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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祁華

第十五章

桃之夭夭灼灼祁華 金木淼火土 3640 2019-05-09 22:45:34

  司馬祁華頓了頓,有點發(fā)窘的輕咳一聲:“聽聞晴風受傷了,莫影特別擔心,作為他的主子,理應陪著他來看看。”

  桃夭夭又是一聲輕笑,“那有勞世子掛心了,那莫影人呢?”

  桃夭夭剛詢問這句,就看城墻上一個黑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站定他們面前:“主子,桃姑娘?!?p>  “嗯?!彼抉R祁華微微點頭,余光上下打量了一下來人,眼神透露著看你如此上道,本世子甚感欣慰的意味。

  桃夭夭:“世子既然賞臉前來,兩位就請去前廳內(nèi)歇著,我去準備些茶水。”

  司馬祁華:“不用麻煩,莫影你去看看晴風,我在正廳等你?!?p>  莫影突然被點名,原地一愣,他剛想應下,就聽桃夭夭有些急惱的說道:“不妥,晴風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男子怎好隨意進出她閨房?!?p>  莫影感受到同時傳來的兩股目光,有些不自在的說道:“呵呵,主子桃姑娘所言有理。要不我就在這院子石椅上等晴風,對了,或者就在她房門前問問她,她要方便自會出來見我的?!?p>  桃夭夭思索了一下,應道:“也好。那世子殿下這邊請?!?p>  繞梁軒四四方方的面積不大,穿過院子正對門的是桃夭夭住的主臥,東側(cè)是兩間下人房,西側(cè)是個會客廳,緊挨著有個燒水的小柴房。

  司馬祁華坐在正廳內(nèi),抿了一口現(xiàn)泡好的茶水.桃夭夭站在側(cè)前方,目光柔和的望著他。

  曾幾何時,他從來沒想到他們會有這樣自在相處的時刻,好像彼此都默契的選擇閉口不提之前的種種痛苦與不快,沒有因為強烈的情愛而帶來的羈絆,也沒有因為產(chǎn)生羈絆而彼此埋怨,也沒有因為彼此埋怨而愛恨交織,而是安安靜靜的,放下就好。

  但是他們彼此也清楚,在美好的外表,都只是一層表面的浮萍,內(nèi)里經(jīng)不得一絲漣漪,哪怕一只蝴蝶落下,漣漪也會激蕩起層層的水花。

  司馬祁華組織了下語言:“夭夭,我要去錦繡雅齋見幾位客人?!?p>  桃夭夭有些微微驚愕,不是因為司馬祁華知道了錦繡雅齋而震驚,在這大庸境內(nèi),什么風吹草動本就沒指著能瞞住他半分,更何況他和自己一樣,帶著幾世的記憶。她震驚是因為對方能這樣直接的挑明,并直面她的私心。還有就是,為什么那幾位不應該出現(xiàn)的“客人”會藏在她錦繡雅齋內(nèi)。她感覺思緒一團亂麻,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司馬祁華。

  好半晌才回話道:“錦繡雅齋算是第三世,兩軍對壘時煙軍在大庸預備的監(jiān)聽處。你知道,我不奇怪,我想不明白的是現(xiàn)在的城門失火重復的是第二世發(fā)生過的事情。但當時這幾位客人應該是安然借著你、我的手偷送出城的?!闭f完這句,她將聲音壓低,即使她知道司馬祁華出現(xiàn)的周圍盡是信得過的暗衛(wèi),但還是謹慎走到對方身邊耳語道:“難道送走的客人不是平南王府和巫瓦的人嗎?”

  司馬祁華有些貪婪的朝對方身上靠了靠,感受著對方溫熱的氣息拂面,聞著那縷縷若有似無的淡香,這香氣就像是桃夭夭標記,每每聞到只感覺整個人無比安定,愜意。

  “那,你終于知道城門失火的事情不是我干的了?”

  桃夭夭聽著這句半似撒嬌,半似不滿的問話,盡然被逗笑了,她沒想到其實歸人未變,及時之前那個單純?nèi)缢沟乃抉R祁華現(xiàn)在變得冷冽心機,但骨子里還是她曾經(jīng)無比深愛而又熟悉的祁華哥哥。

  這聲問話,讓她感覺整個人清明了不少,她有些戲謔的躬身說道:“是桃夭夭之前不懂事,讓世子殿下您白白受了些委屈,在此夭夭給您賠禮了?!?p>  “我可沒讓你道歉,只要你知道和我無關(guān)就好,不是什么骯臟事情都是我干的?!彼抉R祁華還是那副淡淡的模樣,但是眉眼中掠過幾許擋不住的笑意,他有些訕訕的回答。

  桃夭夭笑了笑走回原地,繼續(xù)說道:“如果不是平南王的人,那安然為什要助他們出城?等一下,知道錦繡雅齋是我大煙的,只有......”說完,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眼,抬頭望向司馬祁華。

  司馬祁華看著走遠的桃夭夭,心里閃過一絲遺憾,但他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寄心于此的時候。所以很快又回到了那個嚴肅深沉的模樣,一字一句問道:“桃夭夭,那如果是他,你會跟他走嗎?”

  桃夭夭有些身形不穩(wěn)的半退了幾步,不可置信的出聲:“怎么可能?前世不是這樣的。”

  司馬祁華撇了撇:“前世?前世你還是我司馬祁華明媒正娶的妻子,和他還沒有關(guān)系呢。”

  桃夭夭有些不解的繼續(xù)說道:“那他為什么要冒險來大庸?如果來了,為什么沒來尋我?畢竟我現(xiàn)在這具身子身份是他趙志陽的妻子啊,這說不通?!?p>  “我本來想著,悄悄的處理了這事,不讓你知。”司馬祁華嘀咕著,眼神黯淡下來,心想桃夭夭果然還是對趙志陽有情誼的?!八蠹s,是在等你選擇吧?!边@幾個字說的司馬祁華心里七上八下,他何嘗不緊張?zhí)邑藏驳倪x擇,如果她真的鐵了心想跟他走的話,那就算殺了趙志陽,又有何用?

  桃夭夭還在千回百轉(zhuǎn)的思緒中,渾然沒注意到司馬祁華的黯然。記憶中的趙志陽是翩翩君子,風光霽月,有著頂天立地的脊梁,即使前世他們是結(jié)發(fā)夫妻,趙志陽也一直以家國未寧,恐負于她為理由,兩人成親幾年一直保持著發(fā)于情止乎理的關(guān)系。

  出生入死,相濡以沫,雖然時日不長,但在桃夭夭的心理一直對趙志陽有著愧、有著情,這種情不同于他對司馬祁華的心之所往,而是那種彼此共同成長,共同信仰的摯友之情。

  她想不明白,趙志陽來華京到底所謂何為,只是因為她嗎?她迫切的想去見見她此世的夫君,根本沒聽到司馬祁華最后那句問話的深意,她開口道:“祁華,帶我去見他。”

  司馬祁華咧開一抹苦笑,眼眸似毫無生機,半晌只說了一個字:“好?!?p>  說完,他走過桃夭夭身邊的時候,被她一把拉住胳臂,只見桃夭夭眼中滿是哀求的說道:“求你,放了他?!?p>  司馬祁華感覺自己的心被人用勁擰成一團,五臟六腑像被火焰燃燒一般,找不到缺口,疼痛連呼吸都一滯,他緩緩的拉開放在自己胳臂上那只溫暖的玉手,頭也不回走出了廳門?!邑藏玻绻裉煳液退麚Q過來了,你會如何待我?’

  司馬祁華步伐沉重的走出了繞梁軒院門,莫影趕忙躍到桃夭夭跟前,說道:“桃姑娘,其實世子爺早就安排好了。他讓我跟你說,今夜亥時會有暗衛(wèi)帶您出府?!?p>  桃夭夭:“有勞莫大人,多謝?!?p>  莫影看了看眼前桃夭夭那有些蒼白的面色,欲言又止,只輕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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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雅齋外看是個賣珠寶器玉的雅鋪,雅鋪掌柜子陳老板本是建安國人,建安王貪戀女色,荒廢朝政,昏庸無道。他本在建安都城建州,家中世代都是做珠寶首飾生意的,確被當朝國舅的遠房小舅子給欺壓的走投無路,官宦勾結(jié)無處說理,幾世的家產(chǎn)被搶奪了大半。他只得連夜帶著妻兒離開了建州,本欲前往大庸,沒想到路與庸煙交戰(zhàn),所到城池民不聊生。

  陳老板一家子帶管家、小廝十來口人,等到了煙國的玉馬縣就只剩下了他與妻兒、胞妹四人。玉馬縣四周叢山峻嶺,天山險阻,自古是煙國一處萬夫莫開的對庸交界地。

  他們一路風程仆仆,不想在玉馬山還遇到了山匪打劫,就在陳老板以為自己要嗝屁的時候,桃夭夭率軍路過此處,救了他一家性命,還給了他們足夠的盤纏讓其逃離此地。

  送別之際,陳老板連路來的委屈一股子倒下,哭的是聲淚俱下,感動的是一塌糊涂,當即保證如在大庸站穩(wěn)腳跟,但凡有需要他們一日的時候,那是任其差遣,絕不含糊。當即,兩人就說定了會面的信物,甚至還認了陳老板那不知道幾年后才會出生的閨女做姑母,陳老板一家當時是有些疑惑,但也沒往心里多想。

  這段故事在桃夭夭第三世、第四世都巧合的上演過一遍。但當時桃夭夭其實是有私心的,她之所以救下了陳老板一家還如此熱情以待,是因為她清楚的記得第二世的錦繡雅齋在華京做的是風生水起,而那鋪子的老板正是這姓陳的商人,幾年后他們的女兒出生,這便宜侄女還自小聰穎,尚在垂髫時期,就因一篇“少年賦”傳遍庸國境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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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雅齋在這世雖不如之前記憶里的繁華富麗,但還是一家頗具規(guī)模的珠寶店鋪。陳老板在知道桃夭夭被俘來華京的第一天,尋思著報恩的機會終于到了,于是連夜留書一封將房契自愿過戶給桃夭夭,并將這宅子心照不宣的贈給了她做私宅。就帶著一家?guī)卓谝约疤邑藏策€未出生的便宜侄女,離開了華京。

  錦繡雅齋外觀有三樓,連桃夭夭都沒想到的是一樓底下還有個密室。亥時三刻,莫影帶著幾個暗衛(wèi)將密室內(nèi)的客人請出,桃夭夭終于見到了她此世的夫君,趙志陽。

  她恍如隔世的盯著趙志陽,只見他一身黑衣的龍鷹,刀削般的臉龐,看起來身軀凜凜,相貌堂堂。近看俊秀的臉龐盡是清冷,略帶一些憔悴,整個人猶如高高在上的皎月,令人不由的產(chǎn)生一絲敬畏。

  她有些情怯的上前,正對上對方那澄澈的眼眸,那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看到她也沒有一分一點的驚訝。她有些茫然的愣在原地,她從未想到此生還能在見到趙志陽,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局面之下。

  良許,趙志陽的眼神才從淡然變成了哀戚,他抬起廣袖,蒼勁的手背青筋必露,慢慢的靠近桃夭夭如墨的秀發(fā),他的聲音滿是悲涼無奈:“夭夭,好久不見,過的可好?”

  趙志陽就像撫摸一個極其珍貴易碎的瓷器,鏡花水月難自制,他的神態(tài)溫柔的可以掐出水來。這一切司馬祁華看在眼里,只感被萬千針扎,蟲蟻啃食般難受。

  莫影再次識趣的帶著兩個暗衛(wèi)和煙國的探子退出了房門,臨走時,他本欲貼心的帶上門,但天人交一后覺得實在不放心自家世子一個人在屋內(nèi),于是他將自己點化成石,默默的對門靜站。

  桃夭夭的心理活動也非常劇烈,總的來說雖然她活了幾輩子,大風大浪,生生死死都是混過的,但如今的局面確實有點迷,感情上在不敏銳如她,也清晰的感受到空氣中那無法忽視的尷尬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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