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時并知道,因為愛,她將他的命格換到了她自己身上,而她從神變成了妖。她選擇盡可能的避開世人,她愛的是男人,在她眼里有男人陪著就好。世間繁華與她并沒有多少關(guān)系。”
“變成了妖?”葉南不可思議:“她不是神嗎?怎么換個命格就變成了妖?”
“制衡。好比天平的兩端,一旦兩端的輕重不一樣,天平就會失衡。男人是‘天降災星’……”女人仿佛也真的明白了過來,悲涼一笑:“說到底,男人不過是她的劫,讓她嘗試男女情愛的劫?!?p> “那后來呢?”葉南的心隱隱作疼。
“后來男人娶了別人,在天劫出現(xiàn)時,她以自己的命祭了天劫?!?p> 葉南好想問何月她到底是誰,為什么在那次撞了電梯之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還是那個人,但就是有些不一樣,葉南想問,可他不敢問,他怕一問何月會消失,明明近在遲尺,卻心生出遠在天涯之感。
“在陪我去一次三亞吧?!焙卧滦?。
“好。”葉南問:“想去三亞哪兒玩,我都陪著你?!?p> 何月只是笑,并沒有回答葉南。等到三亞,葉南才知何月去的是‘天涯海角’。天涯海角……天涯海角……葉南望著大石上的字上字,心底的悲涼緩緩升起,怎么也壓抑不住。
何月在天涯石下一站就是一天,像個木頭人一樣,天擦黑的時候何月終于有了反應,她問他:“天涯的盡頭是什么?”
“……”葉南默,他有千言萬語卻一字也說不出口。
“天涯的盡頭是陌路,曾經(jīng)想回頭,也回頭了,可是沿著曾經(jīng)的路走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風景都變了,再也回不去了?!焙卧绿ь^望天,很沒出息,還是忍不住有淚,心口還是很堵:“在致天涯才發(fā)現(xiàn)既然已經(jīng)走到過天涯,無論你是回頭還是向前,無論你怎么走,都是陌路,到天涯……也是陌路?!?p> “不要在說了?!比~南勉強的擠出一點笑容:“搞得這么傷感干嘛?!?p> “好啊,我們就不要傷感的,痛快的玩幾天?!焙卧旅摿诵?,拉著葉南去玩水。
夜晚,何月讓葉南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她,不許回頭。葉南照著做了,何月從葉南后面環(huán)腰抱住他。用自己的左手扣住他的右手,掌心溫熱傳來……,何月閉上眼睛,靜靜的聽著海風的聲音、聽著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他們在天涯……
“以后只要我在都讓你抱好不好?”
良久,葉南的聲音輕輕的響在耳邊,何月緩緩睜開眼睛,將下巴磕在葉南的后背上,仰望天上的星星:“你說的話可作數(shù)?”
“嗯。作數(shù)?!比~南輕輕的答著。
“呵~”何月嗤笑:“記得曾經(jīng)也有人說過很多甜蜜的承諾,后來都變了卦?!皇撬徽嫘模窃撓嘈乓魂囎拥脑拝s傻到要去相信一輩子。”
“后……悔嗎?”
“為什么要后悔,愛就是愛了,好的,壞的都愛,因為都是他?!?p> “傻不傻?”
“不傻怎么會刻骨銘心,不傻怎么會還要糾纏,還要再見。”
“既然還要糾纏,還要再見,為什么不早點出現(xiàn)?”
一陣很久很久的靜默后,何月說:“你不要轉(zhuǎn)身,等我走了,你在走?!?p> 為什么不早點出現(xiàn),何月拭去臉上的淚,早出現(xiàn)又怎樣,晚出現(xiàn)又怎樣,結(jié)局已經(jīng)注定,很久她們就到了天涯。
葉南想這一生他都會記得背上的那一片溫熱,是一個女孩子的淚。
三亞回來的第七天,葉南失蹤了,沒有一樣通訊工具能聯(lián)系上他,公司里的領導同事都亂了,唯有何月淡定的做著事。報警電話打了,三天過去也沒有啥消息,給他家里打去電話也沒有人接。
第五天,消失的人突然出現(xiàn),一身疲憊不堪,胡子拉渣,憔悴的不像樣子。葉南在何月門口站了很久,門是開著的,她應該早知道他今天會出現(xiàn),可是……,葉南猶豫不決,進退兩難。
“進來吧,飯好了?!蔽堇镉新曇魝鱽恚€有飯菜的香味。
葉南略一沉思,走進屋順手關(guān)了門。
何月看了葉南一眼,指著衛(wèi)生間:“都準備好了?!?p> 葉南低著頭,不敢去看何月,何月笑:“去吧,我不會跑,一直都在這里等著?!?p> 曾經(jīng)她等著,現(xiàn)在她還是等著。何月發(fā)現(xiàn)她一走神又不知多久,回神時葉南已經(jīng)洗漱好,坐在了她的對面,癡癡的看著她。何月微微一笑:“餓了吧,我們吃飯?!?p> 這一頓飯是她們有史以來吃的最安靜的一頓飯……
何月以為葉南會讓她先開口,意外得是葉南先開了口,葉南問:“能讓時間回到我們才認識的時候嗎?”時間倒流,很多事情沒有發(fā)生,他不會面臨選擇的痛苦。
何月一怔:“不能,逃避不了的?!?p> 葉南失望的垂了眸色……
“東西給我吧!”何月非常平靜的伸手。
葉南抬頭,看著何月,滿目憂傷:“你會沒事的,對吧!”
何月笑:“我會沒事的?!?p> 葉南將一個小小的玻璃瓶遞給何月,玻璃瓶里裝著透明的藥物,葉南不知道是什么藥物,但他不想給何月,更不想何月喝下去,可是他的妻兒在別人手里,小小的兒子叫他爸爸,他不想自私,奈何他沒得選,選那一邊對另外一邊來說他都是自私的。他只能祈禱何月沒事,畢竟何月不是凡人。
何月倒了杯水,將玻璃瓶里的藥物倒進水里,仰頭一飲而下,……好苦!
“你怎么樣?你有沒有事?你不是真的喝了吧?”葉南見何月真的喝了下去,一下慌亂了,焦急的問出一連串問題,他甚至抱有僥幸的心里:“你用的障眼法對的不對?”
“不是障眼法,真喝了?!焙卧率Γ~南的焦急和關(guān)切、擔憂,她看在眼里,心里反而一片平靜:“你放心,我沒事,等藥效發(fā)作的時候,你直接帶我去見他就好?!?p> “我是不是很沒用?”葉南自嘲。
“沒有,你很好。”何月笑笑:“我的眼睛一直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