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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紅妝閣

九十九:都入獄了

盛世紅妝閣 盡此一生 2059 2020-12-05 19:49:22

  陰冷濕滑的地面,長滿苔蘚的地縫,腐朽的木樁,氣味令人作嘔的干草,還有牢房里面的墻上,斑斑駁駁的暗紅色血跡,無不宣示著,來到這里,就離了陽間。

  盛晚夜單薄的身影蜷縮在牢房里的一個角落,雙臂抱膝,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著一只老鼠從她的身邊經(jīng)過。

  “吃飯了!”

  一個缺了口的烏色瓷碗在獄卒不耐煩的躁聲下,被扔在了牢房門口。

  碗里的飯菜已經(jīng)看不出什么原樣了,盛晚夜想起之前英婆婆提起來過,牢里的飯菜都是內(nèi)衙吃剩下的,再挑挑揀揀把能吃的帶回家,最后剩下的,才能輪到犯人。

  “嘔……”

  這樣的飯菜著實讓人惡心。

  盛晚夜不吃,有人吃。

  “小姑娘,把你的飯菜給我吧,你若是吃不下,那獄卒收碗的時候會抽你的!”

  說話的人像個瘋子,一身囚服污穢不堪,頭發(fā)也散亂著,手鏈腳鏈固在其身,哪怕是在牢房里,也沒有卸下。

  此時,那個女人一邊用手扒拉著飯菜,一邊渴望著看著盛晚夜的方向。

  兩人的位置正好是一個拐角處,在這牢里也算是鄰居了。

  盛晚夜受不了那女人的眼神,忍著惡心的沖動,捏著還算是干凈的碗邊,快速的放在了那女人能夠伸手夠到的地方。

  盛晚夜剛放下,那女人就撲了過來。

  一把拽住盛晚夜來不及收回去的手,張嘴就咬了上去。

  “?。【让?!”

  盛晚夜吃痛地大聲呼救。

  就在盛晚夜懷疑自己的胳膊就要被咬掉一塊肉的時候,終于來人了。

  “干什么呢!給我放開!”

  來的人用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那女人的身上,臉上,可是,那女人即使不肯松口,最后,來人上前,“嘎巴”一聲,那女人的下巴脫了臼,盛晚夜也終于得救了。

  “啊,呼呼呼!”

  盛晚夜看著染了半只衣袖的血跡,都不敢擼上袖子,察看傷口,只能一個勁地倚著墻壁不斷呼氣,從心理上減輕疼痛感。

  “怎么樣了?”

  郝大娘又抽了幾鞭子,解氣之后,打開了盛晚夜的牢門,蹲在身前,關(guān)心的問候著。

  “??!”

  郝大娘粗魯?shù)膭幼髯屖⑼硪箓霞觽?,盛晚夜低頭一看,果然,小臂那,已經(jīng)看不出傷口在哪了,因為,已經(jīng)被血染紅了。

  郝大娘解下隨身攜帶的藥包,一頓操作,替盛晚夜止住了血。

  這期間,盛晚夜疼得都快昏過去了。

  “郝、郝大娘,多、多……”

  盛晚夜喘著粗氣,說不出完整的感謝,來到這里這么長時間,她經(jīng)受過最苦最痛的事,都跟現(xiàn)下無法比。

  “你旁邊的那女人是個瘋子,名副其實的瘋子,離她遠(yuǎn)點,她說什么都不要聽!”郝大娘解釋著,“因為必須要把你們分開關(guān)押,所以,也沒法給你調(diào)監(jiān)牢,這段時間,就先忍忍。”

  “你們?”盛晚夜抓住了郝大娘話里的重點,頓時心里一震,顧不得胳膊上的疼痛,抓住郝大娘的手,道:“除了我,還有誰!還有誰進(jìn)了牢里?”

  盛晚夜內(nèi)心一直在打鼓,而郝大娘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戳破了鼓面。

  “除了你,還有那位老人家?!?p>  “不可能!不可以,英奶奶什么都沒做!”盛晚夜直接反駁道。

  “那你呢?”郝大娘質(zhì)問道。

  是啊,我也什么都沒做。

  短短半天的時間,盛晚夜從天堂跌入了地獄,還拉著別人。

  為今之計,是要盡快查明曹娘子的死因。

  “郝大娘,曹娘子的命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郝大娘沒有回答她,反而從外面的食盒里端出一碗面,干干凈凈,誘人食欲的面。

  “快吃吧?!焙麓竽锇衙孢f給了盛晚夜,“比起掉腦袋,那只胳膊就破了層皮,沒什么大礙,趕緊吃面吧。”

  須臾,郝大娘開口說道:“若是曹娘子的命案真的與你有關(guān),我也不能明目張膽的照顧你。”

  “我沒殺人!我沒害她!”盛晚夜努力地辯解,可,根本沒有就沒有人聽她的。

  看著郝大娘端出好吃的,也不給她,那個瘋女人又鬧了起來。

  郝大娘幾鞭子打下去,那女人身上又增添了新的鞭痕,可是,那女人根本不在乎。

  “面你慢慢吃吧,我還要給那位老人家送去,這也算還了你們那段時間好吃好喝的人情。”

  話罷,不理會盛晚夜的乞求,郝大娘拎著食盒去了別處。

  “郝大娘!郝大娘!”

  “別掙扎了,進(jìn)了牢里,要么有錢買命,有么,有人為你賣命,否則,你是出不去的!哈哈哈哈!”

  瘋女人此時此刻仿佛不瘋了,對盛晚夜告知了一件很現(xiàn)實的事情。

  這樣的狀態(tài),比瘋了得更可怕。

  比起自己,盛晚夜更擔(dān)心英奶奶。

  英奶奶年紀(jì)大了,受不了這么潮濕骯臟的地方,不知她老人家,該如何是好。

  干凈誘人的面吃在嘴里也沒了滋味,可就像郝大娘說的那般,如果這件事無法水落石出,這碗面可能就是自己吃過的最后一碗干干凈凈的面條。

  衙內(nèi)書房。

  趙掌柜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請求李大人將盛晚夜繩之以法,好以慰藉他夫人的在天之靈。

  李慶還是那個姿勢,臨摹著一幅字帖,在趙掌柜進(jìn)來后,也沒停過,此時也練習(xí)到了尾端,隨著最后一個字的收尾,李慶終于心滿意足地道:“趙掌柜,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熟清熟白,本官心里自有丘壑。”

  寫好的字帖,還需要時間來陰干,李慶也趁機觀察著趙風(fēng)。

  伏地叩首的姿勢真讓人賞心悅目。

  那顫抖抖的小腿卻也暴露了主人的心虛。

  趙風(fēng)趴著頭,看不清李大人的臉色,可他知道,李慶正在看著他。

  趙風(fēng)也知道李慶可能察覺出來,是曹娘子的死和自己有關(guān)。

  現(xiàn)在就看他想怎么樣了。

  想到那個死人,趙風(fēng)暗道一句晦氣。

  本以為他的計劃萬無一失,沒想到卻被那個婆娘察覺了。

  本想靠著慢性毒藥一點一點地耗死她,最后,還是動了手,不過,好在成功抱得美人歸了,趙風(fēng)心里快活啊,小萍啊,小萍,好好的小妾不當(dāng),現(xiàn)在,連個通房都不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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