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與錦瑟用過早膳后,又開始了分頭行動,嚴格執(zhí)行著她們的計劃。
絲竹要偷偷潛入山茶房間暫且不提,錦瑟這邊倒是已經(jīng)將青蒿約到了房里,并肩負起確保未來的一段時間內(nèi)青蒿不會回到東偏房的重任。
為了不動聲色的拖住青蒿,錦瑟絞盡腦汁,想出一個不突兀的法子。
而這個法子,就是下五子棋。
錦瑟有些慚愧,她原本也想玩些高級的東西。
琴棋書畫難度太大暫且不說,就連繡花廚藝這樣接地氣一點的,她也是一竅不通,所以在材料、智慧都受限的情況下,她只好用五子棋來湊數(shù)了。
于是乎,錦瑟在桌上鋪了張宣紙,畫了個棋盤,與青蒿一人手執(zhí)一筆,黑子圖黑,白字畫空圈,在紙上“下起了”五子棋。
青蒿出乎意料玩的起勁,毫不吝嗇的夸贊著錦瑟,“這下棋的規(guī)矩也很是有趣,比那勞什子的圍棋要有意思多了,錦瑟你可真厲害。”
錦瑟聽到青蒿的夸獎,摸著自己的良心,感覺有些羞愧。
這樣居然都被夸了,青蒿這孩子也太好糊弄了吧?
“呵呵?!卞\瑟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了笑,“我其實是因為不會圍棋,這才想出個簡單的玩法?!?p> “我也不會圍棋,卻也沒有你半點聰明,能想出這樣的法子?!?p> 青蒿羨慕的撐著腦袋,歪頭看向錦瑟。
“怪不得你這么小的年紀,就能得了殿下的青眼,將你提為書童,而且之前還允你在除夕宴席上陪同,我還從沒見過像除夕宴這么盛大的筵席上,有哪位主子會帶你這么年紀輕的內(nèi)侍?!?p> 錦瑟一聽青蒿提到了宴席,立馬豎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青蒿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之前被允許跟著殿下去除夕宴席呀?”
“你忘了之前有天早晨,天冬哥叫你和他一起去內(nèi)廷司裁制宴席的宮服,那會兒我就知道了??!”
青蒿聳聳肩,繼續(xù)說著,“我當時就覺著你真是了不起,山茶聽了也說,你一定是有過人之處,才會被殿下重用?!?p> 錦瑟不動神色的低頭在紙上畫了一個棋子,“殿下之前身邊服侍的人少,所以這才便宜了我,這下你與山茶姐姐來了章德宮,以后這樣的擔子應該會多多落到你們肩上的,這次不就是山茶姐姐與天冬哥陪殿下去的宴席嗎?”
“哎,這次還不是因為你病了,剛好山茶替你在書房當值,這才會輪到她?!鼻噍镎f到這里有些懊惱,“你說這樣的好事怎么就不能落到我頭上呢?為什么殿下就看不到我的好呢?”
“青蒿姐姐,你莫不成是想在書房當值?”錦瑟瞇起了眼睛。
“書房、寢殿隨便什么都好,總之不要給我再安排一些可有可無的差事了。”
說完,青蒿托著下巴嘆了一口氣,“不過就我這樣聒噪的性子,殿下應該是不會給我安排書房這樣的差事,還是山茶和你更適合一些。我若能和絲竹一樣,到寢殿里做些事也就萬幸了?!?p> “青蒿姐姐,你可不能妄自菲薄啊,我瞧著你就很好,雖然看著風風火火,可是做起事來卻有條有理,而且還會做好吃的梅花糕。”
“嘴這么甜,也就只有你這樣的小吃貨才會被我的梅花糕收買了。”青蒿聽聞也笑了出來,戳了戳錦瑟的額頭。
而后她看著錦瑟的臉,有些擔憂的問道:“你的紅疹怎么這些天了還沒消掉,可是需要請個太醫(yī)過來瞧瞧?”
“我一個奴才,怎能勞動太醫(yī),這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了。”錦瑟搖頭,示意青蒿接著下棋。
“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胡亂多嘴了,若你這紅疹不是因為那日的蝦肉餃子,拖了這么些天,就怕會有什么差池。”青蒿抿著嘴,有些抱歉的摸了摸耳朵。
錦瑟認真看了一眼青蒿,心下有些疑惑。
若是青蒿不提,她都要忘記了,當日自己突發(fā)紅疹,青蒿是怎么篤定自己是因為蝦肉過敏?
會不會她與此事也有關(guān)聯(lián)?
想到這里,錦瑟垂下眼眸,心跳的有些快。
若這些都是裝的,那青蒿才是真的深不可測,可怕的讓人心驚。
“青蒿姐姐,你當初不是很確定我的紅疹是因為蝦肉嗎?為何現(xiàn)在又猶疑了呢?”錦瑟抬眉問道。
“當時吃完餃子后,我與山茶閑聊,就聊起來六皇子之前吃蝦肉生紅疹的事情,結(jié)果第二日你就無緣無故的長了紅疹,情況和當時的一模一樣,所以我自然很確定了。”
說完,青蒿有些懊惱的捶了下腦袋。
“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胡亂猜測了,一早讓你去太醫(yī)院,找個懂醫(yī)術(shù)的宮人瞧瞧,也比錯過了治療要好的多?!?p> 錦瑟卻從青蒿的話里聽出了端倪。
為何青蒿會與山茶無緣無故的聊起了六皇子生紅疹?
原因恐怕不只是簡簡單單的因為當晚的餃子,估計是山茶在背后引導,故意讓見過食物過敏之人的青蒿將此事想起,為的就是在第二日自己生紅疹時,可以及時讓青蒿說出她的斷定。
先是背后引導,又考慮到青蒿大大咧咧的性子必會將心中所疑說出。
真是好細的心思,好狡猾的手段。
連心理學的誘導都用上了,山茶果真不是個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