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個人站在原地,沒有在藍色火焰中燃盡生命與時間。
“藍色火焰的能力是,使魔力比較弱的人在火焰中燃燒生命力,直至死亡。現(xiàn)在還有十個人站著,那也就是說,這十個人比其他人要強。而且,藍色火焰是根據(jù)術(shù)式使用者的強弱決定限度,理論上越強的使用者能夠讓越強的人被藍色火焰灼燒?!睎|方殤向藍燈解釋這個局面,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么能做的。
“那我們站在這里沒有關(guān)系嗎?”藍燈看著四周,那十個人隨時都將沖過來,這附近也沒有什么地方可以用來躲藏。
“在這種關(guān)頭,他也沒有理由用搭上自己的生命保全我們,所以其他人也不會挑選戰(zhàn)斗力較低的我們作為目標。再者,不是還有劍在手嗎,自己的安全現(xiàn)在就要靠自己來保證了?!?p> 確認了眼神,東方殤與藍燈背靠背站在一起,兩人都用雙手緊緊地握著劍。兩人的魔力都耗在剛才的術(shù)式上,現(xiàn)在能夠支撐身體正常行動都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只能用這樣的姿勢來防御隨時可能過來的攻擊。
知道那兩人的決心,哈特也不再猶豫,拿著十字長劍向已經(jīng)聚攏的十人發(fā)起沖擊。
絲線撲頭蓋臉地向哈特襲來,頭部、肩膀、四肢,甚至連前后的地方都是絲線攻擊的目標。如此巨大的數(shù)量,魔力不足的哈特不能再用光壁和魔力風(fēng)來阻擋。絲線在空中聚合在一起,互相纏繞,變得像鎖鏈一樣粗,如果是真的鎖鏈,這絕對是讓人粉身碎骨的攻擊。
旁觀的東方殤想起來,他當時想要突破的時候,也是四面八方襲來大量絲線完全沒辦法閃躲,才讓絲線進入了自己的身體。這種明確為索命而來的絲線哈特又如何躲過呢?
哈特揮劍,劈開鎖鏈。加速,將其余的鎖鏈都通通斬斷。雖然鎖鏈斷了之后還能夠移動,但軌跡已經(jīng)完全偏離,向哈特的身后飛去。
鎖鏈接近哈特的時間不一致,在這短短的時間差中哈特不斷砍擊鎖鏈,就像是拿著劍斬開箭雨。
一劍、一劍、一劍、緊接著又是一劍,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大汗在斬擊的時間灑在空中。對方也根本不給哈特喘息的時間,根本不停止鎖鏈的攻擊,不斷的鎖鏈在消耗雙方的體力。
終究,一個人還是沒辦法抵過十個人,哈特的體力最終還是消耗殆盡,速度越來越慢,鎖鏈距離身體越來越近。就算速度慢了下來,反應(yīng)也開始變遲鈍,哈特仍然站立著,不斷斬斷鎖鏈。
最后的最后,鎖鏈還是觸及到哈特的身體,在胸口上留下重擊,哈特被重重地擊飛,重重地摔在地上。
東方殤和藍燈背靠背站在一起,看著他們無法看清的一切,看著倒在地上的哈特,看著他胸口上插著的鎖鏈狀絲線。兩人再次交換了一下眼神,同時向人群跑過去。但就憑他們兩人的身體狀態(tài),又怎么可能跑得動。兩人剛踏出第一步,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這下,真的什么辦法都沒有了。
東方殤知道,自己早應(yīng)該在十幾年前死在“日暮西沙”的聲音中。藍燈也知道,自己本應(yīng)該在納茲的安排下在死在大堂中,在海德這個名字的陰影下結(jié)束自己的一生。
——即使明白這些,兩人還是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里。但是他們兩個早就無力回天,只有祈禱奇跡的發(fā)生。奇跡不是那種祈禱了就會發(fā)生的廉價物,兩人漸漸放棄祈禱。雖然在這里有人相信神明,但作為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士,他們十分清楚,不要在沒有神明的世界祈禱神明,他們選擇相信。
奇跡似乎真的發(fā)生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在這片戰(zhàn)場已經(jīng)沒有人站著,那十個人已經(jīng)全部倒在地上。
哈特拔出插在胸口上的鎖鏈,沒有血流出,傷口也很淺。他站了起來,走向倒在地上的兩人,將兩人扶著坐起。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完完全全地結(jié)束了。”再也無法掩飾疲憊,哈特的話顯得十分脫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會翻盤?”東方殤無法理解,為何已經(jīng)接受死亡結(jié)果的自己,現(xiàn)在卻迎來了生存的希望。
“你不是一直在抓著希望嗎?”哈特?zé)o力地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笑容很淺完全沒有開心的情緒,“在我交代事情的全貌之前,先告訴我你的名字是怎么回事吧?!?p> 藍燈才想起,哈特一直都在在意東方殤的名字。這個名字在這里十分少見,而且名字十分像是他們那個世界的名字。是不是有可能,這個人也是穿越者?
“你是說東方殤這個名字嗎?這個名字是以前一位貴人送給我的,當初他救了我一命,為了報答他的恩情我一直使用著這個名字。東方殤,讀音很奇怪吧,很多人都覺得奇怪,但以為是別的民族的命名方式就都沒有過問。我以前的名字叫做亞士。”東方殤淡然地講述自己的過去,講話時的神情就像是把裝有自己過去回憶的袋子翻轉(zhuǎn)過來,將所有事情全部說出。
“至于這把劍,叫做‘光華’。這把劍也是那個人給我的,一直以來我也搞不懂這把劍有什么能力,但是這把劍總是能在危急關(guān)頭發(fā)揮巨大用處,而且總是給我?guī)戆踩?。我的確也是魔劍士一脈的,但我其實是學(xué)習(xí)了很多戰(zhàn)斗方式,魔劍士的技術(shù)也只是比較下等的?!敝拦乜隙〞杽Φ氖虑?,東方殤先全部說出來,給哈特省下問話的力氣。
明白了一切事情,現(xiàn)在還沒有追問的力氣,哈特也開始講述他剛才發(fā)現(xiàn)的事情。
“我旅游的過程中接觸過這一類的能力,看上去就像是在操縱身上攜帶的金屬。實際上,金屬沒有生命,也沒有活性的魔力在其中,怎么可能會被操縱?他們的能力,其實是將魔力凝聚成那些金屬的形態(tài),他們進行的攻擊其實就和魔術(shù)差不多。既然是魔術(shù),那當然可以用光壁來防御,也可以用強大的魔力震碎魔力?!?p> “從一開始的舉動講吧。我也不隱瞞,實際上克羅斯·達拉斯爵士是我工作上了解到的一個存在。他是這些人的上級,也是這些人資金的提供者。值得注意的是,這個克羅斯·達拉斯爵士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可能東方殤你知道日暮西沙,但我確實在這之前不知道這句話,至于為什么知道我想你應(yīng)該也能猜到個大概了吧?!?p> “總之,用了這兩句話暫時換來對方的信任,也是想借此機會來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相信。當然,既然我連這句話都說出來了,那么現(xiàn)在的我肯定已經(jīng)相信你。飛箭想要殺我,其實是為了測試我是否知道他們能力。我一開始就知道他們能力的實質(zhì),但是不能暴露,不然以我一個人也不能與這么多人為敵,我需要的就是你們的幫助?!?p> “一開始我故意讓飛箭的攻擊擊中我,因為我知道他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殺了我的打算。刻意挨下這一擊,也是讓對方覺得,我不知道他們的實力,從而小看我。還好你們兩個都幫助了我,不然我們真的可能死在這里了?!?p> “提問:他們的能力其實是用供奉術(shù)換來的,這種方式取得的所謂特異能力,其實大同小異。他們的能力強度雖然和魔力有一點關(guān)系,但他們都是正常人,能力相差不大。那么,為什么在藍色火焰中,最后剩下了十個人呢?提示:你們兩個曾經(jīng)被絲線奪取了感官?!?p> 東方殤和藍燈立刻想到了那樣的感覺,絲線進入他們的體內(nèi),霸占了他們的全身,他們就像是提線人偶一樣被操控著。雖然可能對方?jīng)]有那個能力操縱他們?nèi)プ鰟e的事情,但能夠剝奪他們的感官。
“答案很超乎你們的想象,藍燈應(yīng)該能夠理解,除了飛箭以外的所有人都是使用絲線的。絲線應(yīng)該是唯一能夠控制感官的武器,他們的感官、思想、魔力,可能已經(jīng)在絲線中共聯(lián)了。知道藍色火焰的能力之后,就把所有魔力全部轉(zhuǎn)移到十人身上,保全他們來與我們對抗。證據(jù)是在后來的攻擊中,對方持續(xù)進行的攻擊根本不可能是十個只有能力異常的人能夠進行的,所有軌跡計算得十分出色,互不干擾,接連不斷。如果十個人有這樣的實力,這個團隊應(yīng)該天下無敵了?!?p> 藍燈知道哈特在說什么,就像他們那里的網(wǎng)絡(luò)一樣,所有信息共享。
“最后是我怎么打敗他們的。你們應(yīng)該很好奇為什么我胸口沒有流血吧,因為我在胸口放了一把劍。東方殤也許不知道,這把劍叫做碎劍,用圣劍碎片制成,雖然其實我很不想說出來。既然他們的一切都是用絲線相連,我就用這把劍接觸絲線,使用法術(shù)破壞整個絲線構(gòu)成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抱歉講了一個你不認識的詞,簡單來說就是把他們綁在一起燒了?!?p> 聽完哈特的解釋,兩人沒有說什么,因為確實是徹徹底底的死里逃生。
然后,東方殤想起,自己離開工會的時候故意在桌子上留下東西的時候,哈特也留了東西。
也就是說,那邊的戰(zhàn)斗也開始了嗎。
東山冽
強行圓回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