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站在虛線的兩側(cè)
【站在虛線的兩側(cè)】
確認完布蘭克還在墨爾本市立圖書館,幼琳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在門前猶豫許久,她才叩響靖伊和文郁的房門,然而等待了很久,仍然沒有回應。
大概……出去了吧!這樣想著,幼琳從包中掏出手機,不等解鎖翻看,一條信息就彈了過來:
“回到伍倫貢告訴我,有一些好事情想和你商量?!R茵”
好奇心的驅(qū)使,幼琳追問著,但不管怎樣詢問,萊茵也只是說著“好事情”,并沒有透露更多信息的意思。
總之,會是好消息吧!會是什么,幼琳的潛意識似乎已經(jīng)知曉了。
不知不覺,幼琳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仰在門廳入口的臥椅上。也許,應該給他們發(fā)則信息問問的……
閉上雙眼,回想著早先發(fā)生的一切,有些故事似乎換了一種講述方式,在腦中重復播放著,虛虛實實,混在一起……好像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
“……猜猜我是誰?”
“你……”
“小熊,好好想想!”爸爸當時的笑容,也像個大男孩。
“爸爸,您怎么也逗我?居然還笑?”
“乖孩子,仔細想想!”那個男孩探著身,好輕柔的脖領(lǐng),帶著似曾相識的芬芳,清晰的輪廓,還有面部溫柔的線條和熟悉的觸感。
……
一串逐漸清晰的腳步,緊接著是扭動鑰匙的聲音,幼琳趕快起身,兩步來到門前,探出頭張望著。
“嗨,幼琳,你都回來啦?也不發(fā)條信息給我們!”果然......文郁淡淡地笑著。
“剛剛才回來,敲你們的房門,沒人回應,我正想發(fā)消息,就聽到你的腳步聲了?!庇琢照f著,向文郁走來。
“好耳朵!”男孩看上去,情緒并不是很高漲。?
“靖伊呢?你們早上都到哪兒玩去啦?”原本是幼琳試探性的提問。
“嗯……”文郁躲開了幼琳的視線,“隨便晃晃,那家伙想喝酒,說著什么:一定要喝一定要喝……之類的?!泵媲暗哪泻?,并不是個優(yōu)秀的撒謊者,“那個,研討會準備的怎樣啦?”話題被順利而生硬地拽走了。
“啊……很好,布蘭克他們還要準備,我這部分都弄好了,就提前回來了?!蹦撤N程度上,幼琳同樣不是個優(yōu)秀的撒謊者,盡管做足了準備,看上去卻還是那么不自然。
兩個人尷尬地在門口呆立了半分鐘,“嗯……要不要進來?”文郁讓出房門。
“不用了,靖伊在哪兒?我去找他好了。”幼琳說著。
“二層的酒吧,但是……”文郁有些猶豫,看幼琳一臉疑惑,等待著他的后半句話,”沒事,他好像有些醉了,可能……不大理人。要是覺得無聊,不用管他,回來找我,我陪你出去。”甜甜的笑容,混合著其他的滋味,幼琳可以品出。
“好的,謝謝你,文郁?!?p> “嗯?!蹦泻c點頭。
【杯中之影】
一路忐忑,品著文郁的表情和話語,幼琳擔心自己清晨的行動是否已經(jīng)暴露了……盡管如此,若是再重新選擇,她一定會和當初一樣,不會更改自己的決定。
午后的酒店酒吧,大概是人員最為稀少的時段。這是最優(yōu)良的午休時段,是最優(yōu)良的日光浴時段,更是最優(yōu)秀的午茶時光。
不同于大街小巷散落的夜場酒吧,酒店酒吧的白天向來是敞亮的。復古的歐式窗簾被優(yōu)雅地卷起,沒有清風,曼妙的流蘇卻自帶著靈性和生氣,輕輕舞動著;整面落地玻璃,正對著遠處的吉普斯蘭湖,角落的吧臺里,酒保悠閑地整理著身后的柜子,不時將目光投向吉斯蘭湖的遠方。
站在門口,放眼望去,幼琳很快就尋找到了目標,自吧臺一側(cè)延展出的座位,順著落地窗一直至不遠處的拐角,靖伊一個人正安靜地坐在臨近拐角的地方。
看酒保望向這邊,幼琳禮貌地示意著自己將要前往的方向??粗沁叞察o的身影,酒保微笑著點點頭,隨后繼續(xù)手中的工作。
直到幼琳走近靖伊,才知道他至少喝了多少,四周的空氣早已被酒氣充斥,沒有一“粒”新鮮空氣能夠容身的空間,桌上,一個杯子、一桶冰塊,還有一個只剩半瓶的烈性杰克丹尼。
沒有酒后的醉態(tài),靖伊只是靠在椅子上,板正地坐著。
“大白天的來喝酒,”說著,幼琳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動作看上去還算正常,但靖伊的臉已經(jīng)變得粉紅。“醉了嗎?”看他略帶延遲的動作,幼琳問道。
“要喝嗎?”靖伊側(cè)身看向幼琳,不等女孩回答,他竟自言自語起來,“嗯嗯,你要喝的?!闭f著,準備起身。
聽文郁說,他應該,已經(jīng)醉了的……
“你坐好,我去就行?!?p> 除了酒杯,幼琳還帶來了一些檸檬,放在冰塊中,味道很是淡雅。酒滿杯,兩人就這樣,迎著忽明忽暗的光線向外望去,杯中的影子,在杯口的收束之下,平靜得仿佛一幅美麗的畫像。
“研討會好玩嗎?”許久,男生低沉地問道。在靖伊面前,幼琳總是……她低頭抿了抿別在杯口的檸檬,心中忐忑著,隱隱作痛的感覺,明明沒什么。
“怎么知道的?”靖伊問道,一句話激出了幼琳一身的冷汗。
“怎么?你是指知道什么?”靖伊的眼神,帶著酒醉的朦朧,在瞳孔深處泛著微光,某種濃烈的滋味,透過深邃,便得很淡很淡。正如那日,花園中安靜歌唱的身影一般,在那一個世界里,只有他一個人。像被隔離在彼岸,猶豫著是否要繼續(xù)前行。欲言又止,他使勁搖了搖腦袋。
“嗯,才確定,剛剛見到多戈……”
“文郁說的?”靖伊端著杯子,冰塊已經(jīng)化去一半,他抬杯來了幾口。
文郁?對于靖伊的回答,幼琳感到詫異,“不是文郁…..”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吧?”
“靖伊,”幼琳輕輕拍著男孩的肩膀,“你真的,只是想問這個嗎?永遠不會和我說謊,這是你說的?!?p> “我沒有說謊!”靖伊低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