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茂自從來到并州之后便過得很愜意,這里自己的官位最大、地位最高,沒有人呵自己作對,也不用害怕有人暗中謀算自己!他現(xiàn)在終于知道為什么外面的那些刺史們過得那么滋潤了!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感覺實在是妙不可言!
當(dāng)然他的志向并不是當(dāng)一名封疆大吏,自己呵寧王殿下的暗中謀算還是放在心里的!而通過各種借口再加上自己以戶部尚書的身份暗中的動作,使得朝廷此次撥下三十萬兩的銀子用來賑災(zāi),他一直想方設(shè)法吞下更多的銀子!
到了今天來到并州也好些日子了!他的計劃也已經(jīng)實施了起來,大量混雜著糟米霉糧的糧食源源不斷地運往并州,而這些東西在那些富裕地江南根本就是壓倉谷的,江南繁盛之地的百姓們很多都是用來喂養(yǎng)牲畜,暗中購買這些糧食根本花費不了多少錢!買個幾萬兩就足夠整個并州吃上好幾年時間了!當(dāng)然了!病死的可不是他的責(zé)任!
而另一項計劃也正在暗中運轉(zhuǎn)著,在香嫩可口的純白大饅頭和香氣撲鼻的白飯的攻勢下,很多并州的青壯年很快便屈服了!為了糧食現(xiàn)在整個并州都瘋了,有些百姓甚至都將荒野中被蝗蟲啃食剩下的草根都挖光了,而現(xiàn)在哪里便有著上等的糧食,一邊是暗無天日的餓死,而另一邊去開采礦石雖然很危險,但是能夠填飽肚子,誰會不干?更何況這里還有著為數(shù)不多的工錢!
但程茂還弄了點手段,他只為每一個青壯年提供餓不死但是也飽不了的一餐,就是讓那些人有著饑餓感,只有這樣他們才有更多的動力去工作,而且他還宣布只要超量完成采礦任務(wù),不僅米飯面條管夠,還能吃到肉食!挖礦最多的那個人還能夠得到一整只雞的獎勵!在這種激勵制度下沒有人能夠抗拒,那些還要養(yǎng)家糊口的百姓們只能咬牙拼命采礦。
雖然這兩天已經(jīng)有人挖鐵礦而被砸死!但是在事前程茂已經(jīng)將采礦的危險說明,來這里的人也都是自愿的,因此事后也怪不到他頭上!而且并州的百姓還蜂擁而至,甚至有些百姓因為體弱不被接受,反而跪在并州府衙門前苦苦哀求。
這些為了糧食敢于拼命的百姓,在采礦時也是狀若瘋狂,連程茂見到也感到害怕!不過效率還是很好的,不過幾日的功夫便采集到十幾石的優(yōu)質(zhì)鐵礦,而所消耗的糧食的費用還不到幾十兩,這在外面可是難以想象的啊!而這足以讓程茂在寧王殿下面前居功了!甚至程茂心中還有著一種期望,希望這個并州災(zāi)禍越久平息越好,那他們就能夠得到越來越多的兵戈利器!
只要這里的一切都順利,那么有著足夠的兵器的寧王殿下便有充足的底氣了!哪怕在官場上失利又如何,軍隊的支持足以改朝換代,想當(dāng)年開文帝還不是兵變上位的?
想到這里,程茂不由心中嘲笑一聲,那個淮王殿下還真是夠愚蠢的,當(dāng)年京城都掌控在他的手中,直接兵變登基就行了,哪還會受苦受難?
不過成為萬人之上的夢想是美好的,現(xiàn)實卻很殘酷!
剛剛還想著自己能夠掌握朝廷大權(quán),將來位列三公,身故之后還能夠在太廟中享用香火的程茂被一陣急促的聲音叫醒了!
叫他的人是他最信任的心腹,進士出身,也是他的女婿,年紀(jì)輕輕便被他以“舉賢不避親”提拔到戶部任員外郎一職,名為薛泰。
薛泰焦急地來回走動,為官幾年的沉穩(wěn)讓他在聽到這件事發(fā)生之后拋到北狄草原上了!
“急急忙忙的成何體統(tǒng)!讓人看見了還不笑話了!”程茂從后院走了出來呵斥道,他最看不慣的便是急躁的樣子,有失沉穩(wěn)!
“岳父大人!不是我不夠鎮(zhèn)定!實在是此事事關(guān)重大?。 币姷匠堂鰜淼难μ┶s忙上前,都忘記行禮了!
“就是天大的事也有人頂著!先定下神,再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你再這樣下去如何能夠擔(dān)當(dāng)一家之主!我又怎能放心將女兒交給你!”程茂拿起旁邊的茶遞給薛泰道:“先喝口茶靜下來!”
“我的岳父大人??!我們的東西被匪寇給劫走了!還死傷了好幾十人,只有一個壓糧官活著沖了出來!”薛泰此時哪有心情坐下來品茶啊!都火燒眉毛了!
“哦!”程茂看了薛泰一眼,滿不在乎道:“不就是一點糧食嘛!有什么關(guān)系呢!這樣的糧食不值多少錢!我還道是北燕派兵打過來了呢!就幾個匪寇而已!能有多大事??!叫徐應(yīng)徐參將帶兵將他們剿滅了不就行了么?”
徐應(yīng)乃是寧王麾下派來協(xié)助程茂賑災(zāi)事宜之人,乃是寧王的親信,在朝廷中任參將一職,此次賑災(zāi)事關(guān)寧王大計,一干事宜都不能泄漏,所以寧王派了徐應(yīng)還有三千將士一起前來并且接管了并州城!將整個并州牢牢掌控在手中。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糧食!岳父大人難道忘了么?那是岳父大人叫安排運來的五萬兩銀子,用來處理采礦之事的花銷!”薛泰慌忙道,那可是他們貪下的五萬兩銀子??!五萬兩,他們砸鍋賣鐵還不足呢!
“什么?”程茂坐不住了,起身來回不停走動,“我不是叫你處理好這件事的么?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情!”
“我也不知道??!我們來到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這里的百姓商人都說這里的匪寇在這幾年都已經(jīng)銷聲匿跡了!哪里曾想會發(fā)生劫道之事??!”薛泰無奈道,“而且誰曾想到居然有匪寇膽子大到如此地步!公然劫持朝廷的東西!”
“此事必須妥善處理!不!此事必須要急速處置,那五萬兩銀子是我們從賑災(zāi)銀兩中偷取出來的,這個銀子甚至連寧王殿下都不知道,是見不得光,不然寧王殿下知道了我們暗中扣下這么多銀兩,怕是會不得信任。若是暴露出來了!恐怕整個大周朝都沒有你我的容身之地了!”程茂神色凝重,后路已斷,前路渺茫,必須捉住那一絲生機,不然就連寧王殿下都不會保住他們。
“還有誰知道這件事?”程茂問道。
薛泰思慮一二,便道:“現(xiàn)今除了岳父大人外,便只有小婿知道,就連那個逃回來的壓糧官都不知道他們押的是銀兩?!?p> “那好!”程茂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冷酷道:“既然此事事關(guān)重大,那么未防萬一,還是送他去見他那些同僚吧!”
薛泰嚇了一跳,沒有想到程茂居然要殺人,“岳父大人!此人可是跟隨岳父多年的手下,而且頗有些武藝,就這樣讓他死了!會不會有些可惜??!”
程茂不屑冷哼道:“你知道什么?為官之道便是無毒不丈夫!哪怕是不知情的人,只要親身經(jīng)歷了這件事就脫不了干系,我們不能將可能存在的致命漏洞遺漏掉,不然就是害了自己!”
“欸!”
程茂長嘆一聲,有些失望道:“你還是太年輕了!在我的護佑下還沒有經(jīng)歷過多少官場上的黑暗,也是我過于揠苗助長了!若是你以低品官吏的身份往上慢慢升,你就會知道整個朝廷都是步步為營的,謹慎才是最好的保身之法!”
“你先去將徐參將喚來吧!居然有盜匪劫道,此事也事關(guān)殿下大業(yè),徐參將也是信得過的人,只要不暴露一些東西便行了!”
薛泰點了點頭便離身而去。
不久之后一個身材魁梧、披著愷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不知程大人找下官何事?這幾日為了防止那些災(zāi)民作亂,末將可是忙壞了!”徐應(yīng)走進來行過禮之后便提起茶杯喝了口茶。
程茂和徐應(yīng)曾在一支軍隊中過,彼此之間也算熟悉,對于他這番早已見怪不怪了!
程茂穩(wěn)了穩(wěn)心神問道:“不知徐參將手上還能調(diào)配多少信得過的人馬?”
“不知尚書大人需要人馬做什么?”徐應(yīng)問道。
程茂也不隱瞞,便將一干事情悉數(shù)說了個遍!
知曉了此事之后,到來的是一陣沉默。徐應(yīng)沒有想到事情這么大。
徐應(yīng)站起身來對著程茂行了一禮道:“好叫尚書大人知道,下官帶來的人馬不過三千,這三千兵馬用來看管并州城是綽綽有余的,但是事情壞就壞在并州城乃是兵家重地,所以屯有八千兵馬,他們的直接統(tǒng)領(lǐng)崔元書已經(jīng)下獄了!因此這幾日我都在收服這些兵馬,有著三千手下我才有懾服力,若是此時調(diào)派出去剿匪,怕是要前功盡棄了!而且最近并州城時常有暴亂發(fā)生,此時下官差不多已經(jīng)是無兵可用了!”
程茂聞言皺緊了眉頭,事情有些難辦了!
“不如如此!既然那些官兵沒有了統(tǒng)領(lǐng)之人,現(xiàn)在你就是他們的直屬將官,那么號令他們應(yīng)該不在話下,那么可以調(diào)派兩千并州官兵還有你手下一千兵馬前去剿匪,剩下那兩千人管理并州城已經(jīng)足矣了!而且兵貴神速,那一群烏合之眾能有什么戰(zhàn)斗力,我大周將士所過之處必然摧枯拉朽!”程茂顯示出極大的自信!
“那好吧!”徐應(yīng)點頭答應(yīng)道,他對于這些烏合之眾也不以為意,認為只要大軍兵鋒一出便可破陣斬將,到時候自己還能撈到一些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