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說的地方并不遠(yuǎn),就在這鎮(zhèn)子里,這里真的有酒,有很多,但也真的沒大戲。
白云碧不關(guān)心有沒有大戲,也不關(guān)心有沒有酒,他知道這幾個人把自己弄到這里來一定有求于自己,不然的話剛才在鎮(zhèn)上自己就該瞑目了!
果然,半壇酒還沒喝完,紅葉就要說話了,她到底是個女人,她沉不住氣了,她不想一直陪白云碧這樣悶頭喝下去了:“你怎么不問問我們,為什么把你弄到這里來沒有殺你反而請你喝酒?”
“或許是因為我長的好看?”說完這個,白云碧自己也“嗤嗤”的笑了,笑的差點把嘴里的酒濺出來。
“你····”
紅葉很生氣,現(xiàn)在她的一張臉真的像一張紅葉一樣,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并將出鞘一半的劍又硬生生推了回去。
“你覺得我有多大年紀(jì)?”
半響之后,紅葉居然笑著朝著他問出了這么一句話來!
“三十七八?”
白云碧到底是老江湖,他并不驚訝這個問題而且答的也很順暢。
紅葉在微笑:“不得不說你看人很準(zhǔn),尤其是女人,的確,我今年剛好三十八!”
白云碧點點頭:“這是個不錯的年紀(jì),既不會太沖動又不會太畏手畏腳,更何況你還長的這么好看,甚至還有一個愿意讓你騎在他頭上的好丈夫,我實在應(yīng)該替天下一大半的女人嫉妒你的。”
紅葉突然沉著臉搖頭道:“可是我過的并不開心!”
“不開心?”
白云碧不想再喝酒了,他知道如果一個已婚的女人對一個陌生男人說自己過的不開心那將意味著什么。
此刻情況有點變了,紅葉的臉上依舊平靜,但白云碧的臉上居然有了些扭捏之色,仿佛這一瞬間他們突然調(diào)換了性別一樣。
“哈哈哈,我看你好像喝的有點多了,想的也有點岔了。”紅葉大笑起來!
看見這爽朗的笑,白云碧松了一口氣道:“那你是因為什么不開心?”
“我丟掉了命,不,我丟掉了比我自己命還重要的東西!”
說到這里,紅葉已然不笑了,她的眉頭緊鎖,一張剛才還紅紅的臉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片蒼白。
“什么意思?你不是還活的好好的?”一旁半天不作聲的袁玲又搶先問了出來,好像在她眼里沒有什么是自己不該問的。
“你說的不錯,我本來該很開心的,我有最好的年紀(jì),我有疼愛我的丈夫,甚至我還能指揮一大幫沒有用的男人幫我做事,可是,可是我卻把我的孩子丟了,你說我這是不是等于把我的命丟了?你說我是不是應(yīng)該不開心?”
紅葉沒有理睬袁玲,她只是朝著白云碧說話,而且越說越大聲!
白云碧放下酒杯看著她道:“你的孩子?丟了?”
“是的,他才一歲大,還不會走路,甚至還不會喊我母親?!?p> “怎么丟的?”
“這就是我為什么找你來,并且請你喝這么多酒的原因!”
紅葉無疑是一個很干脆的人,就連想請人幫忙也表達(dá)的這么干脆,好像她算定了白云碧絕對不會拒絕自己一樣。
“唉···”
白云碧不再說話只剩嘆氣,他也不想再問什么,他知道一個才一歲大的孩子是不可能自己突然站起來走掉的,而且他也知道像紅葉這樣的母親也答不出他想要問的各種細(xì)節(jié),像她這樣的人說不定是等自己的孩子丟了一兩天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孩子沒了的???
“我要是不打算幫你呢?”
沉吟了許久之后,白云碧才說了這么一句,他對這個小小的“案件”毫無信心,如今令他煩心的事情已經(jīng)足夠多,他也實在分心不來去管這種毫無頭緒的事情了。
紅葉直起了身:“那我就現(xiàn)在刺你一萬個透明窟窿,反正你已經(jīng)中了毒,也動不了我一根手指頭了?!?p> 聽見這話,白云碧再也笑不出來了,他現(xiàn)在只想蹲在某個墻角哭一場才好,他很想大聲的和紅葉爭辯自己并不是抱走她孩子的人,她完全沒必要把氣都出在自己身上,但他同時也知道像紅葉這樣的女人,你如果幫她就是她的恩人,你要是不幫她就是她的仇人,如果你想試圖和她說道理,那只能趁她還是個女孩子的時候吧。
但紅葉已經(jīng)不再是小女孩了,她已經(jīng)是一個很有勢力的女人,多年的江湖生活已經(jīng)讓她習(xí)慣不去聽旁人的解釋,就連她自己丈夫的話都很少聽的進(jìn)去。
于是,許久都不再有人說話,紅葉沒吭氣,白云碧也沒說話,就連一向嘴快的袁玲也不再說話,她只是抱著酒碗一直在抿酒,就好像她那只小酒碗里的酒永遠(yuǎn)喝不完一樣。
“你們,最好還是別對他動手,因為你們只要碰掉他一根頭發(fā),我就會殺光你們?nèi)珟蜕舷乱话偃谌?!?p> 終于有人說話了,清冷的話,生硬的話,只不過說話的聲音是從房頂傳下來的,而紅葉也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房頂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人。
是的,那真的是一個人,那人從上到下一身白衣,就連遮在頭上的帷帽也是用如雪般的白紗制成,毫無疑問這一定是個女人,因為世上沒有哪個男人會穿成這樣。
“你是誰?你要來管閑事?”
紅葉才不管這個陌生女人是誰,她只知道今天誰敢壞她的事,她就要誰的命。
“唉,我勸你們最好還是放了我吧,因為如果她說會殺你們所有人,那一定會一個不留,甚至到時候連那兩條狗都得升天!”
白云碧指著趴在不遠(yuǎn)處的兩條黑狗慢悠悠的說道,只是他的話雖然有點兒好笑,但他自己卻笑不出來,甚至臉色比剛才還難看,簡直難看的要命!
“什么人,在此裝神弄鬼?”
沒有人理睬他的話,但已經(jīng)有人躍上了和那白衣女子站的同一間房頂。
“你知不知道這樣和我說話你會死的很難看?”
白衣女子沒有回頭,她好像連看那個人一眼的打算都沒有!
“嗆啷···”
躍上房頂?shù)膸捅姲纬隽藙Γ?p> 只不過他還沒來得急喊個體面的號子,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長劍已經(jīng)掉在了房檐上,而握劍的那只手依舊死死的握著那只干凈的劍。
他的手?jǐn)嗔?,齊肩而斷,傷口很平整,平整的讓鮮血都沒反應(yīng)過來在第一時間迸出來。
“砰···”
人滾落!
先拔劍的人已經(jīng)跌落在地不知死活,如今高高的房頂上還是只有一個人。
紅葉也不再喊叫了,她很想出劍,但無奈手抖的厲害,如今能握住劍已經(jīng)很不容易。
剛才的那一劍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恐怖了,她甚至沒有看清人家是怎么出手的,她只看見一道白光閃過,那白光甚至比天上劃過的流星還快,因為流星至少還有給別人許愿的時間,但從頭至尾紅葉只看見那個女人一個動作,那就是劍歸鞘時那女人細(xì)長的手指輕輕一撫劍鞘上一串風(fēng)鈴的動作,那動作看起來很雅致,但卻又很要命。
“血風(fēng)鈴?你是···你是凌寒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