處滑落,輕輕掀開被褥,打開床頭燈,兩只玉足踏上了去途,“秦少,喝點水吧,要不先別睡了,老是做噩夢也不好,我們聊聊天吧。”
“嗯,現(xiàn)在幾點?”秦建文有氣無力的說著,從來都不信鬼神的他,現(xiàn)在的腦海里卻遍布這些想法,沒辦法,一連三次,一次比一次真實,要不是自己每次都能驚醒,他都要推測是鬼壓床了。
不過現(xiàn)在就算是讓他睡,他也不敢了,所謂事不過三,這種異常的情況著實有點詭異。
女人見秦建文同意了,神情有些開心,試著挑起話題,“快要5點了,經(jīng)常聽人說,連續(xù)做噩夢是因為壓力太大的表現(xiàn),最新是不是有什么煩心的事情,不妨說出來,也許就輕松了。”
女人的話似乎有了些效果,壓力過大倒是有可能,秦建文也開始轉(zhuǎn)變了想法,什么神神鬼鬼的,只是自己的胡思亂想而已,開始和旁邊的女人說起了輕松的話題,漸漸地,緊張的情緒也舒緩了不少,只是心中,依然埋下了小小的陰影。
兩人的話題倒是不少,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講的再多,歡笑再美,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即使無限拉伸,也永遠不會拉近它們的距離,這點,秦建文倒是看得透徹。
其實說起恐懼感,只要秦建文抬起頭,看見上面的這位,估計就可以魂歸黃泉、魄斷忘川了。
此時王啟正趴在兩人的上方,帶著一雙沒有色彩的死魚眼,在仔細地觀察著秦建文,不時還拿出本子,寫著什么。
反正對于這個演繹空間來說,王啟只是一個視角,所以無論擺出怎么樣的姿勢,看見的東西其實都也差不多。
至于王啟為什么要擺出這樣的姿勢,理由也十分簡單,因為他在睡覺,起先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沒有類似鬧鐘的設(shè)備,那怎么才能在晚上及時了解任務(wù)對象的情況呢,要是期間發(fā)生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對于自己終究是些不穩(wěn)定的因素。
特別是像馮立那個家伙,自從躺下睡覺后,一會起床動下電腦,一會坐起唉聲嘆氣,在確認他只是備份了那些精彩視頻后,王啟索性關(guān)了聲音,任其胡鬧。
而此時,一個頗為有趣的想法躍然紙上,在這個演繹空間睡不就好了么,至于鬧鐘,隨便讓某個人準時叫自己起來便是,而且,自己不是還要實驗秦建文的恐懼情緒么,那還有什么比夢境更真實,更能讓人體會恐懼呢。
于是,便有了下面的三條內(nèi)容。
【12點,秦建文夢見自己被千刀萬剮。】
【3點30,秦建文夢見被怪物吞噬?!?p> 【5點,讓秦建文在夢中,好好體會一下什么叫做密集恐懼癥。】
次數(shù):【87】。
而時間逐漸減少,是因為王啟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只要經(jīng)過短暫的休息,便會十分清醒,但是無論是短暫的入睡時間,還是睡眠的質(zhì)量,都與以前大不相同,或者該說是有了大幅度地提升,估計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熬夜通宵幾天只要睡了5小時便能恢復。
這個優(yōu)勢可謂是意義重大,在人類的生命活動中,有3分之1到2分之1的時間,是貢獻給睡眠的,如果能夠縮短睡眠時間,卻依然有足夠的睡眠質(zhì)量,何嘗不是人類的進化呢。
而經(jīng)過剛才的小實驗,王啟也確認了一個事實,那便是第三個數(shù)字,確確實實是屬于恐懼這個情緒,在第二次夢境觸發(fā)的時候,這個數(shù)字便從已經(jīng)跳到了2,而似乎第三次的場景更加有效,下面那位至今仍在發(fā)抖的手已經(jīng)證明了這點。
但是數(shù)值卻沒有變化,所以想通過這種無聊的手段,估計是不行的,它的次數(shù)也著實有限,否則以王啟的心態(tài),估計接下來的10天,秦建文是沒的覺睡了,而崩潰程度,在上升后又回到了原點,想來也是正常。
雞啼晨明,月落無聲,在大城市中往往是體會不到那種感覺的,即使是眼前一直等待天明的兩位,回過神來,溫暖的陽光早已靠在窗沿,遠處傳來的是發(fā)動機的躁動。
“7點了,差不多了,我先走了,和你聊得挺開心的,下次還來找你?!鼻亟ㄎ脑谧蛱斓穆飞弦呀?jīng)反應過來手機忘帶了,只是那時再讓他回去取手機?估計會比殺了他還難受。
趁著時間還早,他準備先回單位,拿回手機再說,至于今天,反正周五了,請了年休便是,順便可以散散心,都是那臺電腦惹的禍,從死機開始,諸事不順。
此時的他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正在穿戴襯衣的右手砸在了床板上,“該死,U盤還在上面,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p> 床頭的女人臉上掛著落寞,卻也強顏歡笑,“怎么了,忘記什么事情了?”
“別多管閑事,忘了我剛才說的。”秦建文說完便起了身子,帶著焦慮的情緒,快步走出了房間。
女人的笑顏僵持在那,臉上說不出的失望,她并不沒有幻想眼前的青年喜歡上他,只是渴望他對自己有所需,去往一個屬于自己的地方,用自己的青春和美麗,去換取更多的價值,所以才極盡溫柔,曲意逢迎。
不過這位面善心冷的青年并不吃這一套,剛才更是吐露心聲,令她倍感唏噓。
“麻煩了,這是怎么回事?”遇見困難的,并不只有秦建文,將視野切換到馮立的王啟,也碰到了一個小小的麻煩:這個演繹空間,又罷工了。
在秦建文說出U盤的時候,王啟已經(jīng)將視野轉(zhuǎn)換到了馮立身上,此時的馮立已經(jīng)洗漱完畢,準備出發(fā)去上班了,因為他家離單位比較遠,所以通常7點半就要出門,然后沖向公交,遇神殺神、佛擋滅佛,走上艱辛的上班之旅。
只是今天,馮立似乎比平常更早了一些。
當看見馮立將U盤塞入口袋,緊緊握著的時候,王啟便感覺不妙,通過萬能的許愿機,就是這個演繹空間影響現(xiàn)實的能力,想讓馮立將U盤留下,避免秦建文當面對峙時找到。
雖然馮立昨晚就做好了備份,但是一旦被秦建文知曉,那么自己的計劃估計要變了,可是此刻卻出現(xiàn)了問題,無論是讓馮立遺忘這個U盤,還是不小心遺落在他的房間,竟然都失效了。
這件事情打了個他一個措手不及,只好進入第三個視野,先去單位做些準備,看能不能讓事情有所轉(zhuǎn)機。
期間,為了試驗萬能許愿機的有效性,也順便耽擱一下秦建文的路程,就順便給他布置了一場有驚無險的車禍,害得秦建文的小心肝至今蹦蹦跳,真可謂是,有我小小衰神,害你一事無成,次數(shù)【84】。
他的恐懼值上升到了5,而崩潰程度,倒是沒什么變化,因為崩潰程度和情緒有關(guān),只要情緒平息了,這個數(shù)值恢復到原點,而恐懼感這個數(shù)值,倒像是得分,拿一分算一分那種??磥磉@種驚險的動作,可以多來幾次,王啟不禁想到。
既然這個能力并沒有消失,他自然也推斷出了問題所在,這個能力既然是影響事物發(fā)生的概率,而當此人認定某件事情時,思想的轉(zhuǎn)變概率會很低,所以如果想要通過這個能力去影響某人。
最好的時機便是恍惚、情緒激動、痛苦、失落等注意力轉(zhuǎn)向其他事物的時候,將筆記本中的某行文字去掉,重新寫上了相關(guān)的描述文字,他靜靜等待著馮立的到來。
馮立一到公司,便急急忙忙地趕到了自己的科室,將昨日修好的電腦一抬,往著秦建文的科室走去,果不出其所料,秦建文還沒有來到辦公室,和他們科室的一位同志說了下過來此處的緣由。
馮立找了一個靠近辦公室門口的一側(cè),估算了下位置,將主機放下,然后偷偷摸出口袋里的U盤,將它放在了遠處不顯眼的角落。
假設(shè)抬起主機,轉(zhuǎn)過身去,倒會看見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東西,倘若走近,便能清楚地看見這個黑色U盤。
這是他昨日苦思冥想、輾轉(zhuǎn)反側(cè)后,才想出來的辦法,雖然拿回家里可以做到死無對證,但是這個U盤的重要性如此大,保不準他能確信U盤就在主機上,到時候百般糾纏,惡意刁難就麻煩了。
所以,他憑借著自己福爾摩斯般地推斷能力,構(gòu)造出這么一個犯罪現(xiàn)場,這件事情,想必就能完美結(jié)束了,而自己還搜集到了這么精彩的素材,在胸前握了下拳,邁著輕快的步伐離去了辦公室。
在他后面的王啟不禁扯了扯嘴巴,倒是有點佩服這個年輕人的想象力了,只是,等會可能還要幫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