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夜這一“閉關”,徹底和外界“斷”了聯(lián)系。
因此,官府的人粗暴地踢開了大門,盛晚夜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直到被衙役帶到了公堂之上。
端坐在公堂之上的人,還是本地的父母官——李慶。
見衙役把盛晚夜帶到了堂上,示意身邊的衙役把東西拿給她,“盛晚夜,你可仔細看看,這東西,可是你‘紅妝閣’的嗎?”
盛晚夜不明所以,可還是聽話照做,仔細看了看衙役手里的瓷罐。
瓷罐通體瑩潤,白潔無暇,被衙役粗糙的大手掌襯托的更是秀氣、小巧。
光憑外觀,盛晚夜還不能確定這是“紅妝閣”出品的,想抬手接過瓷罐的時候,卻被衙役躲開了。
盛晚夜疑惑的目光望向李慶,李慶眼都沒抬的表示,“這東西,你暫時碰不得,想要驗證是不是你家的東西,該怎么做,吩咐衙役就行?!?p> 盛晚夜依言請衙役把瓷罐的蓋子打開,內里朝著她的方向。
凡是“紅妝閣”瓶瓶罐罐的藥妝,有頭蓋骨的?;y印記在頂部,沒有的,則是在底部。
與其說是花紋,實際上,是一個簡寫的漢字,盛晚夜又在漢字的基礎上進行了藝術加工,使它的樣子,更像是一個花型。
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是看不出來的。
而這個瓷罐的蓋子里面,刻著的正是“紅妝閣”的花紋,那個簡寫的漢字。只有盛晚夜才認得出來的漢字。
“大人,這正是民女家的東西,敢問大人,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或者……”盛晚夜頓了頓,猜想道:“或者,出了什么案件?”
盛晚夜畢竟是個現(xiàn)代人,公堂之上的套路還是熟悉的很,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做豬跑么?
一開始,李大人讓她辨認瓷罐的時候,盛晚夜內心里是想過說謊,裝作不知道那個瓷罐是不是她家的。
和可能是案件的物證扯上關系,再清白也得沾身灰。
可是,他們既然都已經(jīng)把她“請”到了公堂,那么。是不是,十有八九,已經(jīng)判定那個瓷罐是“紅妝閣”的,盛晚夜若是再說謊,便屬于做賊心虛了,而且,身正不怕影子歪,怕什么!
古代人不講究指紋,所以,李慶很是大方的把玩著衙役呈上去放在案臺上的物證。
李慶邊把玩著,邊對盛晚夜說道:“我聽衙役調查回來的情報說,你前段時間去拜訪過趙掌柜家,可惜被拒之門外了,我能知道,你一個云英未嫁的姑娘家,為什么要去他家么?”
趙掌柜?盛晚夜心里暗忖:那么出事的應該就是趙掌柜的夫人,曹娘子了,畢竟這個瓷罐,是專門為女子調制藥妝的。
堂上之人還在等著盛晚夜的回答,盛晚夜直起身子,眼神篤定地回道:“回大人,民女之所以會拜訪趙掌柜,其實是為了看望曹娘子?!?p> “曹娘子是我們‘紅妝閣’的要客,我們承蒙關照,如今,曹娘子抱恙在身。于情于理,我都該去看望。”
事晚夜的話剛一落地,就被一人怒聲吼道:“你哪是去看望我家娘子,你那是要去毀尸滅跡,大人,求您明鑒??!”
說話的人“哐哐哐”地把頭磕在地上,那模樣,在盛晚夜眼里甚是瘋癲。
把和曹娘子有關的人都過濾一遍,盛晚夜不免驚呼出聲,“趙掌柜?”
趙掌柜聽言,抬起頭來,怒瞪著盛晚夜,“你還有臉叫我!我家娘子都被你害死了!”
一聽這話,盛晚夜整個人猶如墜入寒冰地窖,短短片刻,就已經(jīng)通體發(fā)寒,心臟也是不規(guī)律地“咚咚咚”地亂跳,跪在地上,發(fā)麻的腿也是徹底沒有了知覺。
盛晚夜張開口試圖發(fā)出聲音,可是嗓子就像是啞了一般,努力了幾次,才堪堪發(fā)出聲,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怎、怎么會?”
失去了夫人,狀態(tài)卻和盛晚夜明顯相反的趙掌柜,此時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斗志昂昂,一副不把盛晚夜咬死不罷休的表情,繼續(xù)說道:“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想抵賴!我……”
說話間,趙掌柜便作勢動手,幸好及時被身邊的衙役壓制了。
盛晚夜后怕得癱倒在地,捂著胸口,喘著粗氣,剛才的趙掌柜太可怕了,一副要吃人的架勢。
“不得喧嘩!”
驚堂木一擲,換回了了盛晚夜的心神,用著乞求的目光看著堂上之人,盛晚夜希望他能告訴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
“昨日,趙掌柜的夫人曹娘子突發(fā)疾病身亡,曹娘子的丫鬟,懷疑曹娘子的病來得蹊蹺,人也死的冤枉,遂報了案?!?p> 李慶開了個頭,便端起案臺上的茶杯喝起茶來,身邊的師爺自動上前補充道:“之后,大人便差遣衙役,去了趙掌柜家中,重點查了曹娘子所住的臥房,結果發(fā)現(xiàn),曹娘子所用的胭脂水粉里被人摻了慢性毒藥?!?p> 隨即,師爺指著案臺上的瓷罐,說道:“尤其是這個,里面的毒性最大,而這,剛才,你也驗證過了,這是你‘紅妝閣’的東西。”
盛晚夜聽著前因后果,越發(fā)替曹娘子感到心寒,直到最后居然還牽扯到了“紅妝閣”,直呼,“不可能!”
許是情緒太過激動,盛晚夜的舉動觸發(fā)了身邊的衙役,幾根水火棍輕松壓制她,整個人都服帖地和地面有了親密接觸,和身邊趙掌柜的姿勢一模一樣。
“砰!”
驚堂木又落了下來,李慶慢條斯理地對盛晚夜說道:“東西是你家的,還有什么不可能的?”
“大人!”盛晚夜掙扎著,可是身上的水火棍讓她動彈不得,她只能大聲喊道,希望大人能夠聽到她的聲音,“大人,我‘紅妝閣’怎會有害人的東西,而且,這瓷罐已經(jīng)賣出去這么長時間了,要想下毒,曹娘子身邊的人最有可能!”
“東西,是我‘紅妝閣’的,可里面的毒藥萬萬不可能是。”
此時,師爺也在旁求情道:“大人,盛掌柜所言極是,曹娘子身邊的人,投毒的可能性是比較大的,再者,這‘紅妝閣’的藥妝賣了這么長時間了,若是有毒,怎么就只有曹娘子一人中毒身亡了?”
“師爺所言極是,既然如此,便都暫行收押!”
師爺做了個輯,抬起胳膊用袖口擦了擦腦門的汗,看著李慶退堂的身影,心里暗忖:今天大人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