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次日,竟是秦府大東家秦日暉的生辰,若不是這位正在給她梳頭的小八卦及時提起,韓如雪可能就這樣兩袖清風(fēng)跑去給那老頭問安了。
這可是拉進兩個家族之間友好關(guān)系的關(guān)鍵一步!誒,果然是生意世族的接班人吖,什么時候自己竟也操心上了——
等等,小榮又是怎么知道今日是秦老頭生辰的?
疑問方才涌出,小榮便在她身后自顧說道
:“二小姐不用擔(dān)心,少爺在來鹽都之前已經(jīng)準備好賀禮了……”
來鹽都之前?我天,韓如風(fēng)竟考慮的如此長遠周全!
想來也是,大哥向來如此,遇事不驚處事不亂。
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偏偏選擇這個時候來鹽都?莫不是很早之前他和父親就與秦府有合作意向?
誒,腦容量窄小的她想這么多干嘛…………不過大哥準備了啥樣的賀禮??
韓如雪你真的可以去死了。
——
壽宴設(shè)在秦府后花園,這秦府碩大,曲徑通幽花林掩映,移步換景——
走了一會兒小徑,躍過長廊小橋,小榮攙著韓如雪如分花約柳般微步途來——
她身著淺粉衣裙,長及曳地,裝束較為淡雅,卻不失大家閨秀之鳳儀。
身側(cè)的小榮如往常一般,輕裝素雅,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那微微稚嫩的秀美容顏。
院內(nèi)兩側(cè)設(shè)滿長條烏木幾,幾案四周坐滿了秦府的好友貴客,場面熱鬧非凡。
好在人群嘈雜,似乎沒人注意到她們。
就在韓如雪暗自歡喜時,突然感覺到一道目光凝視過來——
那人正是秦宇玖,他今天依舊一襲白衣傍身,頭頂精致白玉發(fā)冠……白日里一看,那五官因陽光照射,顯得的更加立體俊美。
他依舊那副招牌微笑,如步青云走向她們,彬彬有禮道:“韓姑娘,小榮姑娘,請隨我這邊請……”
韓如雪嫣然一笑微欠身,便領(lǐng)著小榮去了席間。坐落在前端兩側(cè),與韓老頭上方的白玉長案并近。
落席,見韓如風(fēng)正不緊不慢飲著茶水,那烏木幾較長,這兩位女眷正好將他堵在中間不得動彈——
韓如風(fēng)一道冷眼掃來,韓如雪瞇眼笑了笑,接著對著小榮拋了個媚眼,小榮僵笑一下已表回應(yīng),下意識往旁側(cè)摞了摞屁股,生怕擠到某人臂膀患處……
案前的秦宇玖睹了一會兒這奇怪組合,便招呼著小廝給她們一一斟酒,一手將白袖長擺捋至腕后,手持銀盅,彬彬有禮顏笑道:“韓公子,韓姑娘,小榮姑娘,你們遠道而來到我寒府做客,秦某卻多有怠慢。秦某先自罰一杯,望各位海涵?!?p> 話音剛落,酒盅見底——
韓如風(fēng)手捏杯身回敬道:秦公子哪里話,貴府待客之道與經(jīng)商之道韓某很是受教,我與舍妹多日打攪,秦公子勿覺不便就好。
說罷盅起酒落喉——
卻見身側(cè)的韓如雪也規(guī)規(guī)矩矩一道飲完?
:“你干什么?身上有傷吃什么酒?”
韓如風(fēng)微失儀容,壓著嗓子瞪著她,又見場合不對,急忙與秦宇玖相笑一陣:“讓秦公子見笑了?!?p> 韓如雪有些受夠這官方寒暄,揉著太陽穴悄悄瞅了一眼同病相憐的小榮,這女娃的目光卻有些擔(dān)憂的落在大哥的右臂上。
這右臂長得是多有魅力,竟讓她瞅得這般入神?
:“喔?……”
案前的男人作驚道:“韓姑娘身上有傷?”
韓如雪猛然抬頭,撞上了那雙真真毫不知情的無辜黑眸,她不由僵硬一笑,正預(yù)開口,韓如風(fēng)搶先回道:“舍妹貪玩兒,昨夜不知去哪里弄了個腳傷回來,方才失禮?!?p> 完了完了,這下秦宇玖該知道她的腳傷皆因他而起,讓人難堪的事她竟做不來,虧她昨晚忍痛隱了這么久,這位好大哥果真是上天派下來掀鍋的!
不料,案前這公子的反應(yīng)讓她跌了一跟斗。
秦宇玖含蓼問疾一番:“令妹竟在秦府受傷,實乃秦某之過,今日雖是家尊生宴,韓姑娘卻不同男兒,身體抱恙應(yīng)在臥房好生修養(yǎng)才是……”
這話聽的她云里霧里,什么叫不同男兒。
顧了一眼旁側(cè),只見大哥和小榮皆心事疊疊之模樣,讓她很是不解。
回過神,韓如雪抬頭對著那雙‘不關(guān)我事’的黑眸嫣然一笑,謊話張口便來:“公子不用擔(dān)心,昨夜屋里進了一只老鼠,小女追了它好些圈,不小心被桌角絆住摔倒……不過現(xiàn)已無大礙?!?p> :“喔?老鼠?”
秦宇玖一本正經(jīng)接著道:“姑娘且放心,壽宴活動完畢后,秦某便差人送只貓去姑娘住處?!?p> 那人不疾不徐言道,聲音突然變得有些低沉:“讓那老鼠,無處可逃……你看可好?”
這微乎極妙的眼神變化莫不是自己看錯,韓如雪背脊不經(jīng)一涼,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暴風(fēng)雪的洗禮。
那人突來地‘熱情’也讓她有些似曾相識,無處是從——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爾爾關(guān)系在牽扯著誰與誰?
——
宴會不知不覺已經(jīng)開始進行,待韓如風(fēng)上前端出賀禮,她才回過神來——
等等,那不是父親摯愛的扳指么?那扳指她記得父親從不離手——
看來,此次前來秦府,父親與大哥是鐵了心要籠絡(luò)兩族關(guān)系。這些人之間,除了生意,到底還有什么是值得這般傾其所愛的緣由?
:“微薄之禮,不成敬意,還請秦老爺笑納?!?p> 韓如風(fēng)端端言道,白玉案前的秦老頭神情微怔片刻,又迅速整理好儀容,輕抬袖擺已示小廝接了賀禮,顏笑道:“果然青出于藍,韓公子有心了,有機會老朽定去府上回璧,還望告知韓老爺子……”
韓如風(fēng)叩首恭敬含應(yīng):“晚輩定會告知……”
這秦府不虧鹽都第一大戶,交結(jié)豪貴,賓客如云匯聚皆紛紛獻上賀禮——
以為宴會終于接近尾聲,席間突然鉆出來一個秦二公子。
那人身著墨綠色錦緞長袍,岸頂銀色頭冠,長相樣貌與秦宇玖稍有神似,不過這人臉上棱角微微圓潤,氣質(zhì)也屬于清新闊朗一型。
只見他軀干筆挺,手持一頁紙稿,聲若洪鐘:
“感謝諸位不辛萬勞前來參加家尊生宴,在這天朗氣清,惠風(fēng)和暢之時,適逢家尊六十佳辰。親朋聚會,賓客咸集,吾與令兄無比感謝,若有怠慢還望海涵。”
韓如雪繼續(xù)揉著太陽穴,聽的昏昏欲睡——
:“吾等再次祝愿家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日月昌明松鶴長春,笑口常開天倫永享。為讓壽宴精彩落帷,諸位,秦某有一拙計望席間男眷女眷逐一配合……”
韓如雪額上掌尾一滑,搓起一縷發(fā)鬢,也搓了一手粉。當(dāng)時她那腦袋離案桌只差一毫米,便能與之親密接觸。
幕時,惺忪睡眼正撞上對面案上如炬目光——
秦宇玖饒有興趣般打量著她,臉上仍是那微乎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