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函好像明白為何知曉青云會猶豫了,那雙清澈的眼眸之中,只有感謝。沒有其他,沒有巴結(jié),沒有驚艷,沒有……
他不記得上次見到這樣的眼睛是什么時候了?,幑饪吹疥毯徽Z站在原地,漆黑的眸子就那樣盯著她,有些小小的疑惑,但是轉(zhuǎn)身離開不太友善,于是只好呆在原地,眼神四處瞄著。
晏函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離開,吩咐道:“準(zhǔn)備兩間房間?!爆幑饪吹疥毯苯愚D(zhuǎn)身離開,有些迷茫,不過他已經(jīng)接受他們了,這不就已經(jīng)夠了。
青云連忙跟上晏函,她經(jīng)過瑤光的時候,擔(dān)憂的眼神輕輕掃了一眼瑤光。
瑤光處在迷茫之中沒有看到青云擔(dān)憂的神情,青云不知曉主子現(xiàn)在心中在想些什么,她只期盼于飛飛能夠好好活著?;蛟S她一開始就不該有那片刻遲疑,勾起主子的性質(zhì)。
晏函的手一次又一次撫摸著貂兒,貂兒緊張兮兮的一動不動,又怕僵持的軀體引起晏函的厭惡,極力的讓自己放松下來。晏函感受到手中的玩物,僵硬的軀體漸漸放松。
回到船只上甲板上的壯漢畢恭畢敬的分別站在兩旁,迎接晏函。
瑤光就算再怎么懵懂,也明白,他們好像真的碰上了不好惹的人。墨軒看到瑤光站在原地,以為她是愿望實現(xiàn),過于興奮,于是調(diào)整心態(tài)之中,走上前,輕輕的拍了拍瑤光的肩膀說道:“走吧?!?p> 瑤光轉(zhuǎn)過頭看向墨軒,眼眸之中帶著淡淡的憂傷:“我是否該一直快樂下去?”
瑤光不知為何看到剛才晏函的背影,想要齊澤當(dāng)初離開時的身影也是那樣的堅定。兩個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讓她出現(xiàn)在片刻的恍惚,她現(xiàn)在這般輕松快樂,還不是因為舍棄了期盼的子民,舍棄了對她有著極大寄托的齊澤。
她就這樣十分單純的快樂著,每天過著閑云野鶴的生活。她過上了她想要的生活,說不快樂是假的,只是她是否有資格繼續(xù)這般快樂著?
她拋棄了所有的一切,自以為是的輕松愉悅,結(jié)果只是一個無關(guān)人員的背影像齊澤,就勾起了所有的一切,這不是她選擇的嗎?
是呀?她是否該這樣快樂繼續(xù)下去,一直這般?平凡快樂?
瑤光與墨軒對視的瞬間,從對方的瞳孔之中,看到她期期艾艾的神情,嘴角勾起一絲苦笑?她這是怎么了?突然矯情起來。
“快點走呀?發(fā)什么呆呢宿呆子?!爆幑馑查g變換了臉上的神色,依舊是那個懵懂快樂的少年,手輕輕的拍在墨軒的臂膀處。
面前的笑容變得那么不真實起來,就連那個哀傷的神情也讓他誤以為會不會是一種錯覺。
那件事情就這樣翻過去了,兩個人平靜的并排走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打破了這樣的沉靜,卻沒有話題繼續(xù)下去只會更加尷尬。誰也不說誰也不問。
邁上了這條船就預(yù)示著她真的離開了,真的拋棄了齊澤,拋棄了將希望寄托于她的子民。
她從此以后不再會是耀光,也不會是瑤光,是那個單純快樂的于飛飛。
……
“溫風(fēng),半個月了?”齊澤突然開口,磨墨的溫風(fēng)突然停頓了,主子又在提起太子了。太子此次也是決絕,半個月以來毫無音信,竟不知主子日夜為他憂心他這些作為下人的也無法議論。
“是。”溫風(fēng)應(yīng)了一句,手中默默的動作繼續(xù)著。
齊澤聽到回應(yīng),繼續(xù)抬筆戀著字體,心已經(jīng)亂了字跡只會越來越潦草。
“退下?!睖仫L(fēng)停下動作,連忙退出。
溫風(fēng)將門管好的瞬間,齊澤將宣紙給揉做一團扔在地上,他竟不知沒了這個惹事的家伙在身旁竟然有些不適。但他能做的就是等待著那個小子歸來。
一張又一張紙扔在地上,散亂的紙團何嘗不是他煩躁的心情。
罷了罷了。
他不知究竟在憂心著什么,只是那個惹事的小子不在身旁了?
……
薄涼的寒氣侵蝕著軀體,瑤光依舊站在甲板上,恍若無人的遠眺著遠方的夜景。月光如同明鏡碎裂在整個湖面,隨著波紋向外擴散。
“夜深濕氣重早點睡下吧?!彪S著對方停下的步子,聲音響起。身旁多了個人。
墨軒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久,決定下床去看一下那小子。明明那一篇目已經(jīng)翻過去了,但是對方那雙悲痛的神情久久的停留在腦海中。
他知曉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僅僅整個每天都嬉笑的少年,也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往。不然再次見面時那個家伙就那樣躺在荒郊野嶺。那樣的地段稱之為荒郊野嶺不為過,人跡罕至,少有人煙。
若不是他避開視線也不會選擇那樣地段。
瑤光知曉站在她聲旁發(fā)出關(guān)切聲音的人是她現(xiàn)結(jié)交的唯一一個朋友。低垂的眼眸中除了自嘲就只剩下悲涼。
“嗯?!爆幑恻c了點頭,但是步子絲毫沒有挪動的。
墨軒知曉對方處于情緒的低谷,張了張嘴想要說安慰的話,只是從未做過此時,只是尷尬的站著,腦海中閃過不配的念頭。他好像不配做朋友,連安慰的話都不會。他的身份也不需要朋友。
“你的身份是假裝的吧?!爆幑馔蝗慌み^頭一副嚴(yán)肅的神情詢問著墨軒。
上一秒還沉浸在無法說出安慰字詞的懊惱之中,下一秒就被詢問這樣的問題。
‘你的身份又何嘗不是?’如果用這樣的話語回應(yīng)會不會就斬斷了這微妙的友誼?這是他所求的無拘無束,無牽無掛,突然要斷了,竟然有幾分不舍。
“你會不會是那些隱世家族的天才,出來歷練?”
“哪個隱世家族會出來我這樣貧窮人士,就連坐船的錢都是你出的?!蹦幩闪艘豢跉?,他不會搪塞,或許這是個很好的避開方式。
“那倒是,昨日餛飩的費用都是我出的?!爆幑庖桓被腥淮笪虻厣袂椤o形中捅刀子最為致命。他剛才就不該多嘴,他作為北炘國皇帝的身份算是給丟盡了。
跟這個家伙聊天就不能掉以輕心,誰知會不會繞進圈套之中。
靜度余生
曾經(jīng)擁有的東西被奪走,并不代表就會回到原來沒有那種東西的東西——東野圭吾《白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