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特別行動小組的成員找了一間還算完整的破屋子走了進去,兩名女子也趕忙抬著擔(dān)子跟上去,但沒走幾步,迎面而來的燥熱空氣被她們吸了兩口,引來了一陣咳嗽。這時她們發(fā)覺這涼快的感覺和這些人有關(guān),于是她們回頭看了看洛祁陽幾人,但又面露難堪的表情,最后咬牙進了那間破屋子。
那些人需要找個涼快的地方呆著,但洛祁陽等人卻不需要,艾莎的暗系魔法釋放,帝瑩雪喚出很多藤枝,洛祁陽冰元素附加,一個精美柔軟的地席就做好了。有暗系魔法遮擋太陽,加上冰元素降溫,比那屋子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洛祁陽擺了個火堆,用樹枝支起一個烤架,從戒指里掏出一些新鮮的食材開始炙烤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濃厚的烤肉香氣撲鼻而來,干枯的樹枝上落著無數(shù)饑餓的鳥類,它們的樣子很奇怪,有些羽毛脫落,有些眼睛腫大,有些皮膚膨脹,應(yīng)該是收到輻射感染。當(dāng)然,這味道也吸引了特別行動小組。
“肉?你們哪來的?”七個男人圍過來叫道。
走近后涼爽濕潤的空氣令他們一陣舒爽,忍不住更靠近了一些。
“走遠(yuǎn)點,和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夜刃站起身就要動手,他已經(jīng)忍了這些人好幾個時辰了。
面對可口的佳肴,夜刃的威脅也已然不足為懼,還是不怕死的說道:
“大兄弟,我們已經(jīng)兩年沒吃到肉了,你就讓我們嘗嘗吧,賞一點就行。”
洛祁陽被幾個人磨了半天,終于從戒指里拿出一條不知什么生物的大腿,扔給他們道:
“行了,滾遠(yuǎn)點。”
拿到肉的男人們抱起腿就跑,架起一團火堆就開始烤。
洛祁陽無奈的看了那些人一眼,他的性格就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被這一通軟磨硬泡折磨服了,但這并不是他仁慈的主要原因,而是他深切的看到了那些人眼中的渴望,隨便換一個正常人兩年吃不上肉,可能也會這樣吧。
此刻他的眼中更多的是悲憫,對這個時代,世道的悲憫。
“這種人讓他們自生自滅不就行了。”艾莎開口道。
“可是這個時代像他們這樣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你要他們都死嗎?”洛祁陽翻了翻肉,把另一面調(diào)到下面。
“這...這是怎么看出來的?”艾莎問道。
一旁的莫道:
“用古籍的話講,一葉落而知天下秋。”
不一會兒,肉就烤好了。
洛祁陽一邊在盤子里切著肉,一邊和帝瑩雪說道:
“可兒,你去把她們兩個叫過來?!?p> “嗯,好。”帝瑩雪答應(yīng)一聲。
她走進那間破屋子,幾分鐘后才帶著她們兩個走了出來。
莫拿著手中的盤子,細(xì)嚼慢咽著,眼睛的余光掃向那幾個男人。他們正撕扯著半生不熟的大腿肉,囫圇的塞進嘴里。
莫的兜帽下傳出一聲輕嘆,正好被艾莎聽到。
“莫大哥,你怎么啦?”
“沒怎么,有些唏噓罷了?!蹦獡u搖頭,朝洛祁陽問道:
“隊長,你知道他們要帶我們?nèi)ツ膯幔俊?p> “不清楚,這個時代的地圖和我們相距甚大?!甭迤铌柣貞浿霭l(fā)前在風(fēng)樂辰那里看到的地圖。
說話的功夫帝瑩雪把兩人帶到了。
洛祁陽把兩盤盛好肉食的盤子向兩人遞去,卻見她們兩人連連擺手,頭也跟著晃動,雖然嘴里不說話,但濃烈的渴望情緒就擺在她們的臉上。
“放心吃,他們不會找你們麻煩的?!甭迤铌柲抗饴湓趦扇烁闪训淖齑缴稀?p> “給,先喝點水吧?!?p> 洛祁陽遞過去兩個水壺,只見兩名女性眨眼間就喝掉了一整瓶的水,然后才開始慢慢吃起肉來。
“原來是渴的啊,我還以為是我做得烤肉不好吃呢?!甭迤铌栭_了句玩笑。
這句話惹得帝瑩雪和莫一笑。
兩人吃的差不多,洛祁陽這才開口問道:
“請問你們兩個人叫什么呀?”
其中一名女子猶豫了下開口道:
“救命恩人你好,我叫童大玲,她叫宋梅。”女子的聲音很沙啞,就像有什么東西在咯著她的嗓子。
“把嘴張開我看看?!甭迤铌栒f道。
那女子很不愿意,在洛祁陽的強硬語氣下她還是張開了嘴。
女子口中布滿大量的花瓣形狀的黃褐色印斑,牙齦上幾乎不見,咽喉部位密密麻麻,幾乎是疊在一起生長的。
“這是花毒?!钡涯刃÷曉诼迤铌柖呎f道。
洛祁陽讓另外一個人也張開嘴,果然也有。
“花毒是什么?”洛祁陽把笛娜拉到一邊低聲問道。
“就是和很多人發(fā)生那種關(guān)系就會染上,倒也不一定...反正就是幾率問題嘛?!钡涯葘τ谶@種事十分羞澀,半說半不說的解釋了一下。
“你的技能可以治嗎?”洛祁陽點頭再次問道。
“嗯...這個還得試試,我也不知道?!?p> 洛祁陽和笛娜回到剛才的位置左下對童大玲和宋梅說道:
“我的伙伴呢會試著治療你們嘴里的暗瘡,你們閉上眼睛?!?p> 一聽此話,兩人特別高興,興奮地閉上眼睛。
“笛娜,開始吧?!?p> 笛娜點點頭開始施法。
“靈技!體表治愈?!?p> 一道綠光閃過,沒入兩人的身體。
“你們張開嘴我再看看?!甭迤铌栒f道。
可惜,他希望看到的樣子并沒有出現(xiàn),花斑的確少了些,但效果并不明顯。倒是有明顯的地方,她們身上的傷痕都不見了。
“收效甚微啊?!甭迤铌柌唤?。
那兩名女子聽到臉上并沒有失望,而是說道:
“恩人,你們把我們身上的傷治好我們就無以為報了,這嘴里的東西就不用麻煩你們了,我們這病有些時候了,只要到時候去教堂凈化一次,這東西就會少很多?!?p> “凈化?”
洛祁陽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這種病找誰最合適了。
“來來來。”洛祁陽拉過帝瑩雪。
“干嘛呀你要?”帝瑩雪眉頭微皺,看著不壞好心的洛祁陽嗔道。
“嘿嘿嘿,你對她們用凈化試試。”洛祁陽嬉皮笑臉道。
“對她們?為什么?”
“聽話,你就用嘛。”
洛祁陽甩著帝瑩雪的胳膊道,這個時候的洛祁陽就像普通的小孩子和家長撒嬌一樣。
“好好,我用還不行嗎?!?p> 帝瑩雪雪白纖細(xì)的雙手在空中舞動,凈化元素灑落在兩人頭頂。
“再張開嘴?!?p> 兩位女子倒是耐煩,不假思索的又張開了嘴。
這一次,兩人口中變得干干凈凈,發(fā)白的內(nèi)壁都恢復(fù)了健康的粉色。
她們也感受到了嘴里的不同,互相看了看,興高采烈的抱在一起。
陽光正烈,洛祁陽便讓兩人留在這里休息,順便問了問城里的情況。那幾個男人皮膚黝黑,倒是不怕曬,心情大好的他們也沒有在意兩名女性和他們坐在一起,直接進屋睡覺了??型甑墓穷^被一群鳥類包圍,啄食著上面的殘渣。
申時
太陽已經(jīng)不是太耀眼了,溫度也下降了不少,一行人再次啟程,吃人嘴短,那七個男子對洛祁陽等人態(tài)度好了一些,至少語氣上如此。
夜晚降臨,月亮升起三竿,眾人終于看到了遠(yuǎn)處傳來的光亮。
他們到了。
在光亮的襯托下,他們勉強看清,那似乎是一座比日陽都還要巨大的城市,夜幕的籠罩下只能看到朦朧的一角,數(shù)不清的高聳建筑矗立云端,環(huán)繞在城市周圍的巨大立交蜿蜒曲折,遮擋住中心的光源。
微弱的喧嘩聲和音樂的吵鬧交織在一起,隨著他們的走近變得更加震耳。
九人人并沒有從大門進去,而來拐到一道小門處,和保安室里的一個人談?wù)撝?,還指了指洛祁陽幾人。那人的目光投過來,和特別行動小組剛見他們一樣的反應(yīng),手舞足蹈,兩邊一邊笑著嘴里一邊飆著污言穢語。
“哐!”小門緩緩開啟,九人率先走了進去,洛祁陽等人跟上,就在帝瑩雪通過那道門的時候,那名保安把手伸出窗外,朝帝瑩雪摸去。
“啊!”夜刃一腳把那人的手臂踩在窗沿上,骨頭發(fā)出斷裂的聲音。
門后是一條幽暗深邃的甬道,頂高只有兩米,寬度也僅僅只有一人半,墻壁上濕滑無比,向外滲著水滴,啪嗒的落在地上。
“星靈技!全方位身體強化?!?p> 眾人的感知一下子擴大,洛祁陽心底的警惕剎那間減弱。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盡頭的光亮令洛祁陽心情一松,當(dāng)洛祁陽邁出最后一步,一個四四方方的房間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而走在他前面的那九人也不知所蹤。
當(dāng)走在最后的莫進入房間后,一道隱藏的門從側(cè)面彈出,封住了他們來時的路,嚴(yán)絲合縫。
“呵,這樣的見面方式不太好吧?!甭迤铌栆幌伦臃潘善饋恚麚?dān)心的局面并沒有出現(xiàn),越是這樣把他們關(guān)住,越是證明那些人并沒有實力來對付他們。
“呲呲呲!”四壁涌出白色透明的氣體,應(yīng)該是鎮(zhèn)靜劑之類的東西。
“凈化!”都不用洛祁陽開口,帝瑩雪便已經(jīng)完成這個動作。
那些氣體倏然變成無害的普通氣體,飄散在羽隊21號的腳底。
“不用白費功夫了,花這么大力氣帶我們來,難道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洛祁陽嘹亮的聲音透過墻壁,說給對面的人聽。
“真是失敬,真高興能見到你們?!?p> 在他們的面前,本來黑色的墻壁忽然變得透明,原來那是一層特殊玻璃,四壁的燈光亮起,在他們的腳底升起一套優(yōu)雅奢華的沙發(fā)。
“各位請坐,恕我不能和你們面對面交流?!?p> 在玻璃的另一側(cè)站著一個人,在他的身后站著那九個特別行動小組的成員。那聲音充滿嘶啞,蒼邁,還帶著狡黠和邪性,可那人卻一點也不年老,反而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少年。
“你就是,錢大人?”洛祁陽問道。
“哈哈,戲稱罷了,叫我峰子吧。”錢大人說話很慢,似乎隨時要斷氣一般。
“峰子?”洛祁陽淡笑道?!斑@座城市,是你主管的?”
“主管談不上,要是單說這城市里誰的權(quán)力最大,那應(yīng)該是我沒錯了?!卞X大人道。
“你為什么要找我們?”洛祁陽瞇眼道。
“哈哈哈,先不談公事,她們兩個身上的病,是你們治好的?”錢大人指了指童大玲和宋梅。
“是,原來你知道你的人對她們做了什么?!甭迤铌柣卮鸬煤芨纱?。
“哈哈哈,他們的娛樂罷了?!?p> “娛樂?你把做這種事叫娛樂?”洛祁陽怒言道。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這很公平?!?p> “欺負(fù)弱小也是你所謂的公平?”
“不論是剛出生的嬰兒,還是年邁的老人,只要上了戰(zhàn)場,敵人不會等你舉起手中的武器?!卞X大人的音色變了,變得有力起來,仿佛那一幕在他的眼前閃爍。
“可這里不是戰(zhàn)場,你的武器朝向的是自己人。
“但現(xiàn)在是末日,如果我在睡覺的時候放下手中的槍,那第二天就不是我站在這里了?!卞X大人一拍身旁的桌子,把身后的人嚇得顫顫巍巍。
“作為領(lǐng)袖,難道不應(yīng)該為自己的百姓著想嗎?”洛祁陽不理解眼前這個人到底在想什么。
“我理解你心中的理想,但你看看周圍,饑餓,病痛,死亡,這些隨便一個都足夠讓一個正常人去殺死自己最親愛的人。食物,藥品,住所,面對這些有限的資源,一旦你擁有了,就會有一個人死去。我們遭遇的是天災(zāi),伴隨出現(xiàn)的就是人禍,我現(xiàn)在所做的,就是減少人禍的發(fā)生。”三面墻壁上播放著戰(zhàn)亂,恐慌和家破人亡,這些是災(zāi)難剛爆發(fā)時的新聞。
“我不想和你多說什么,直接說正事吧。”幾句話下來,洛祁陽就知道紙上談兵根本是無妄之計。
“你們先出去?!卞X大人向身后的人揮揮手。
待他們出去后,他才繼續(xù)開口道:
“我知道你們是來自三千年后,我是想你們幫我個忙?!?p> 被出賣了!風(fēng)樂辰。
看到幾人的臉色突變,錢大人笑道:
“別擔(dān)心,風(fēng)樂辰那人心太正,做不了兩面派,只是我讓人做了點小手腳,偷聽到的而已?!?p> “你要我們做什么?”洛祁陽平靜下來道。
“我要你們幫我殺一個人,他變成了怪物,而且我相信那個時候他一定還活著?!?p> “誰?”
“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