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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吟莫嘆忘江湖

沿途

低吟莫嘆忘江湖 松下大樹 2303 2019-08-26 09:30:04

  五騎五甲連夜悄無聲息驅(qū)馬向西北而去,昏黑帷幕下垂與地面無縫接壤,繁星碩碩,一陣涼風(fēng)而過,卷起干燥泥土上的灰塵肆意飄灑,鳥鳴蟲語不決,那輪皓月高掛倒映出五個清晰的倒影,馬鞭揮灑步伐也是出奇一致,地面微微顫動,驚的不遠(yuǎn)的一只灰兔倉皇逃入窖洞不再露頭。

  一夜百里,黑色戰(zhàn)馬融入黑夜,沿途之上不見任何人煙,只留下稀稀落落的幾棟茅屋,荒涼依舊,屋頂茅草干枯掛滿灰塵,蛛網(wǎng)密布,大門“吱呀”一聲被一名全身被盔甲覆蓋的甲士推開。

  “我說大山,你這輕點(diǎn),這屋子要是被你拆了今晚要露宿街頭了?!背Y曇一把摘下定在頭上的頭盔,深吸了一口說道“這東西真的是重啊?!笔稚系嗔苛藥紫?,感覺這頭盔足有四五斤,加上全身一聲重甲,估摸著至少十五六公斤的樣子,身子笨重,卻好奇之前胯下的戰(zhàn)馬居然能承受的住自己重量,特別的大山那個塊頭,渾身加上甲胄足有三百斤,他的戰(zhàn)馬卻依舊健步如飛沒有落下眾人太多,知道下馬休息,他的戰(zhàn)馬這才大口喘著氣,被都尉閆騰飛牽引到不遠(yuǎn)處喂食飲水去了。

  屋內(nèi)雜亂一片,在沒有點(diǎn)起篝火的幾人連自己身披黑甲后的手都看不真切,與嗅犬營騎卒無異,大山此時腰間也佩戴了一柄長刀,在襄陽老卒口中得知,此刀名叫襄城刀,長四尺半,入手輕盈卻鋒利無比,在戰(zhàn)場上比之其余戰(zhàn)刀顯得更加靈活,不善于一刀斃命,側(cè)重點(diǎn)則是在暗殺之上,出手迅捷無北喬騎卒完全相反。

  大山拔出長刀,在手中把玩一番后露出了一副戲謔的神情“這家伙是用來殺雞的嗎?!?p>  對于軍人而言,戰(zhàn)刀與戰(zhàn)馬就是他的第二生命,一聽到大山這言辭,一旁一名身材短小盔甲遮臉的男子語氣深沉的說道“襄城刀,只有三萬柄,每戰(zhàn)死一人才配發(fā)一柄,這是我們襄陽士卒的榮耀?!?p>  目光凌厲的盯著大山氣勢絲毫不遜色與他,身?xiàng)U子筆直面對滿臉惡相的大山不退讓一步。

  此人叫王順,出生就體弱多病,原本他母親以舜字取名,嚇的一名路過的瞎眼道士拉著他娘的衣袖搖頭直嘆氣說這是大逆不道,古之帝君以舜字命名,普通百姓怎能承受此字,這是早夭之相,所以改名為順,這才有所好轉(zhuǎn)。

  身材短小臂力卻是驚人,襄陽嗅犬營以能拉開兩石弓為先提條件,而王順則可以不間斷的射出幾多箭,雙臂一大一小,右臂臂膀先天就要比左臂大上兩圈,在此些年三國哨兵戰(zhàn)斗中屢建戰(zhàn)功,同袍死絕,王順以一人之力帶回五具一起出生入死兄弟的尸體,家中只有一個妹妹,在他說來,只要家中有人給老人送終,自己的命就是薛將軍的。

  大山無奈的撇了撇嘴,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問道“常兄弟,那閆騰飛靠不靠譜,要不我們兩去西北走上一遭,多殺幾個把他們?nèi)齻€的份也帶了,不就成了?!?p>  常淵曇對這個心直口快的壯漢實(shí)在無語,不說能否真的可以殺到千人,就連該去哪里找北喬蠻子都不知曉,“還是聽閆騰飛都尉安排吧,我們這趟不是真的只為了殺人,要是任務(wù)沒完成,滄海樓罷手離去,你覺的你師妹會不會半個月不再理你?!?p>  大山聞言嘿嘿一笑,摸了摸冰涼的鎧甲,隨地找了個空地身子一倒,張開四肢望著屋頂。

  “王兄弟,你說我們襄陽和北喬戰(zhàn)力誰更強(qiáng)一分?!背Y曇看著小心翼翼用茅草鋪床的趙思思,扭頭望向王順問道。

  王順輕輕一聲嘆息,也沒有任何夸張,實(shí)事求是的說道“十人戰(zhàn),我們贏,百人戰(zhàn),五五分,過了百人的戰(zhàn)斗,我們除了奇襲,只有三分勝算。”

  常淵曇哦了一聲,趙思思這是開口豪爽,真的像極了一名從軍多年的巾幗女俠插話道“我們襄陽城斥候諜戰(zhàn),勝的多多了?!?p>  大山不再出聲,繼續(xù)整理茅草的趙思思原本香汗淋漓,額前青絲都被汗水浸濕了,抹了抹額頭露出一張清秀的面孔說道“我們襄陽城要不是戰(zhàn)馬不夠,分我一匹我就能上陣殺上個千把萬余人,更別說我是我?guī)熓遄媪耍粨]袖子滄海灌良田,殺個十幾萬人不在話下?!?p>  王順神情凝重,聽著趙思思的話語也不知道怎么解釋,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人永遠(yuǎn)不知曉戰(zhàn)場到底有多恐怖,談什么揮手殺萬人,江湖高手被千人一圍,若在配上百名弓弩手,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常淵曇搖了搖頭“別輕敵,等閆都尉回來我們在商榷明日行程吧。”

  王順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沒卸下過頭盔的他常淵曇還沒見過他的真容,之比他要矮上一個腦袋,把戰(zhàn)士榮譽(yù)看的比自己性命還重的他只要不提他家人,他也從來知無不言,像極了一個帶新兵第一次出征的沙場老鳥,給與他們的經(jīng)驗(yàn)之談。

  沒過多久,閆騰飛趕著五匹戰(zhàn)馬來到草屋,出了大山,其余人一一打過招呼。

  “這已經(jīng)進(jìn)了三不管地帶,再往前兩百里,就到硯城山了,剛我走過一圈,看地上的馬蹄印記,這邊不久前有小股北喬騎乘褐鬢馬的精銳斥候經(jīng)過,說不準(zhǔn)還在周圍,今晚輪流守夜,上半夜我和常淵曇你來,下半夜大山兄弟和王順你來。”閆騰飛看了看躺在地上沒有起身意思的大山也沒有惱怒。

  “好?!?p>  “好?!?p>  “好?!贝笊綉醒笱蟮幕氐健?p>  “那我呢。”趙思思對于剛鋪好的連小床都算不上的一個茅草窩心滿意足,抬起頭望向閆騰飛,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悅的問道。

  閆騰飛沒有回答,只說了兩個字“執(zhí)行。”

  常淵曇跟著閆騰飛出到屋外,王順小聲說道“都尉大人不喜歡女卒,要是說出去會被其他人笑話,要是真的被人問起,說你他娘的帶的什么玩意兒,娘們兒似的,都尉大人都沒法子罵回去?!?p>  趙思思驚訝的望著王順,這軍營里的事情她還真的不知道,她生的美麗動人,從來沒有過被男子無視,以前去神仙居的公子哥哪一個不是見了自己都笑臉相迎,要是能喝上一杯酒,有些個都要激動的拜蒼天了,感謝老天給他機(jī)會接近自己。

  可是這一趟的出行,先是見到了自己還要美上好多的紅衣女子,然后又是那個比霸虎還要魁梧的男子對自己愛答不理,哪怕幾次露出幾分女兒相,大山看都不看上一眼,常淵曇也是,只有這個不知曉年齡的王順對自己還算是沒有疏遠(yuǎn),一路上沉悶的氣氛她還沒適應(yīng),正想找個人暢述苦悶還有想聽一些軍中故事,王順卻淡淡的說“都休息吧,睡兩個時辰去換都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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