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克羅斯·達拉斯爵士的人,日暮西沙。”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所有人都迷茫了,除了說出這句話的哈特以及對一切都還沒明白的藍燈。黑袍人那邊聽到這些話立刻放下了向著哈特的武器,但是他們的手也依舊握著武器,面部繃著的肌肉也說明他們還沒有完全放下戒備。當然,這個時候放下戒備十分反常,但對著敵人放下武器也無比反常。
東方殤聽到哈特的話之后,收起不知所以的臉,表情莊嚴肅穆,剛毅的眼神透露出不解和敵意。他的瞳孔與佩劍仍舊散發(fā)著微光,不僅沒有減弱還有所增強,因為劍握得太緊劍柄嵌入手掌之中。汗水順著劍柄滴落在地上,用力過重使得劍有輕微的抖動。發(fā)現(xiàn)自己用力過度,東方殤立刻調整了自己的力量。
藍燈對情況還沒有完全理解,剛才哈特似乎向這位短期的同伴揮劍,但藍燈完全不知道這樣的理由。這種時候,他會不會依舊站在哈特那邊呢?這個問題連藍燈自己也不清楚,對他人的懷疑也是對他人的信任,藍燈只是堅信著這句話。
“他說的,那個克羅斯·達拉斯爵士,日暮西沙是什么意思?”藍燈問東方殤。
東方殤聽到藍燈的聲音,身上的微光才變得像是微光,瞳孔也稍微正常。他想要好好去組織語言,但情況并不給他時間,本想考慮一番最終還是全盤托出:“前面那個爵士我不清楚,但后面那個日暮西沙我可是相當了解。日暮西沙,這句話是某個傭兵團的暗號,專門在結束別人生命的時候說出,只念給死人和同伴。這個傭兵團對外雖宣稱是傭兵團,但干的都是暗殺、刺殺、栽贓陷害的骯臟勾當。這個傭兵團的確也和那些危險分子一樣穿著黑袍,也有不少實力強勁的成員。沒有想到,連我都有一天會成為別人的獵物?!?p> 東方殤的話語飽含恨意,這恨意強烈到連藍燈都能體會到他的咬牙切齒。
“拿著那把佩劍走來走去,不被人盯上才奇怪吧?!本退阏驹趯α⒚?,哈特仍舊面無表情,“劍身如此修長,戰(zhàn)斗的時候卻十分堅硬完全沒有變形,如此纖細的劍插進魔獸體內卻直接致死。將術式和劍術融合在一起使用,應該是魔劍士,價值相當高——這也是克羅斯·達拉斯爵士讓你們這么多人來的原因吧。”
原先叫囂的那個人現(xiàn)在說不出話來,于是又一位黑袍人走出陣列摘下帽子??赡苁菫榱穗S時準備戰(zhàn)斗,他腰間懸掛的箭筒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他的手上戴著鋼鐵包裹著的皮革手套,和他的著裝顏色一樣,都是黑色。藍燈認出,這就是昨天他們在草叢中見到的黑袍人。
“你知道的東西真不少啊,但我怎么又能相信你是這邊的人呢?”黑袍人從箭筒中拿出一支箭矢,將箭頭輕輕地落在哈特腰上,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如果你沒有能夠讓我相信的東西,那么你就知道的太多了?!?p> 如此時候,哈特也依舊面無表情,就連說話聲音也沒有一絲波動,他用著和黑袍人相同的語氣說:“如果我知道的太多的話,這支箭不會以這個形態(tài)出現(xiàn)在我身上。再說,你想殺死我就能殺死我嗎?”
黑袍人輕蔑地笑了一聲,從哈特的身邊跳開。他感受到了,哈特身上散發(fā)出的陣陣殺氣,被情緒填充的魔力如同風一樣向四周擴散。黑袍人很清楚,這魔力在傳達一則信息,就是自己的能力不及他。
“你可以稱呼我為‘飛箭’?!?p> “哈特·蒙德。”
就像是藍燈所認識的武俠片中報上名號的橋段,飛箭等哈特說出名字之后就開始攻擊。在飛箭做出攻擊準備的一刻,東方殤決定突圍。藍燈和哈特一直組隊,不能相信哈特也說明他也不值得相信,現(xiàn)在東方殤只能靠自己努力沖出重圍。
“光華?!蹦畛鲋湔Z一般的話語,東方殤的佩劍與瞳孔再度放出光亮。
然而,在東方殤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就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肢完全不能動彈,隨即連感官都被剝奪。另一邊的藍燈也陷入同樣的狀況。
——這是兩人第一次感到死亡如此之近。
飛箭用手輕輕觸摸了一下箭筒中的箭矢,再伸出右手,右手中飛出三只箭矢向哈特襲來。箭的速度比一般還要快得多,如此近的距離,哈特根本來不及使用強化術,直接被三支箭射中。
三支箭都插在鎖骨附近,在哈特體內駐留一會之后又穿透哈特的身體飛了出去。傷口冒出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哈特的衣服,甚至順著身體滴落在地上。
盡管受傷,哈特依舊面不改色,準備躲避接下來的攻擊。
毫不廢話,飛箭又射出箭矢,速度還是一樣的快。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哈特大致上了解箭矢出現(xiàn)的方向與速度,也知道出現(xiàn)前的征兆。哈特在箭出現(xiàn)之前就使用強化術加速躲避,在高速度下,傷口因為高壓而變大,血流得更多,但哈特仍舊維持著自己的從容。這一次,沒有一支箭射中了他。
光是躲避不行,要結束戰(zhàn)斗,必須要進攻。
哈特拿著十字長劍,向飛箭沖去。飛箭抓準時機,從不同的角度射出了箭矢,在現(xiàn)在的速度下箭的軌跡必然擊中奔跑中的哈特。哈特粗略估計了一下,加快了速度,血液鋪滿了身后。
飛箭畢竟還是負責遠程攻擊,在距離拉近的情況下十分不利,因此他也使用強化術高速運動起來。兩人保持相近的速度開始運動戰(zhàn),飛箭在前領跑,身后不斷有箭矢攻擊哈特,哈特在躲避箭矢的同時追擊飛箭。
從頂上來,那就繞開。繞不開,那就用更快的速度離開。
從前方來,那就改變姿勢躲閃。
即將踏出去的左腳將被射中,那就用劍絆倒自己,讓自己的身體摔倒在右邊。
摔倒的瞬間,頂上有許多箭出現(xiàn),那就在地上滾到一邊,再找好機會起身繼續(xù)追逐。
大約過了十秒鐘,哈特的劍終于觸及到飛箭的衣服。
但是,飛箭的箭矢已經插進了哈特的胸口。
“結束了?!憋w箭冷漠地說,不做任何表情。
“是的,結束了?!惫氐谋砬橐琅f沒有變化。
他的身上,鎖骨附近的傷口已經變得十分可怕,附近的肉都開始糜爛。胸口還插著一支箭,但胸口卻沒有任何鮮血流出,仔細一看甚至沒有傷口。
“看來你一開始并不知道我們的能力,在剛才的短短幾秒鐘時間內就知道如何對付我們的能力,的確很棘手。我殺不了你,那么只能相信你了。”飛箭指著哈特的胸口,箭矢本應存在的地方有一塊小小的光壁,擋住了箭矢的攻擊,箭矢的前半段都被這塊小小的光壁擋住。
“那你知不知道得罪克羅斯·達拉斯爵士的下場?”哈特使用低階魔術“治療”給自己的傷口做簡單的處理,至少這個傷口不會糜爛也不會流血。至于痛不痛,也就只有這個面癱的人知道。
“得了吧,你一個人再強也打不過我們這么多人。”飛箭走到東方殤和藍燈的身邊,“這兩個人怎么辦?”
哈特毫不猶豫地回答,像是早就思考了答案:“既然已經結束了,你們的戰(zhàn)斗方式也不怕局外人看到,那就解除他們兩人的感官封鎖吧。旁邊那個黑白相間的頭發(fā)的,沒有什么用處,拿下他的銘牌就行了。另外一個,不用我說你們自己也知道吧?!?p> 又一位黑袍人走出陣列,走到飛箭的身邊,同他耳語幾句。飛箭聽后露出笑容,抓住東方殤的身體,讓他勉強站了起來。
“解除他們體內的絲線吧?!?p> 兩人的意識逐漸恢復,身體也終是能夠移動,兩人都站了起來,東方殤依舊被飛箭抓著。東方殤身上的微光仍在,就算是剛才進入了一個縹緲的世界,那微光還在。而藍燈,不自主地,右手出現(xiàn)了綠光紋路。
“我知道這位先生的價值挺高,但是很遺憾,就我們了解,他知道了我們的戰(zhàn)斗方式。因此,他只能選擇保密,秘密還是留給尸體吧?!?p> 東方殤還沒反應過來,就連“光華”二字都沒說出口,飛箭的箭矢就已經到達了他的身體。
東方殤全部求生欲望噴涌出來,將所有容器內的魔力全部倒出,潑灑在地面上,整個包圍圈都被他的魔力所籠罩。然而,就算這樣,他也還是沒辦法阻止箭矢。
——但是哈特可以。
光壁擋住了箭矢,飛箭立馬調轉攻擊對象,其他傭兵也開始攻擊。這時,東方殤注意到,其他的所有人,全部都是使用金屬絲線,和之前自己擊敗的那個人有著一模一樣的攻擊方式。
東方殤正好拿起佩劍,但因為魔力全部用來畫出這個巨大法陣,現(xiàn)在的他只能用這把佩劍攻擊。不使用強化術的他,基本無法參與哈特進行的高速運動戰(zhàn)。
——但是,這就夠了。
哈特在奔跑中,來到了藍燈的身邊。用左手抓住藍燈的右手,放下劍,伸出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默念“高階魔術,藍色火焰”。
法陣的微光、紋路的綠光以及術式的藍光,在哈特的身上匯聚在一起。
這就夠了,如果不是相信自己,東方殤怎么會用全部魔力畫出巨大法陣?如果不是相信自己,藍燈的左手又怎么會出現(xiàn)魔力傳輸?shù)募y路?這就夠了,在顏色匯聚的時候,哈特感受到了,有一個暖流在向自己襲來。
光圈聚在了除三人以外的所有人身上。
在術式發(fā)動前的時間,攻擊依舊未停止。因為藍燈無法掌握高倍速度,哈特抱起藍燈,向東方殤跑去。箭矢向三人飛去,隨之而來的,還有無數(shù)絲線。哈特用光壁為東方殤擋住攻擊,但面對朝自己襲來的攻擊,沒有余力用光壁防御。
于是哈特停了下來,用力跺腳,魔力的風向四周擴散,所有攻擊都消失在空中。
三人匯集之后,哈特用十字長劍刺穿了飛箭。無數(shù)箭矢絲線向他襲來,但他卻毫發(fā)無傷。
也是這之后,魔術發(fā)動了。其他人身上都燃起了藍色火焰,在火焰中生命力在迅速流失。一股惡心的焦香味散布在法陣之中,無數(shù)人被燒成黑炭。煙塵飄著,在這煙塵中,是那些人的生命力。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燃燒殆盡,還有十個人站著。
東山冽
最近因為某些事情,可能會更得比較勤快。如若情節(jié)生硬,純屬正常操作。這里面比較謎的人物行為,下一章都會給出具體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