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的?!爆幑饽樕蠋е信剖叫θ荨;蛟S是剛才的對話,或許是朦朧的夜色,讓她的歡喜多了幾分真實感。
“嗯?!蹦幣牧伺默幑獾募绨?。做完這一套動作,墨軒開始懊悔了,他或者該添一句:以后有事刻意先跟他開口。話已說出口,不圓滿也只能作罷。
只有有事的人才會說自己沒事。
墨軒擔憂的事情放下心來,正眼看向波光鱗里的河面,他自出生還未如同今日一般。遠離高墻宮闈平心靜氣的眺望遠方這般安靜美好。
當初從北炘地帶運往滄瀾國,他坐在被層層疊疊帷帳包裹的馬車中?;璋档鸟R車中看不見光亮。無人交談,交流貧瘠的忘記發(fā)聲。
他依舊記得那日邁著步子跟在身材高大的將軍身后,他嬌小的影子,還未到將軍的腿彎處,謙卑的低著頭跟在將軍身后,每一步小心翼翼生怕出錯。
他實在是太弱小了,一點過錯都承擔不了。
在將軍稟告一長串的珍奇異寶之后,提起了他的名字。威嚴的皇帝提起他的名字。這一切在灼熱陽光的作用下,變得遙遠,那一字一句仿若從亙古的遠方傳來。
虔誠的跪在地上,后背挺得直直的,地面被大地烤的炙熱,手平放在地面,眼前景物變得朦朧。時間仿若靜止。
臨行前母親淚水漣漣的雙眼出現(xiàn)在腦海之中。炙熱讓他開始出現(xiàn)幻覺,仿若有人在他耳旁喊著軒兒。
“我們回去吧?!爆幑馀牧伺哪幍谋郯?,將他從回憶之中喚醒。
“回去吧?!彼呀?jīng)不如當時那般弱小了。
……
“抬起頭?!被实巯逻_命令,他被炙熱朦朧了無感,一切變得不真切,沒有反應出那句話是對他說的。將軍見他沒有立即做出反映,狠狠的用手在他的小腿上擰了一把。
那層將他包裹在內(nèi)的薄膜瞬間破掉,排山倒海般的壓抑蔓延向他,他雖未抬頭,就能夠察覺到將軍的目光實質(zhì)化狠狠的刺在他的脖頸。
抬起頭,卻不敢直視皇帝,目光飄渺到一側。
如同沙漠中的旅人遇到綠洲,那雙眼眸仿若陽光照亮了黑暗。
一時間竟然定神了,于此同時感受到內(nèi)心深處深深的自卑情緒在作祟,他是戰(zhàn)敗國派過來的質(zhì)子,對方位于太子的尊貴身份。
“嗯,帶下?!笔绦l(wèi)將他扶起,從將軍身旁帶走。那雙明亮的眼眸也離他而去。仿若一點點脫離光亮,再次陷入無盡的黑夜當中。
……
“主子恕罪!”青云目光死死的低著地面,大氣不敢出,暴風雨即將來臨。調(diào)遣所有部下并未查出四號關于那個男子的消息,令人驚異的是,連著少年無跡可尋。
這兩人仿若憑空出現(xiàn)一般,沒有流下絲毫蛛絲馬跡,旁人只道這二人關系甚是融洽。這等無關緊要之事,只會彰顯他們效率低下,能力廢柴。
明眼都可看出這二人關系不一般,那親昵交流句子,隨意的調(diào)侃姿態(tài)都像是認識許久。
那個窮酸書生不好探尋,少年的范圍小,本意先從他哪里下手,就可知曉書生的身份。
只知少年處處做派都像是富貴人家子弟,只要年齡相仿全部打探一遍,并未有一人符合。
“恕罪?”毫無波瀾的聲音微微上揚,質(zhì)問多于疑慮。
“是屬下辦事……”
“滾!”隨著這聲暴怒,一抹白色影子飄過,細嫩的面龐瞬間劃出一掉血痕。血珠如同老蚌吐珠緩緩滲出。
“屬下告退!”
青云跪安之后帶著爪子死死抓著衣領的雪貂從屋內(nèi)走出。將房門輕輕關好向自己房間走去。
不知離開多遠,手指輕輕的點了點衣領處雪貂的小腦瓜,這個時候這個小家伙身體才不處于緊繃狀態(tài)。
她也知主子不喜解釋,失職就是失職。
這注定是一個無人安眠的夜晚。
敲門聲響起,瑤光睜開惺松的睡眼,她看到窗外的陽光早已日上三竿,心中浮現(xiàn)淺淺的不安。她自從放縱開始,依舊許久沒有早起訓練了,不知當時學的拳腳功夫是否生疏了?只是她不便在外展現(xiàn)。
即使處于毫無拘束情況之下,依舊需要小心翼翼,所有暴露身份的東西需要極力避免。拳腳功能功夫,都有著特定的一招一式,若是被問起,支支吾吾總會惹人生疑。
“進。”瑤光整理好衣衫,呼喚門外的人進入。
來的人瑤光并不陌生,正是青云。
“姐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嗎?”瑤光見到青云并不差異。只是奇怪她這種小事都需要親力親為。
“主子派我來請你?!鼻嘣粕袂椴⒉蝗缱蛉找娒鏁r那般充滿生氣,刻板的開口,一字一句生硬冷漠,不帶絲毫感情牽連。
“我同你前去。”瑤光點了點頭,習慣性拍拍肩膀不純在的灰塵,跟隨青云向門外走去。
剛出門就見到了墨軒早已在門外等候著,他神情還算淡然,仿佛大家對于昨天所有發(fā)生的事情都翻過去。生活就應該向前看。
瑤光和墨軒跟在青云身后,兩人眼神交會在一起寫滿疑惑。
‘你知道干嘛去?’瑤光輕輕皺眉,用輕輕的比劃著。當著青云的面小聲討論有些不給面子,只能夠用申請交流。
墨軒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之中,根本而就沒有注意到瑤光在這里又是皺著眉,又是用手指胡亂的比劃。
瑤光眼見自己比劃半響身旁的人沒有絲毫應答,有些不滿意的用手狠狠的拍了那個神游四海家伙的后背。
本就不滿,下手沒清沒重,墨軒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一時間差點將“朕……”這種標志性代詞給講出來,剛剛張開口就意識到不對,趕緊閉上嘴,只是發(fā)出沉悶的一哼。
墨軒看著身旁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胸口堵著一股氣,要不是不能暴漏身份,就沖他此等越矩舉動。早就冠上誅九族的罪責了。
‘干嘛?’墨軒瞇著眼睛,一副隨時暴走的模樣看著那個還處在氣鼓鼓的家伙。
“你說叫我們干嘛?”瑤光張開嘴,一個字一個字的做著口型。
靜度余生
我們很少信任比我們好的人,寧可避免與他們來往。相反,我們對與我們相似,有著共同弱點的人吐露心跡。我們并不希望改掉弱點,只是希望受到憐憫和鼓勵?!涌姟毒滞馊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