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為小華的黃毛走過來,拉住婦女斥道:“媽,你別這樣,大不了這個學(xué)我不上了。”
婦女狠狠甩開黃毛的手,在他頭上狠狠敲了一下道:“別胡說八道,和小北道歉,快點?!?p> 黎北明白這個婦女其實就是在作秀,他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兩個人。
黃毛不情不愿的插著兜說道:“對不起!”聲音細弱蚊吟。
黎北托著腮笑著道:“看起來沒什么誠意呢?!?p> 黃毛剛要發(fā)怒,看到母親怒氣滿滿的眸子,只得大聲了一點說道:“對不起。”
黎北笑而不答。
婦女見狀,說道:“你看他都道歉了,你就原諒他吧,啊,好不好?”
黎北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想讓我原諒他,也可以,除非他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我們兩所學(xué)校所有人的面和我道歉?!崩璞钡穆曇艉菀懔似饋?,寒冷的如同臘月冰潭。
黃毛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你少欺人太甚了!我告訴你,不可能!”
黎北深深的看著他,不說話。
女人打了一下黃毛的手,接過話語道:“就這么辦,我們小華會在全校面前和你道歉的?!?p> 黎北用眼神詢問了一下校長,校長點了點頭,他把卡不屑的扔到了地上,轉(zhuǎn)身離去。
校長嘆了口氣,這個孩子聰明是聰明,可惜有時候?qū)嵲谑翘^鋒芒畢露了。
操場。
太陽高高的照在頭頂,把秋天的涼爽都烤化了。
黎北站在隊列的最前方,緊緊的盯著國旗桿下的人,手不自覺的握緊,指甲深深的摳進手中。
感受到了身邊人的緊繃,傅甜輕輕的掰開黎北的手,小貓似的在他手心中畫圈圈。
校長致辭完畢之后,一臉不情愿的黃毛走上了主席臺,拿著一封道歉書咬著牙讀完了,仿佛不是來道歉而是來尋仇的。
世界靜的出奇。
黎北松開傅甜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鼓掌,一步一步的走上主席臺。
傅甜有些不放心,輕輕的拉住了黎北的衣袖,黎北回過頭來給了蘇傘傘一個安心的笑容。
黎北一步一步走上主席臺,沖那個叫小華的黃毛混混挑釁的笑了笑,把話筒奪了過來,笑著說道:“我原諒你了?!比缓蟪S毛笑了笑,伸出手。
黃毛看了看黎北白皙如玉的手,眼睛漲的充血,眼角掃到旁邊站的母親,還是把手伸過去在黎北手上拍了拍。
黎北眼神暗了下來,把手收回,走下了主席臺。
他神色如常的站回到原來的位置,表情看不出絲毫的變化,而右手卻在幾乎微不可見的顫抖。
徐文柏站在黎北的身后,眼中有望不盡的深沉。
冰涼的水澆灌在自己的手上,黎北神經(jīng)質(zhì)的用力搓著手,不停地打著洗手液,被水泡了很長時間的手已經(jīng)開始變得白皺。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以為自己當(dāng)眾羞辱了那個混混就會快樂,就會高興,內(nèi)心的不滿與積郁就會散去。
但是沒有,看著那個黃毛陰郁的眼神,他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暢快,只覺得有無邊的烏云籠罩在自己的天空上方,胸口悶悶的怎么也散不去。