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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俠

第2章 西梁劍雨急

嘆俠 收長頭發(fā) 2828 2019-04-27 07:49:39

  孫坡子是茶樓的老板,煙云之地,州立之南,繁華之所而茶樓卻異常的偏僻,樓后有幾處糟粕的房屋,來往的客商行過此處免不了議論紛紛,一是客棧,二是他的腿,偶爾會有善心之士小飲兩杯濁茶打賞幾個銅板,但這同情的眼光比那嘲弄的眼神更令人厭惡。

  清苦與富貴在污濁不堪的雙眼中似乎沒什么不同,長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在污濁的雙眼中似乎別有一番曼妙,或叫花,或帶刀俠,孫坡子近乎麻木的空洞雙眼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長街上的一切。

  孫坡子明白,這些都與自己無關(guān),守著這個茶樓,不爭,不搶,不怨,不悲,不喜。

  今年的秋,比起往年冷了許多,前些日子這間茶樓來了一位與眾不同的客人,穿著華貴的衣服,那是尋常人家眼中最好的布料,客人很富貴,但他只點了一盤豆干,一碗豆腐,三壇老酒在角落坐下,長夜與酒為伴,清晨便回滿是蕭索的房間歇息,第二夜又是三壇老酒,一盤豆干,一碗豆腐,這一住便是半月有余。

  似在等人。

  奇怪的客人孫坡子見過不少,但像之這么與眾不同的孫坡子也是頭一次看到,這種高貴的主顧能夠見著已是極好,孫坡子也不是那種多舌之人。

  一個喜歡看人,一個喜好喝酒,但喝酒的這個人孫坡子怎么也看不明白,一壇酒下肚,客人的臉漲的通紅,大聲咳嗽起來,這位主顧也并非海量之人。

  “你這樣喝會不長命的?”

  “我若不這樣喝,怕是將來無酒可喝。”

  孫坡子的雙眼看過太多,雙耳也聽了太多,為了不在尋找,學(xué)會了一覓即中,或人或物只需一眼便能夠判別好壞,但這個高貴的主顧讓孫坡子迷了眼,竟不能琢磨其心中所想。這個主顧真是奇怪的主,但孫坡子不會多說什么,因為這個男人出手極為闊綽,這半月來所掙到的銀子足夠盤下一座更好的酒樓。

  這一夜男子又坐在了角落,那已成了他的標(biāo)志,點上了相同的菜,相同的酒,但這次卻沒有飲酒,目光看向茶樓外,似在等人,直至一位身著錦衣狐裘的俊美男人坐直他的對面,男子很俊美,是孫坡子平生所遇之最,四周還有空位,但兩人誰都沒有換位置的意思。

  這一夜之后,孫坡子便再也沒有見到過那與眾不同的客人,這茶樓再也沒有迎來什么高貴的主顧。

  漠上荒北,是江湖俠客心心所想的一樁去處,飲最烈的酒,論最好的劍。古道之中,兩男一女騎著三匹大馬緩緩入了關(guān),酒肆內(nèi),女子取下面罩,嬌美的面容令酒肆中不少兒郎紛紛側(cè)目,江湖兒女本不應(yīng)拘束俗禮。

  但卻無一人敢上前交談,女子身邊的一名黑衫男子輕扣劍柄,眉眼如刀,與之對視之人皆一陣惡寒,沒有人想要與他論劍,更沒有人想要與他動手,那一柄劍所帶來的壓迫感令在場吃酒之人的熱鬧之聲也輕了三分。

  縱使有不少人轉(zhuǎn)頭側(cè)看,卻依舊有那么四人聞所未聞,在角落不言不語吃著面前的酒水,他們的右手卻從未從腰間佩劍之上脫離。四人執(zhí)劍之手枯爛不堪,厚繭遍布??雌饋硐袷勤s時間才會一杯接著一杯飲,但卻又不像,四人面前的肉未動半分。

  八臂猿姜文清,汝南王姜凌恒長子,善使一柄黑鐵玄劍,據(jù)聞出劍速度很快,就如同有八只手一同出劍一般,一劍封喉不知殺死過多少敵人,與小霸王姜毗在江湖中是極與極的評價。八王之中就屬汝南王勢小,但為人剛正不阿深受武帝重任,亦深得民心,如若說東海王以武力稱雄,汝南王則以仁心見長,也為極與極。

  端坐著憂郁的女子,她看起來不但憂郁,而且脆弱,仿佛再也經(jīng)受不起一點打擊,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jì),但眸子中卻絲毫找不到少女該有的靈動,似冬日最后一朵梅花,任天地一片肅殺。

  腰間斜挎兩柄短刀,一柄為“驚龍”一柄為“落鳳”,一襲素衣也當(dāng)真隨了她的名,葉素。

  姜毗并未看她出過刀,但據(jù)姜文清言,四年前北山曾鬧麻匪,專劫那貌美的女子,往籠子里一放,隨弟兄們折騰,折騰完了轉(zhuǎn)手賣給酒樓,這女子們不愿為娼也得為娼,這事傳到姜文清耳朵里,夜襲北山卻看到一個女子持著雙刀追的那幾百名麻匪滿山的跑,更一把火燒了那青樓,這份氣概頓時驚到了姜清文,至那以后女子身旁總會跟著一名男子。

  若當(dāng)真論起來這姜文清也算是小王爺?shù)奶眯?,雖說上一輩在朝堂互相不待見,但那也是上一輩的事,打心眼里小王爺也是佩服堂兄得緊。

  “哪里來的酒鬼扔出去?!?p>  二樓酒肆的叫罵令客棧中人側(cè)目,一個壯漢拖著醉醺醺蓬頭垢面的男子至了門口,男子面頰泛紅,一身白色麻衣以被灰塵染成黑色,依稀可以分辨為白,男子的酒氣漫天不知飲了多少,扔在路途不知死活。

  街中行人無不掩面而過。

  酣睡于長街的男子口中依舊呢喃:“好酒,好酒啊。”

  姜毗饒有興趣把玩著酒杯道:“人世浮沉,唯有這酒不會變了味,如他一般嗜酒之人除了文清兄你我再也找不出第二人?!?p>  姜文清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有人嗜酒,有人好色,酒用錢可以喝個痛快,而色卻不是錢能夠買到,做個酒鬼也比做個色鬼強。”

  姜毗道:“也對,像文清兄這樣的酒鬼武癡怎么會懂得美人的曼妙?在賢弟看來美人在懷勝得過百萬雄師。”

  姜文清冷眼瞧了一番目光看向客棧沉默許久道:“趟西梁山府這渾水的人超出我得想象,叫的上名號的,叫不上名號的都聚了頭,有趣?!?p>  姜毗掏掏耳朵無奈道:“我提前說好,如果出了什么變故我可就溜了,你們兩個的死活我可不管,如若不是那小美人,我如今錦衣玉食供不應(yīng)求,怎么來到此處,跟你們做賣命的勾當(dāng)。”

  葉素側(cè)眼看了一眼移開目光道:“如若你此刻深處東海而非西梁,怕是東海王在朝堂也不會如此順風(fēng)順?biāo)??!?p>  姜毗攤開手聳肩道:“隨便你怎么譏諷,小王不跟你計較,有酒的時候就趕快喝,能逃的時候就趕快逃,有美人的時候就趕快看,這是我的準(zhǔn)則。”

  江湖?

  這江湖只不過是被控制在權(quán)利之下的一座牢籠,劍士!不過是權(quán)利手下的一柄柄利劍,每一柄都是兇劍,所染之血赤地八百里也不為過,江湖中人拼命想逃離,未知之人擠破腦袋也想要進入。

  “俠”字困擾了很多兒郎,這墳場之中矗立了很多無名碑,沒有人知道這墳場葬的都是什么人,也沒有人知道自己下一時還能否痛快飲酒。

  這個墳場從不缺有雄心者,但正是因為有雄心的失敗者太多,讓這處墳場充滿了神話。

  癡兒怨女太多,讓這處墳場變得并不是那么恐怖。

  “壯士,這番言語,甚得我心啊,來這杯酒我敬你。”

  那醉臥長街之上的土臉叫花,臉頰還泛著紅,酒氣還未消散卻不知何時將手一把搭在了小王爺肩頭,自顧自的端起了桌上酒壇狂飲不止,姜毗感之肩頭不自在微微使力想要打下叫花手臂,卻不想這力道竟如石沉了大海一般激不起半分波瀾。

  叫花打了一個酒嗝,一把抱住了姜毗帶著喜色道:“壯士,我們兩個還真是心有靈犀,我所想皆為你所想,此等緣分你我何不結(jié)為異姓兄弟?”

  姜毗的眼中微微作疼,這紫青狐裘袍乃是自永安紡莊花了五百兩銀子運回,此刻竟被一個叫花所打臟,連連擺手伸手招呼小二取來一壇濁酒:“我這人不喜歡交朋友,但相識即是緣,這壇酒我便送你了,日后有緣再會?!?p>  叫花看到美酒眼睛都直了,一把抱到酒壇腳步虛浮道:“小哥,你真是個好人,你這個兄弟我認了。”

  姜毗無奈看了兩人一眼率先走出了客棧,雙手在狐裘上不斷輕拍,叫花的聲音還在后面響起:“兄弟,這飯菜你們不覺得浪費嗎?”

  小王爺帶著惱怒道:“賞你了。”

  長安城西九千里,劍鳴霜語馬蹄疾。

  這一年,小王爺棄美酒玉食贈與一個叫花。

  長街的盡頭,有一座巨大的宅院,如枝頭的黃葉一般,似也到了枯落的時候。兩扇紅漆大門早已斑駁,門口的石獅下亦有雜草叢生,銅環(huán)也生了銹,但不可否認,這座宅院也有輝煌的時候,在這里曾誕生過一位統(tǒng)帥三軍的將軍,一位名震江湖,驚艷絕倫的江湖大俠。

  曾經(jīng),這也是燈火輝煌,前來拜訪之人瀧澤不絕,門若鬧市,如今唯有良夏高墻之內(nèi)才會有些許生氣,蟲鳴鳥叫之聲。

  這破舊的宅院今年卻是熱鬧了起來。

  第一批走進這個宅院的是一位滿頭白發(fā),牽著一個孫女,水汪汪的大眼睛,兩條大辮子,老人一言不發(fā)眸中卻全是肅穆。老人行過很多路,卻無人知道他的來歷,更無人明白他去往何處,而他的名卻與件件江湖大事劃上了關(guān)系,江湖人都稱他為天行老人,似蒼生派來的使者,記錄著人世所有悲歡離合。

  第二批是四個人,為首的是一個男人背上扛著一桿銀槍,氣宇軒昂。一個身著綠衣,帶著金首飾的大姑娘,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誰又知道這女人的年紀(jì)足夠做大姑娘的媽了。一個胖的流油,油膩的身軀卻不??诘耐炖锩嫒鴸|西,一個瘦的出奇,皮包骨,腰間盤著一柄軟刃。

  第三批是一行奇怪的僧侶,并不像中原僧侶,面頰黝黑,口里面念叨著的是不知名的梵音,七人皆斜挎著巨大銅環(huán)。這七人很奇怪,是閉著眼睛走路的。

  也當(dāng)真不怕摔倒溝里面。

  第四批是一頂轎子,透過薄紗可以看到轎子中是一個女人,一個極美的女人,青蔥的年紀(jì)三千絲卻白的如雪,女人手邊的一桿長劍令美艷多了幾分危險,抬著轎子的是五個侏儒,打扮的很奇怪,像跳大戲的小丑。

  第五個是一和尚,手中的念珠轉(zhuǎn)的飛快,枯樹一般的臉望向西梁山府的門匾暗自神傷,他很憂慮,亦有一種解脫的快感。

  第六批是兩男一女,狐裘男子生的俊美但卻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病態(tài)模樣,黑衫男子背一柄鐵劍,眉目間皆是煞氣,素衣女子腰間挎著兩柄短刀。

  院中來客也不喧嘩,更無叫罵,矗立在原地,似乎在等人,不正經(jīng)的語調(diào)響起僅是側(cè)眼一瞟也很快低下了頭。

  姜毗伸了個懶腰抖抖狐裘道:“這打打殺殺的我就不摻和了,美人如嬌,我看那轎子里的就是個天大的美人。君子愛美人,這美人一樣愛慕君子,姜某不才愿以身軀博所有江湖美人一笑?!?p>  姜文清側(cè)看一眼轎子冷哼道:“若你死在白發(fā)魔手里我可不愿多管閑事。

  五個侏儒毒蛇般的眸直盯著姜毗的步步而來的動作,靈蛇洞擅使毒,五靈童更為其中妙手,自小便習(xí)五毒經(jīng)終日與蛇蟲為伴,論起施毒的手段教之唐門也不為過,所到之處,生人莫敢近身。

  但在靈蛇洞中,不過是看門的五條狗。

  姜毗半依欄桿挑眉看向轎中:“這五個丑東西前進一分我便會死在這里,我這個身子是萬萬躲不開的,為何不殺了我?”

  轎中女子出了聲:“我覺得你很可愛,所以不忍心殺你?!?p>  姜毗大笑兩聲道:“你這美人當(dāng)真奇怪的很,應(yīng)當(dāng)能夠勾引不少男人。生的如此精美卻喜愛毒物,雖說美人你本就是毒物。”

  白發(fā)魔道:“即知是毒物小王爺你為何偏偏進了死路。”

  姜毗扶額嘆口氣道:“風(fēng)流如我越是難采的花越是想試上一試?!?p>  白發(fā)魔道:“世人皆言小長沙王姜翰為人中龍鳳,梅花亮銀槍當(dāng)世無雙,而在我看來八王之子卻唯有東海王之子當(dāng)?shù)钠疬@個名號?!?p>  姜毗眉頭皺了皺道:“美人這是在夸我?”

  白發(fā)魔反問道:“如若不然我是在罵你?”

  姜毗搖頭道:“我聽?wèi)T了罵名,美人這話可令小王有些糊涂了。”

  白發(fā)魔道:“十八年前,東海王曾在朝中失志,引來仇殺,一夜之間折了上百女眷,數(shù)十子嗣,卻唯獨年僅三歲的一個小孩生存,是否執(zhí)垮的樣貌扮的太久連小王爺你都信以為真?”

  姜毗皺眉道:“我討厭聰明人?!?p>  白發(fā)魔笑道:“小王爺也不愚昧,與聰明人交流比起些庸才豈不是好的太多?”

  姜毗搖頭道:“比起聰明人我更喜歡些蠢材,美人不合我的胃口,我是否可以離開?”

  白發(fā)魔搖頭:“小王爺可不能走?!?p>  姜毗饒有興趣道:“強搶民女是我的一貫作風(fēng),卻不知美人也好這一口?”

  白發(fā)魔道:“小王爺明知此路不可走卻依舊踏了過來,是否心中已有被搶之意?”

  姜毗不語良久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有些后悔了。”

  白發(fā)魔嘴角微微上揚嬌嗔道:“那可不行。瞧,熱鬧起來了?!?p>  荒涼的宅院雜草叢生,一大三眼,大鼻頭,斜嘴巴面部可憎的老人緩緩從門口走了進來。

  身后個黑衫男子手中持著一柄怪異的劍,黑衫男子的步伐十分奇怪,與老人所行的步伐,踏的位置皆一模一樣,甚至連跨動的幅度也一模一樣。

  姜毗見過不少人的眸,卻從未見過如此的一般死水,旁人的眸再怎么蕭瑟卻終究有三兩悸動,而黑衫男子的眸卻無任何悸動,一片黑暗,似提線的木偶一般毫無生命的跳躍。

  老人停在了院中,黑衫男子落與老人身后不偏不倚正好三步,院中的人哪一個不是江湖中數(shù)得上名號的俠客,但這位老人卻見若未聞,視若草芥。

  上官陽逸,西梁山府最后一位家主,年近過百以入遲暮,但就是這樣的一個老人令江湖人士無不恐懼。百年前,劍圣李青山曾贊譽道:“青山有凋零時,陽逸卻無落日!”

  百年前的江湖姓李,而如今的江湖卻復(fù)姓上官。

  西梁山府最后的輝煌刻在這老人每一皺紋之上,老人仍在,西梁山府卻徹底至江湖隕落,鼎盛一時的西梁山府一夜之間傾覆一直為江湖的迷案之一,但誰都不能否認,上官陽逸未死西梁山府就不會消亡的事實。

  “都來了?”

  上官陽逸的聲音響起,蒼老中卻透露著無盡的威壓,此等氣吞山河之勢,幾十年前又該是怎樣一副面孔?

  “江湖事老朽不在過問,但七星術(shù)只有一本,誰人???”

  院中人無人應(yīng)答。寂寥的宅子沉默半響,一道倩影躍然與場中,腰間斜挎兩柄短刀,葉素微微躬身,一陣刀花翻起“驚龍”“落鳳”躍然與手開口道:“前輩,如何?。俊?p>  上官陽逸轉(zhuǎn)頭緩緩向著一側(cè)走去:“勝了我的仆人就能取?!?p>  黑衫男子呆站原地,似一顆巨樹,死水一般的眸子垂下,不拔劍,不應(yīng)允,一人一身令院中所有人心頭不解。

  甚至有些許笑聲。

  陰沉的天空飄飄灑的雪花緩緩落下,落在每個人的心頭,姜毗穆然看向天際,一片片潔白在空中跳動飛舞。

  初雪。

  驚龍過處,飄灑的雪花亦無法承受凌厲的刀氣戛然破碎,斷金,裂石,刀花與雪花相互交融。

  落鳳出,雪花在無灑落之意,素衣周遭無任何雪落之像,周遭卻平躺一地雪白。

  白發(fā)魔出聲:“這女人的刀很快,但不夠快,如若你不制止她會死的?!苯吞投涞溃骸拔胰糁浦刮乙矔溃钳偱讼胨谰妥屗?,那個煞星我才不愿多管閑事?!?p>  白發(fā)魔疑惑道:“你們不是朋友嗎?”

  姜毗笑道:“朋友求死作為朋友就更不應(yīng)該攔著了?!?p>  白發(fā)魔沒了話語。

  葉素道:“請賜教!”

  仆人看都不看面前的劍舞,甚至連抬起眸子這細微的舉動都不愿多做,素衣與黑衣在這潔白中遙遙相對,素衣的張揚,黑衣的平淡肅殺在這雪地上奏出異樣的篇章。

  似乎多說一句話都是在浪費生命一般,這般怪異的仆人免不得引來嗤笑,葉素眸一冷,持著雙刀快攻了過去,飄灑的雪花亦被沖散。

  這時,一側(cè)忽然傳出一聲巨喝:“退!”

  這“退”字說出口,仆人的劍刺了出去。

  劍本來在男人的右手,每個人都瞧到的這柄劍,忽然間這柄劍以插入了葉素的肩頭,每個人也都瞧見了,但卻沒有人瞧到是如何刺穿了肩頭。

  沒有血流下,因為血還來不及流下,如若不是那聲呵斥葉素的微微側(cè)身,這一劍貫穿的將是她的咽喉。

  這一劍,激得落地的雪花紛紛在起。

  這一劍,院子也安靜了下來。

  雙刀已經(jīng)揚起,卻不敢落下,葉素抿嘴牙床顫抖不止,饒是如此卻未發(fā)出半點痛苦之聲,仆人收回了劍。

  那未完全落下的白雪在次激揚。

  姜文清一躍而上抱起葉素的身體翻墻而出,唯有潺潺落下的血液在這白色中格外醒目。

  好快的劍,好孤傲的人!

  上官陽逸似早已料想到了結(jié)局淡漠道:“下一個是誰。”

  從始至終未看黑衫男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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