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皇城內(nèi)的各級衙門正在陸續(xù)散衙,四方館的主事鄒百奕也正要回家,未行至門口,忽聞一陣喧鬧之聲,不由納悶,心道:“這是怎么了,哪里著火了不成?!奔弊邇刹降搅碎T口,原來竟然是一隊禁衛(wèi)軍把四方館圍了個嚴嚴實實,這些衛(wèi)兵個個站得筆直,目不斜視,隱帶殺氣。
鄒百奕大驚,心下著慌,腿肚子都有些打顫,但仔細一想自己平時并無不當行為,便陪著小心上前問道:“敢問將軍們,因何圍住四方館?是哪位上峰的命令?”
沒人理他,更無人回答他的問題。
鄒百奕訕訕地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正著忙時,忽聽馬蹄聲疾,抬頭看時,卻是三人三騎,當先一人翻身下馬,玄衣黑靴,腰懸寶劍,卻是裴叔玉。
鄒百奕不敢怠慢,忙迎上前道:“原來是裴將軍,下官惶恐,不知今日為何派人圍了四方館?”
裴叔玉不語,信步走上臺階,站在四方館大門正中往里看去,見對面游廊下轉(zhuǎn)出一人,不由地眼睛瞇了瞇,開口道:“鄒大人,你任這四方館主事多久了?”
鄒百奕正自忐忑中,聞言忙答道:“回將軍,已有五年了?!?p> “好,連任五年,說明你沒出過差子,交給你項差事,從現(xiàn)在起,有關燕國的人、物、只言片語,不能出,亦不進,明白嗎?”
鄒百奕心中一凜,忙道:“是,是,下官明白!”
裴叔玉不再理會,轉(zhuǎn)身上馬而去。
鄒百奕聽著馬蹄聲遠了,才抬起頭來,抹了一把冷汗,這才看見高長逸站在館內(nèi)游廊下,不由頭疼,緊走了幾步上前拱手道:“六皇子殿下,您剛才想必也看到了,就請您暫且委屈幾日,若有什么需要的,交待給下官,下官盡力去辦?!?p> 高長逸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他懶得和鄒百奕這樣的小人物浪費口舌,他在想崔仙鳴躲在何處,能否脫身,只要崔仙鳴沒事,他很快就能返回燕國。
裴叔玉去了東宮,太子劉子桓在得知劉麗姝的所作所為后,氣得差點吐血,有心告訴母后,讓她嚴加管教,又怕把自己母親氣個好歹,只得忍氣將人關在寒碧軒,又命人嚴加看管,不許出門一步。
此時見了裴叔玉,不由訴苦道:“你說她現(xiàn)在怎么這么混?唆使匪人綁架自己的妹妹,這是人干的事嗎?氣死我了,我都想掐死她!”
裴叔玉見劉子桓眼下泛青,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但劉麗姝再不好好管教遲早要出大事,有些話不能不說,遂沉聲道:“姑母在你這里是過于嚴厲了些,對三公主就有些放縱,底下人又一味地逢迎討好,丁點不敢得罪,我看過幾日,還是徐徐告訴姑母,給公主請一個嚴厲剛正的老師?!?p> 劉子桓此時只覺心神俱疲:“容我再想想,朝堂上的事已經(jīng)千難萬難,自己的親妹還跟著添亂,胳膊肘往外拐,那個燕國的高長逸看住了?”
“已經(jīng)撥了一隊禁衛(wèi)軍過去,當然最好能抓住那個燕國女人,不過難說,我懷疑朝中有人被他們收買了,京城這么大,換個身份藏著太容易了。”
“這個燕國皇子其實已經(jīng)變成了個燙手山芋,留也不是,放也不是,你瞧吧,要不了多久燕國就會派使者過來了。對了,沅瑩怎么樣?”
裴叔玉道:“沒什么大礙,我讓她先在我的別院休養(yǎng),你在姑母面前掩護一二,就說她在豫康長公主那兒?!?p> 劉子桓張口欲言,又覺無話可說,半晌嘆道:“你回吧,好好照顧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